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恨意蔓延

蘇歡臉上帶著笑，抱著肩膀走過來：“喲，預賽第一這不是滑鐵盧了嗎，怎麼還笑得這麼開心啊。”

賀汐冷冷看他，剛剛才被戚洋安慰獲得的那點好心情已然煙消雲散。

“戚洋，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謝謝你了。”賀汐平靜地說。

和蘇歡之間的矛盾，他並不想讓戚洋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結果戚洋一開口，就讓兩人都愣了愣。

他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這是誰？”

賀汐：“……”

蘇歡：“…………”

敢情開學倆月了，這人連自己同班同學都沒認全。

蘇歡的臉當即掛不住了。

天天都在一個班級裡，卻被忽視到完全沒印象的地步，任誰都是會不爽的，何況是蘇歡這樣自尊心極強的人。

他指著戚洋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故意的是吧！”

蘇歡眼睛瞪得溜圓，又看向賀汐，視線在他們之間掃了一遍，尖銳嘲諷道：“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賀汐實在不想讓戚洋看見自己和蘇歡爭吵的樣子，這不是什麼好看的場面，也不應該讓他捲進來。

可他忍不了，他不想慣著蘇歡動不動就貶低別人的臭毛病，馬上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這個破洞的醬油瓶，本事沒有隻會詆譭，到底在這裝什麼呢？”

蘇歡一聽，這話簡直是在呼應戚洋對他沒印象這事兒，變著法兒地罵他是打醬油的，當即面紅耳赤，氣得直跺腳：“......你！你罵誰醬油瓶呢！”

賀汐有時候真的挺不理解的，蘇歡回回來觸自己眉頭，又回回破大防，也不知道圖什麼。他聳了聳肩，說：“誰對號入座罵誰唄。”

蘇歡好像終於意識到了，論對罵，自己根本罵不過賀汐。

大概是怒火攻心，又想著賀汐腿腳不便，他連對方旁邊還站著個高大的Alpha也不顧了，直衝衝地就要去扇賀汐耳光，和最初那次在寢室爭吵時如出一轍。

結果很顯然，他被戚洋一把攔了下來，並得到了一句極為冷漠而低沉的質問——

“做什麼？”

賀汐感到很意外。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戚洋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明明冷漠到近乎沒有情緒，卻就是能讓人聽得出來裡面暗藏的兇狠……

“你們這些傻子為什麼都這麼護著他！這個賤人有什麼好？他到底哪裡值得你們這樣七葷八素的！”

被推開的蘇歡情緒莫名得很激動，眼睛都瞪紅了，完全發瘋了似地朝賀汐衝去，但統統被戚洋攔下了來。

蘇歡攻擊不到賀汐，居然尖叫了一聲，轉而直接在攔著自己的戚洋手臂上亂抓一通，當即讓戚洋皺起了眉頭。

片刻後，他手臂上的抓痕就冒出了點血珠來。

“夠了蘇歡！我今天摔成這樣了，你還不滿意嗎！”

賀汐見蘇歡傷了戚洋，當即厲聲喝道。下意識想站起身，卻忘了自己腿腳受了傷。吃痛趔趄之時，戚眼疾手快地攬住了他的腰，同時用了點力道將蘇歡推開。

蘇歡反應不及向後仰去，一屁股摔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看著戚洋垂眸問賀汐“沒事吧”，看著賀汐裝模作樣地皺眉咬唇，使出一貫博同情的伎倆，有些失神。

為什麼？

裝暈的時候有顧俊哲抱著，受傷的時候有戚洋摟著。

吃飯跑步有江婧兒喻晨陪著，被髮上個破論壇也有王碩護著。

連根本不認識他的人，都在讚美追捧。

為什麼呢？

為什麼所有人都圍著他轉？

就因為生了一副好皮囊？還是他天生的好演技？

其他人怎麼樣他可以不管，但顧俊哲不行。

他受不了顧俊哲剛比完賽就去偷偷跑去看賀汐比賽的匆忙。

他受不了顧俊哲手機和賀汐互留了聯絡方式。

他受不了顧俊哲反覆翻看賀汐朋友圈時，眼神裡那從未有過的溫柔。

明明給他遞水擦汗的是自己；吃飯時坐在他對面的是自己；從未錯漏每一句給他的早安和晚安的是自己。

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都是自己。

可為什麼，顧俊哲的心......不在他蘇歡身上。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不夠。不滿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消失，賀汐。”

蘇歡面無表情地站起來，眼睛恍若失去了焦距般喃喃自語。

大部分學生都去了操場，宿舍基本算是人去樓空，除了在場三人，一片冷清。

“戚洋，你的手......”

賀汐一臉憂色和愧疚地抬起戚洋的手臂，從衣兜裡拿出紙巾來，小心翼翼地在傷口邊沿替他擦拭血跡。

戚洋就這樣一動不動的，任由賀汐抓著自己的手臂左右檢視，望著他眉頭緊皺和垂眸時輕顫的睫毛。

兩人都沒注意再次往他們走過來的蘇歡。

“蘇歡，你做什麼！你瘋了？”

一聲低喝從他身後傳來，隨即手腕被用力握住，使勁一晃——

蘇歡掌心裡的碎石子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