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孫樹棠從河東老人院出來,已經是晚上9點了。中環線紅星路上華燈明亮,撒下了一片柔和的橙色燈光,孫樹棠急匆匆地往前走著,他的影子一會兒縮短一會兒拉長。
公交車來了剛好趕到車站,抬腳上車,突然發現一個女孩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沒有上車,公交車開走了,他站在原地,眼前跑過來的就是馮瀟瀟。
馮瀟瀟跑到面前收不住腳一頭栽倒孫樹棠的懷裡。兩個人沒有說話。拉著手默默無語地向前走著,他們兩人被橙黃色的華燈光籠罩著,他們兩個牽著手的影子在華燈下一會兒縮短,一會兒拉長。
從那日起他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了,馮瀟瀟一到星期天就來幫助他收拾房間,洗衣服,孫樹棠買菜做飯招待馮瀟瀟。小猴子見到馮瀟瀟微微一笑,叫了一聲:“師孃。”然後吐了吐舌頭就跑,孫樹棠追了出去,就要打,沒想到馮瀟瀟還護著小猴子,三個人在院子裡哈哈大笑。
沒過幾天,馮瀟瀟看到他們在練,就要求要學,是自己人孫樹棠就開始教馮瀟瀟小龍拳,教小猴子,紅龍拳,兩個人高興極了,學的很認真,很刻苦,功夫一天比一天好。
已經是仲夏了,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馮瀟瀟買了電扇送了過來。孫樹棠試了試很好。
“我父母讓你到我家吃飯。”馮蕭蕭說的。
“我不去。”孫樹棠說。
“求你了,去一趟吧。”馮瀟瀟說。
“絕對不能去。”孫樹棠說。
“為什麼?為什麼?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馮瀟瀟撅起嘴來生氣地說。
“我真的不能去。真的。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就這個真不行。”孫樹棠不知說什麼好,馮瀟瀟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還不是因為我嗎?”門外一個聲音傳了進來,門開了,馮蛋子,小發禿子進來了。
“哥哥,你怎麼來了?”馮瀟瀟立即止住了哭聲站了起來。
“馮大哥,快坐,快坐……”孫樹棠趕忙搬過椅子來,孫樹棠對著小猴子說:“快買酒去,快……”
“不用買,那天我從他們那搶了兩瓶茅臺,你忘了。”小猴子說。
孫樹棠臉紅了,大叫著:“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猴子找了來兩瓶茅臺放在桌上,還有一條華子。
“哥,你先坐著,我買買菜去。”孫樹棠說。
“不用買了,我都帶來了。”說著小發從汽車上拿出來幾個炒菜,燒雞,還有香腸。
“快坐吧。”小發,禿子依然站在馮蛋子身後,孫樹棠拉來椅子讓他們坐下。
“哥哥,你們認識?”馮瀟瀟奇怪地問。
“認識。”馮蛋子說。“那他聽你的話嗎?”妹妹摟著哥哥的脖子撒嬌地問。
馮蛋子拍拍妹妹的臉說:“聽,他不敢不聽。”
“我不信,咱爸咱媽讓他去咱家,他就是不去,怎麼辦?”馮瀟瀟直起腰來問。
“這個星期就算了,下個星期,在紅星樓飯莊我請客,咱們在一起聚一聚。”馮蛋子說。
“好,好,起一定去。”孫樹棠說。
馮瀟瀟,豎起大拇指,說:“原來我哥哥還這有本事,誰也不敢不敢聽他的話。以後他欺負我我就找我哥哥。”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那一天大家都十分高興,喝了很多酒,馮瀟瀟銀鈴班的笑聲,不時響起,馮蛋子舉杯和孫樹棠碰了一下說:“謝謝你。這些日子,我妹妹像個蔫黃瓜,一天沒有笑模樣,你看今天換了個人似的。”於是大家都哈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一個星期,他們在紅星樓飯莊和馮瀟瀟父母見了面,父母對他十分滿意。
從那天起,孫樹棠又歸於平淡,看書,修行,義工,練武,馮瀟瀟星期日就過來,給這個小房間帶來了快樂。
孫樹棠十分感到幸福。但有時夜深人靜時,他忽然想:“我是穿越過來的,我是個一生平淡如白開水,我想做一個不平淡的人,想幹一些大事。到底什麼是大事呢?什麼才是不平淡的人生呢?他想不出。只是覺得現在很幸福,也許會修成仙人,但這絕不是不平淡。”
有一天晚上,他去了又一個醫院,進門剛要找院長,忽然聽到大院子裡有哭聲聲嘶力竭的,他跑了出去。
院子很大,青磚鋪地,幾盞華燈照得院子很亮。院子裡圍了一圈人,裡邊傳出了一個男孩的哭聲。“她說要吃耳朵眼炸糕,我給他去買。我媽媽要吃耳朵眼炸糕,我去總店去買,總店很遠,我買回來需要一個小時,沒想到炸糕買回來了,媽媽跳樓了、媽呀……”
後邊人說,她媽媽得了癌症,每天需要自己付一千多元,人們認為她沒錢了,沒想到,兒子從口袋翻出一個存摺。竟然有五十萬,還有一封信說:“我每天在這裡要花很多錢。我治不好了,不能花你的上大學的錢。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娶了媳婦告訴我一聲,我就閉眼了。”
孫樹棠擠進人群裡藉著燈光一看,天呀,竟然是她,那個賣眼鏡的張姐,為了孩子連命都不要了。
他當時蹲在地上也哭了起來。賣眼鏡,大家圍著搶,坐在那裡吃幹饅頭的張姐音容笑貌立即浮現在眼前。
回到家裡,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眼前又出現了,黃昏,大悲院的道路上,一個穿著舊衣服,漂浪的女人,挎著籃子,走向夕陽的情景。原來她她她越走越高大,現在越來越渺小,消失了,融化了,離開了人間。
星期天馮瀟瀟來了,他和馮瀟瀟說起了這件事,馮瀟瀟說:“我們同學在老人院做義工也同樣遇到這樣的問題。就是人們需要義工,但很多人需要錢。我們決定成立一個救助基金會,幫助國家排憂解難。”
“基金會成立了嗎?”孫樹棠問。
“已經在研究了。現在聯絡工廠贊助。”馮瀟瀟說。
“怎樣才能弄到更多的錢呢?”他想。做工廠,自己沒有經驗,也沒有本錢。做生意,也需要大量的本錢,馬路攤不需要太多的本錢,可也掙不了幾個錢。
馮瀟瀟走了,孫樹棠久久難以入眠,他想:“錢,錢,錢,錢,以及張姐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我一定要弄到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