Chapter46斯黛拉三號〔9〕

鄧布利多從冥想盆裡升上來時，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眼睛卻亮得嚇人。

“雖然在看到那本日記的時候就已經大概猜到了，不過我沒想到湯姆居然這麼瘋狂……”他感慨了一句，“不過，至少現在可以確定，他已經不是戰無不勝的了，哈利就是打敗他的希望。”

斯黛拉靜靜聽著，心卻已經飄到了其他地方。

斯內普，現在已經回到了那個人身邊嗎？他是自願回去的，還是鄧布利多讓他回去的?他在鄧布利多身邊待了這麼久，那個人還會相信他嗎？他會怎麼對他?其他食死徒會怎麼看他?

如果換成自己，斯黛拉覺得自己根本招架不住那樣的情況。斯內普肯定也知道這次回去他會面對什麼。

——可他還是去了。

斯黛拉看著還在說些什麼的鄧布利多，第一次覺得眼前的老者確實有其理智到冷酷的一面。

可這樣的鄧布利多，才是能戰勝格林德沃的鄧布利多，讓伏地魔畏懼著的鄧布利多，她一直髮自內心相信著的可以領導他們前進的鄧布利多。

斯內普在第二天就回到了霍格沃茨，但是他的狀態很不好。

準確來說，他沒能走到城堡就倒在地上了，是鄧布利多察覺到有人來了，讓斯黛拉去看看，她把他帶回來的。

鄧布利多看過，多次的鑽心咒，還有次數過多的攝魂取唸對他的身體和精神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斯黛拉給他餵了緩和劑，但收效不大。

鄧布利多給他施了一些治癒魔咒，“能不能扛過來，還是要看他自己。”

斯黛拉看著斯內普昏迷中仍然緊緊皺起的眉頭，“一定要這樣嗎？”她輕聲問道。

“這是他選擇的道路，這是我們選擇的道路，斯黛拉。”鄧布利多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戰爭已經開始了，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斯黛拉伸出手，想撫平斯內普眉間的皺痕，可手指到底是停在了半空，收了回來。

斯內普醒來的時候，大腦昏沉，全身都疼，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以黑魔王的多疑和殘暴，自己現在既然活了下來，便證明這一關他已經過去了，這樣一來後面的路大概可以好走一點。

不虧。

斯內普嘲笑了一下自己，身體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分析“後事”，不如提前思考一下自己的後事。

回到魔藥辦公室時，一隻家養小精靈正在把一盤看著很不錯的早飯放在他的桌子上，看見他進來連忙彎腰打招呼。

“斯內普教授!”

“這是誰準備的?”他看著這早餐的樣式十分眼熟，可那個人現在不應該在霍格沃茨啊……

“哦，是斯黛拉教授給您做的!她的水平真厲害，我們有很多技巧都是和她學的!”家養小精靈高興地說。

斯黛拉……她現在還在霍格沃茨?

給小巴蒂執行了攝魂怪之吻後，大家才想起來老巴蒂。可大家找到他時，發現他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死在了自己的家裡。

“估計就是三強爭霸賽準備的那幾天，”鄧布利多說，“湯姆帶著被奪魂咒控制的伯莎.喬金斯殺了他。”

福吉依然不願意承認伏地魔已經回來了，他就像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指望著伏地魔復活什麼的只是一兩個人的瘋言瘋語。他甚至將矛頭指向了鄧布利多，認為是他散播謠言企圖取代他魔法部部長的位置。

他不僅針對鄧布利多，也針對鄧布利多身邊的人，尤其是哈利。

假期的時候，小慧金區附近居然出現了攝魂怪，而哈利為了保護達力，使用了呼神護衛，福吉竟然因此將他送上了魔法部的審判庭，還企圖送他進阿茲卡班。

要不是有鄧布利多的保護，費格太太的作證，以及阿米莉亞.博恩斯的公正，哈利說不定就真的要因為這種見鬼的原因去阿茲卡班了!

斯黛拉真是要被福吉氣笑了，這種人到底是怎麼當上魔法部部長的?她真就不信了，偌大一個魔法部難道就找不出一個比福吉更適合的人?阿米莉亞都比他更優秀!

不過這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哈利他們接觸到了鳳凰社，也對現在的魔法部有了更多的瞭解

尤其是他現在還指派了多洛雷斯.烏姆裡奇來當新學期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她來的第一天，在開學儀式上，她就敢打斷鄧布利多說話!

在她咳嗽完，鄧布利多從善如流地坐下，她開始她的長篇大論。粉色的穿著做作，說話聲做作，笑容也做作，發表的內容更是做作而可恨!

“我真是想不通他們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大敵當前，他們竟然還在搞內鬥?!現在還想染指霍格沃茨!”斯黛拉的手指把桌子戳得啪啪作響。

“好了好了，消消氣，年輕人。”鄧布利多倒是在冷靜分析，“福吉以為自己緊止人們談論有關伏地魔的話題，掩飾食死徒大規模越獄的事實，冷處理那些數量突然增加的傷害和失蹤案件，人們就會和他一樣堅信伏地魔從未回來。”

“您其實也知道吧，他從來就不是真的認為伏地魔沒有回來，他只是不想讓伏地魔在他當任的時間裡回來而已。我就想不明白了，那個位置就那麼有吸引力?明明那個位置才是伏地魔最有可能先動手的位置吧？”

“如果福吉能看得和你一樣清楚就好了，斯黛拉。他到現在估計都認為魔法部部長是最安全的位置。”

門口傳來了動靜，斯黛拉熟練地變成烏鴉，飛到了鄧布利多的肩頭。

來人是斯內普。他的臉色依舊很蒼白，但狀態看上去是好了一點。

“關於您最近的情報，有什麼需要注意和隱瞞的嗎？”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不用，如實告訴他吧。辛苦你了，西弗勒斯。”

斯內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烏鴉拍了拍翅膀，飛到了他的肩頭，和他一起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你跟來幹什麼？”斯內普瞥了它一眼，淡淡開口。

“喵~”烏鴉裝傻，烏鴉學貓叫，烏鴉主動伸出腦袋求摸摸。

斯內普看著它耍寶的樣子，多日來有些迷茫和掙扎的內心突然變得柔軟。他伸出了手，看起來是想要摸一摸它的頭，卻在快要摸到時停了下來，指尖蜷縮了一下。

他猶豫了，突然想退縮了。

可是本來想要收回的手停住了——烏鴉主動向前了幾步，用順滑的羽毛包裹住他的指尖，細膩的觸感讓他的心尖都燙了一下。

他的神色掙扎了一下。最終，他笑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雖然轉瞬即逝——烏鴉看呆了——他的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起來，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摸了摸呆住的烏鴉，“我希望，你的羽毛能永遠這麼美麗，每一根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他低聲說著，表情嚴肅得像是承諾了一個誓言。

烏鴉愣了一下，旋即眯起了眼睛。

烏姆裡奇不僅為人糟糕，教課更是糟糕。黑魔法防禦術，她盡然只允許學生們學習理論知識，不允許他們實踐?這是什麼道理?

而且，斯黛拉還發現，烏姆裡奇居然敢用黑魔法體罰孩子們!她的羽毛筆在他們的手臂上留下了血淋淋的字跡。

斯黛拉第一時間告訴了鄧布利多，他也嚴肅對待了這件事。

他帶著學生們和教授們，和烏姆裡奇對峙，因她的體罰行為決定剝奪她的教授職位。而烏姆裡奇不出意外當場聯絡了福吉，福吉的無恥再次重新整理了斯黛拉的想象。

他不僅讓烏姆裡奇留了下來，還認命她為高階調查官，不受鄧布利多的約束。鄧布利多和魔法部的矛盾，不，和福吉的矛盾，被他自己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烏姆裡奇變本加厲，用一系列荒謬而愚蠢的“教育令”來限制學生們和教授們，並以此從鄧布利多那裡搶奪管理學校的權力。

以哈利為首，孩子們自發組織了一個秘密的社團，哈利會教他們黑魔法防禦術。他們管這個社團叫“鄧布利多軍”。

“我當然支援他們反抗烏姆裡奇的行為，但他們不應該用您的名字來命名的。”斯黛拉表示了擔憂。

鄧布利多摸了摸鬍子，“你要知道，斯黛拉，有時候，只有經歷了一些困難和痛苦，孩子們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斯黛拉看著他深邃而平靜的藍眼睛，妥協了。

哈利做夢了，他夢見自己彷彿用腹部在地上爬行，兩旁是一些奇異鮮明而模糊的色彩。他路過了一個睡著的人，可那個人突然醒了，拿起了魔杖對著他。他別無選擇，他先發制人，他把尖牙嵌入那個人的面板，感覺到肋骨在他的牙齒間碎裂，鮮血的味道讓他興奮。那個人痛得大叫，然後倒在地上，不出聲了。

哈利的前額疼得要命，羅恩和其他人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從噩夢中喚醒。

“羅恩!你爸爸……你爸爸出事了!”哈利顧不上身體傳來的不適，第一時間對羅恩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