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嬸子肯定沒得到訊息,這是今天剛進村子的客人們。”

泉十一他們上前問好,那景嬸子還是依舊看著他們沒有說話。氣氛逐漸尷尬,李平安撓了撓臉:“嬸子那我們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李平安有些不好意思:“對不住啊,景嬸子應該也是怕生。”

“李哥你幹嘛道歉,又不是你能決定的。”泉玉瑱拍了拍李平安。

“景嬸子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丫丫父母一次出去捕獵卻不知被誰害死在外頭,連個全屍都沒有留。”李平安沉沉一嘆氣。

“沒抓住兇手?”

“一直沒有,都說可能是路過的外鄉人殺的......”因為找不著兇手就把鍋甩給什麼外鄉人,李平安說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村長說這也是為了村裡和諧......”

這就是為什麼那景嬸子看到泉十一他們一副冷冰冰審視的樣子。

這算是個小插曲,大傢伙也沒有太在意。泉十一還是對丫丫這個孩子更加在意一些。

回去的路上眾人將決定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離開的想法告訴了李平安,他驚訝了一下:“我都說了這麼多了,以為大家都明白了,就是咱們村子基本出不去......”

泉玉瑱嘴角一抽,所以他才對他們這麼熱情是麼,反正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

“嘿嘿,這不是以後都是一家人嘛~”

這頭雷鵬皺起眉,他是裡面最討厭聽這話的人,想說什麼被李源一攔住了,還是別說話了,免得說錯話。

夜漸深,晚膳過後,眾人告辭準備回房間。因為要留宿,所以又給他們準備了一間房間。泉十一兩兄弟一間,其他三人一間。正當他們準備回房間時,泉玉瑱手心忽然被塞了一個包子:“嘿嘿,兄弟,這是我娘特意給你留的。”李平安對詫異的泉玉瑱眨眨眼。泉玉瑱看了一眼手中的包子,然後笑著說:“看樣子嬸子是看出來我沒吃飽了!替我謝謝嬸子!”

李平安笑了笑,然後轉身伸了個懶腰:“哦喲~還是早點休息吧~還在長身體呢~”說著便進了自己的屋子。

泉十一與泉玉瑱坐在那兒看著包子裡的紙條,紙上寫著“子時榕樹下”。忍不住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資訊。

其實對於李連安一家人,泉十一他們也沒有像表面這麼放下戒心。

“大哥,怎麼辦?”泉玉瑱有些動搖。

泉十一點了點桌面,看著窗外的一輪圓月:“再看看。”指尖隱隱的金色的光一閃而逝,泉玉瑱忽然想起來他大哥之前所隱藏的實力,心中放下了一點擔憂。

其實今天去外面走了一圈的人都覺得這個村莊水很深。他們都決定今天不輕舉妄動,決定在這個夜晚好好休息,明天且再看看。

卻是沒想到,就在子時過後,在房裡的他們都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更驚悚地是一覺醒來卻是那村口,被丫丫歪著頭打量著,然後,與前一天同樣的場景又再次出現了......

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經過,他們在這個村子裡又過了一模一樣的一天......

又再次拿到那個塞著紙條的包子後,泉玉瑱與泉十一回了房。

泉玉瑱開啟包子,包子裡卻是另外的字:“寅時祠堂”。

兩個時間兩種提示,讓泉玉瑱都要抑鬱了:“大哥,怎麼辦?”

泉十一,拿過紙條,然後將其化成齏粉,然後決定:“各個擊破!”

子時未到時,“吱呀”兩聲,這種在白天時基本不會注意的聲音卻是在這個夜晚被放大了無數遍。

院子裡的一切都沉浸在夜色中,只有月光灑在院落裡,形成一片銀白的世界。小院、花草、小水池都在這片銀白中若隱若現,彷彿夢境一般。李連安一家山口彷彿已經不存在這個空間內了似的。

幾人匯合在李家院子中,卻對這個院子感覺陌生的很。

“我們要去敲敲李哥的門麼?”泉玉瑱皺了皺眉。

“我說瑱瑱,你還真認上哥啦?這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呢?”李源一陰陽怪氣。

泉玉瑱皺皺眉:“人家對我也是真的用心招待了!”再說,他想到了那張紙條,但這裡明顯不是可以討論的地方。

泉十一拍拍弟弟的頭,然後回頭看了李源一一眼。就這麼淡淡的一眼,使得李源一直接閉上了嘴。

泉玉瑱開心了,有大人撐腰的那種傲嬌,對著李源一哼了一聲。

李源一這個氣呀,正準備冒著被泉十一冷氣凍傷的後果繼續懟上去,卻被林奇拉了拉:“大、大人,別忘記要緊事。”

“哼!”李源一不甘地輕輕地反哼了回去。

鬧歸鬧,但泉玉瑱也知道敲李平安的門是不現實的。等大家完全走出了那屋子,對這一整個村莊的冷寂驚懼不已。

村莊被一片寂靜籠罩,彷彿所有的聲音都被吞噬了一般。月光灑在古老的街道上,銀白一片,卻無半點人聲。只映出了泉十一他們一道道寂寥的影子。整個村莊彷彿成了一座空城,靜得只能聽到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村民們彷彿都消失了,街道上空無一人。家禽和寵物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莊彷彿成了一座空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壓抑感,讓人感到窒息。

但又彷彿會聽到遠處傳來低沉的呻吟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痛苦地掙扎。

只有那高處的祠堂散發出幽藍的光芒,與村莊的黑暗形成鮮明對比。那光芒在夜幕下閃爍,像是無數眼睛在注視著這片死寂的土地。

此時在場失去靈力的的人心中都跟這黑夜一般黑暗,換做以前他們都不帶怕的,但是現在卻是毫無安全感。

林奇下意識朝著泉十一的方向靠了靠,他說不出來什麼,就是覺得大佬身邊有著莫名的能鎮住全場的氣勢。

“先去村口榕樹下。”眾人還在愣神,泉十一先是作出了選擇,他想起白天時看到的那個虛影。

奇異地是雖然村莊被黑暗籠罩著,但是月光又是很清晰地照著他們行走的道路。他們一邊行走在白天走過的街道上,一邊忍不住看向路邊,街道兩旁的院子卻完全與白天不同的模樣。那院子顯得破敗不堪,窗戶破碎,門扉搖搖欲墜,給人一種荒廢已久的感覺。

空氣中漸漸瀰漫著一股腐朽和潮溼的氣息,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腐爛,惹得他們有種捂住口鼻的慾望。

終於他們看到了黑暗中屹立在村口的巨大影子,它靜靜地佇立在夜色中,彷彿是守護村莊的守護者。

他們加快了步伐,終於擺脫了後面腐朽的味道,來到了大榕樹下。

在黑暗寂靜的夜晚,大榕樹更顯得莊嚴而神秘。

大榕樹的枝幹扭曲而粗壯,上面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它的根深深地扎入大地,彷彿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在榕樹的周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泥土氣息,混合著樹葉的清香,讓人感到一種與大自然親近的寧靜。

他們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榕樹上,為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光暈。榕樹的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好似低語般的輕吟,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幽深的意境。

泉十一抬起頭看向榕樹的枝丫,果然那裡有個白色的透明的“人”坐在那裡。他白色的鬍子長長地垂落下來,基本能垂到地。

他保持著一個姿勢,看著村裡的方向,彷彿就這樣一個姿勢千百年了一般,一動也沒動。過了一會兒,他彷彿感覺到一道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他機械般地慢慢將頭轉向了那道目光。

原以為是錯覺,但是他完全對上那道聚焦到他身上的目光時,他反應過來,那人能看到他。他終於露出了一個除了空洞以外的表情:“你能看到吾?”

泉十一這才恭敬地朝著他行了個禮:“拜見前輩。”

其他人原本在各種圍著榕樹繞圈,此時見到泉十一這般行為。也跟著一起看了過去,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眾人走到泉十一身後,都是驚疑不定的樣子。

那人還是依舊執著那個答案:“你能看到吾?”他的身子往泉十一的方向探了探。

泉十一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人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啊......我見過你,原來不是錯覺。”泉十一知道他說的是白天時他看向他的那一眼。

那人也沒等泉十一說什麼繼續說:“外鄉人,你想離開這裡?”

泉十一點了點頭:“不知前輩能不能行個方便?”

那人彷彿笑了一下,但卻僅僅牽動了嘴角:“我給你們行方便,那誰給我的孩子們行方便呢......”

忽然一股浩瀚地威壓朝著泉十一們壓了下去,泉玉瑱他們完全沒有準備,直接被碾壓在地面。泉十一見此趕緊運用巫力變出一個金色的防護罩將其他人罩了進去。

泉玉瑱他們雖然身上的壓力驟降,但此時他們卻沒有絲毫能動彈的能力,那一瞬間的威壓直接將他們骨頭壓斷了好幾根,特別是李源一是一波傷還沒好又添了另一波。

而此時泉十一也實在分不出一絲精力去關注他們,他雙手結印,巫力化龍,一條金色的龍吃力地抵住那人朝他全力而來的威壓。

“咦?”那人發出一道驚疑的聲音:“竟然不是界外的力量。有意思.......讓我看看你還能做到多少吧!”

忽然那人一揮衣襬,只見憑空一陣颶風,卷的那榕樹的枝丫瑟瑟作響。千萬片榕樹葉全部漂浮到榕樹的周圍然後全部朝著泉十一射了過去,這宛若利劍般的樹葉快的響起了陣陣破空的聲音。使的半殘在地上的一眾人驚得瞪大了眼。

泉十一沒有慌,他沉著臉,將那條金色的巫力化成金色的長鞭,快速地揮向了那些榕樹葉。速度之快彷彿編織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那道攻擊直接攔了下來。然後又將巫力化成一把長劍,右手執劍,收在身側,然後從容地看向那人。

泉十一嚥下了湧到喉間的那口血,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已經有些握不住那劍柄,他身後的幾人也看到他背在身後的左手握拳在隱隱顫抖。

那人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然後終於活過來般。他五指成爪將地上幾人一招吸到了榕樹上。

他們一個個彷彿沒了支撐骨架的玩偶,無力地被吊在了榕樹上。

這一下卻是讓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泉十一雙目眥裂,他再次感覺到那種被支配的無力感。

那人看了泉十一腰間的雙魚靈玉佩一眼,彷彿直接看透了它,但卻是無趣地將目光又放到泉十一身上。

“你想要什麼?”

泉十一忍住要撫摸靈玉佩的衝動,他知道魚婦他們也被發現了,只是這人對他們很是不屑倒是另一種程度上沒有破壞他們原本的計劃。但他心中苦笑,這與破不破壞已經不重要了,如果這關過不去,他們一起死在這裡。

那人盯著他,彷彿在評估什麼,但是看了看身下的榕樹與遠處的村莊,還有在黑暗中閃爍著藍色幽光的祠堂。

“你幫我辦件事怎麼樣?”他重新將目光調轉到泉十一身上。

“只要你把這件事做好了,我就放了他們。”然後他又看了看幾個人:“並且助你們得到你們想要的。”

他有些毫不在乎地許諾。

泉十一沒有猶豫:“你說。”

那人反而不著急說什麼事了,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圓月,反而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你覺得這裡給你的感覺是什麼?”

泉十一餘光看了看面露痛苦的弟弟,皺了皺眉頭:“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的時候,能不能先將他們放下來。”

那人有些驚訝泉十一的沉著,看了看那樹上長得與泉十一有些相像的泉玉瑱,很鬼畜地就將泉玉瑱放了下來。

其他人......怎麼的,這還可以這樣的麼,是直系親屬了不起啊。

這一瞬間大家發現這個不知道什麼的存在,做法有些矛盾,他想以他們來威脅泉十一辦事,但又不想得罪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