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拜訪

斯黛拉給很多人準備了禮物。

給麥爾德梅的全套巧克力蛙卡片(她之前一直沒有集齊)，克里斯蒂娜的金色飛賊羽毛筆(斯黛拉照著織巢鳥的羽毛給羽毛筆變了顏色)，西里斯的機械齒輪模型(他最近似乎對麻瓜的東西產生了濃厚興趣)，雷古勒斯的木製地球儀(斯黛拉希望他能看到更大的世界，不要囿於一隅)，莉莉的《常用魔咒50發》，斯內普的一瓶福靈劑，瑞文的《詩翁彼豆故事集》，詹姆、盧平和彼得的三大包比比多味豆，鄧布利多教授的《關於鳳凰你不知道的那些事》，其他教授她也送了糖果(當然也有鄧布利多的一份)，還有一些貴族之間的必要往來，比如給盧修斯的蛇形別針。

萊拉這一天的運動量估計比它之前三個月加起來還多，真是辛苦它了。

值得一提的是，她在“斯黛拉”的幫助下，給瑞貝爾教授送了一箇中國結。

至於爸爸媽媽，她在聖誕節當天早上從差點把她淹沒的禮物堆裡爬出來，在克利切他們的幫助下給爸爸媽媽和雷古勒斯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不得不說，想同時阻止六七隻家養小精靈撞牆真是一件麻煩事。)

奧賴恩皺著眉說了一句“你應該把時間放在那些值得花費精力的事情上才對。”斯黛拉乖順地低下頭表示知道了。

沃爾布加看上去沒有生氣，也沒有表示欣喜，只是像吃一頓再正常不過的早餐一樣。

雷古勒斯本來是雀躍的，但看到爸爸媽媽的反應，到底是把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

最近他們兩個之間一直有一股詭異的氣氛，順帶著影響了整座祖宅的氛圍。雖然布萊克家一向沒有什麼節日氣氛，但如此沉默而古怪的氛圍也確實是第一次。

斯黛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雷古勒斯也說不上來原因。

在家裡待了幾天，被迫抄寫了布萊克祖訓家規很多遍，終於有一天爸爸媽媽都不在。他們似乎去了馬爾福家，找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先生談一些事情。

斯黛拉決定趁此機會去拜訪一下阿爾法德。

讓克利切帶著自己幻影移形到阿爾法德所在的地方，斯黛拉囑咐好他在爸爸媽媽發現之前來接自己回去，就讓他離開了。

斯黛拉四處觀察了一下，這裡似乎是一處高檔的麻瓜小區，清一色的藍頂白牆，綠化很好。但應該僅限於小區內部，遠處可以看到冒著濃煙的長煙囪。

斯黛拉不知道阿爾法德為什麼會選擇這裡，工業化嚴重的科克沃斯應該並不是一個適合“修養身體”的地方。

她轉頭看了看阿爾法德的房子，刷著白漆的木門緊閉著，上面刻有一排金色的花體字——金斯頓小區十二號。屋前有一片小院子，裡面還種著不同品種的花卉，雖然在這溼冷的冬天沒有花朵開放就是了。

確定了手裡拿的禮物完好無損後，斯黛拉敲了敲門，等待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了走動的聲音。

門開了，臉色有些蒼白的阿爾法德出現在了門後，他看到來訪者是斯黛拉，有些意外。

“你是……斯黛拉?”

“聖誕快樂，阿爾法德舅舅，雖然這句祝福已經遲到了。”斯黛拉微笑著行了個禮，“從霍格沃茨回來後，聽雷古勒斯提到您來過，看起來狀態不如以前。出於對您身體的關心，我今天冒昧前來打擾。”

“這是我自己烤的一些聖誕餅乾，算是我的一些心意，希望您收下。”

“……謝謝你的關心。”阿爾法德不自然地接過包裝精美的禮物，猶豫了一下，“要進來坐坐嗎？”

“樂意之至。”斯黛拉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室內的整體裝潢平實無華，顏色以棕和褐為主，四四方方的佈局很符合斯黛拉對於麻瓜房屋室內的想象。

阿爾法德沏了一杯錫蘭茶，斯黛拉禮貌接過。

“所以您現在是決定留在麻瓜世界了?”

“是的。魔法無法治癒我的病，但麻瓜的科技至少可以讓它不再惡化。”

“那您為什麼不留在像倫敦一樣的適合休養的地方呢？至少，不應該是像科克沃斯這樣的重工業城市。”

阿爾法德笑了一下，沒有解釋。於是斯黛拉不再追問。

“所以您究竟是得了什麼病呢？就連聖芒戈都無法醫治。”

“先天性心臟發育不全。”阿爾法德淡淡地說，“我脆弱的心臟無法承受魔力的過多流動，所以聖芒戈那邊也束手無策。他們沒辦法像催熟植物一樣讓我的心臟二次發育。”

“……巫師們很少得這種病。”

“是的，但是在麻瓜這裡，這種病並不罕見，所以在這方面他們倒是更有一套。”

斯黛拉放下了茶杯，抬起頭。阿爾法德黑沉沉的眼睛正看著她。

“阿爾法德舅舅，您記不記得，小時候您還經常帶著西里斯和我去麻瓜世界玩?您帶著我們去博物館，去水族館，去遊樂園。”

“是的，我記得。”

“我那時候就發現了，您似乎很早就對麻瓜世界產生了興趣，並對它瞭如指掌。作為一個巫師，還是一個純血，我很好奇您這麼做的原因。”

“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斯黛拉?”阿爾法德喝了一口茶，“你如果真的一無所知，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吧？”

“不，這並不是我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斯黛拉笑著說，“只是一個好學的侄女來拜訪她博學多聞的舅舅，想從他這裡瞭解更多關於麻瓜世界的訊息而已。”

“你從小就是這樣聰慧而早熟，斯黛拉。”阿爾法德嘆了一口氣，“小時候我就發現了，比起西里斯對麻瓜世界的單純好奇，你倒是像對待一個失聯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樣。”

阿爾法德看向她，眼神帶著探究，“你似乎對麻瓜世界的一切也並不陌生，你只是忘了。而我帶你去的那麼多地方，讓你逐漸想起了關於它的一切。”

斯黛拉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那種“就應該是這樣”的“直覺”，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可能有上輩子的記憶吧？(“斯黛拉”打了個噴嚏:誰在想我?)

她本來以為自己隱藏得還算好，除了安多米達沒人知道，現在看來還是藏得不夠。

斯黛拉思考了一會，說:“我確實和一般的巫師不太一樣，不過關於這一點我自己現在也沒有弄清楚，所以很抱歉我暫時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阿爾法德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茶，“所以，我與眾不同的侄女想了解麻瓜世界的什麼呢？我不覺得一個早熟的十一歲純血小巫師會對麻瓜世界產生單純而多餘的好奇心。”

斯黛拉苦笑了一下，“您知道的吧，爸爸媽媽選擇了那個人。”

阿爾法德拿著茶杯的手頓住了。

“他們認為純血至高無上，他們想為家族爭取更多的利益，他們想跟著那個人創造一番事業，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那個人真的能帶給布萊克更多的利益嗎？我對此保持懷疑態度。”斯黛拉抬起頭，直視著阿爾法德情緒複雜的眼睛。

“您曾向我展示過麻瓜世界的一面，學校裡的麻瓜研究教授也向我展示過麻瓜世界的另一面。在看到過更加真實的麻瓜世界後，我無法再自欺欺人地認為麻瓜一定不如巫師。”

“純血家族瘋狂推崇他的理念，我卻只能看到他們在挑起巫師和麻瓜、純血和混血的爭端，並且這爭端已經在學校裡的下一代身上蔓延，它註定愈演愈烈，最終或許會發展成又一場巫師戰爭。”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家族一步步踏入戰爭而不自知。”斯黛拉一字一句地說道。

“呵。”阿爾法德笑了一聲，“所以，布萊克已經需要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來拯救了?”

“或者說，就算布萊克真的要完蛋，這和我，一個就差被家族除名的棄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阿爾法德這麼說著，斯黛拉卻察覺到他身上不自覺顯露出了一股氣勢，那種手握大權的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和盛氣凌人。

於是斯黛拉知道了，自己這趟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