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監督

“結束了？那我們開始吧。”

賀汐走到書房門口，朝還坐在地毯上的蔚恆喊。

蔚恆正仰著頭喝可樂，許是打遊戲時沉迷到渴了都不知道喝東西，現在才大口大口地灌著。十六七歲年紀的男生，喉結已經很明顯了，此時不停地隨它主人吞嚥的動作上下滾動著。

直到喝盡興了，蔚恆滿足地哈了口氣，然後才抬起眼，不冷不熱地回答賀汐道：

“我先上個廁所。”

說完，他就站起身往往衛生間走去，趿拉著拖鞋悠哉遊哉的，途中還伸了個懶腰。

賀汐盯了會兒蔚恆的背影，因他這種散漫的態度而多少有些氣悶。

本來一個半小時就不長......

蔚恆這趟廁所上了七八分鐘，回到書房就看到賀汐在費勁地撫平他那些卷邊兒的課本，臉色似乎還不太好。

臉色不好就對了。蔚恆無所謂地想。

反正自己就這樣，沒整晚打遊戲就已經很給面子他的了。

最好受不了不想幹了自己辭職走人，他本來就不需要什麼家教老師，也讓蔚成業別再自欺欺人，裝作多麼地關心自己的孩子。

“蔚恆同學，你可不可以少噴點香水呢？我覺得有點難受......”賀汐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蹙著眉頭問道。

上課的時候，賀汐和蔚恆是並列著坐的，捱得很近。

賀汐不知道蔚恆為什麼這麼臭美，每次都噴那麼多香水，身上的味真的濃得可以讓人呼吸不暢的程度，聞久了甚至連腦袋都有些發昏。

而且這香水味還說不上來的怪，讓賀汐很懷疑蔚恆的品味。

“不可以。”

少年Alpha一手託著腮，一手轉著筆，拒絕得言簡意賅。

賀汐：“......”

好想錘他，怎麼辦，線上等，很急。

“行吧......那我們接著看下一題吧。這題和昨晚課本52頁第三道練習題的題型是一樣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不記得。”

“......”

賀汐眼皮跳了跳，暗自吸了口氣後，又逼著自己保持微笑：

“好，那我再講一遍，希望你能認真聽哈。這是道遞推數列題，稍微要難一些，需要觀察出規律找到遞推關係式，你看這——”

“老師，先停一停，我去上個廁所。”

蔚恆自說自話地打斷了賀汐講題，推開椅子站起了身來。

賀汐愣了愣：“？？？”

“你今天晚上都上三回廁所了，是不舒服嗎？”

“沒有啊，就是單純想上廁所。”少年聳了聳肩。

賀汐目光微沉，實在有些忍無可忍了，稍微放重了些 語氣道：

“蔚恆，你是不是故意的？”

之前是偷玩手機各種小動作，現在是頻繁地上廁所，如此種種舉動，分明沒把他這個家教老師放在眼裡。

其實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賀汐並不在意，他只是很厭惡蔚恆這種消極的學習態度。他上著最好的高中，他爸又花了那麼多錢給他一次又一次地請家教，有著最好的受教育條件，卻一點都不珍惜。

說的直白些，自己作為家庭教師，其實就是一種教育資源，是他們落後的縣城裡很多學生都沒有辦法擁有的資源。

“故意？”

高大的少年回過頭來，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戲謔道：

“我就是懶人屎尿多，怎麼著吧？賀老師，您不信的話，要不跟我去衛生間監督確認，親眼看著我上廁所？嗯？”

蔚恆故意加重了“您”字 ，將他那種不尊重的態度放大，等著賀汐面紅耳赤地宣洩怒火，那辭退他的理由便找都不用找了 。

如他所料，賀汐確實很生氣， 不過面上看起來只是眉頭輕皺，他沉默地直視著蔚恆的眼睛，片刻後，他輕牽唇角說：

“好啊，那走吧。”

蔚恆：“......？”

“怎麼傻站著啦？不要浪費時間呀，還有半小時就要下課了。”

賀汐直接拉住了蔚恆的手臂，催促他。

“......喂！”蔚恆臉色難看起來，甩開賀汐的手：“不是，你、你真的要跟我去？”

賀汐眨眨眼，很是疑惑道：

“啊，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我覺得有道理，就確認一下嘛， 上課期間我必須對你負責、監督你好好學習的。如果你是藉著上廁所的理由做別的事情，那當然不行的；但你若真是身體有問題需要頻繁上廁所，那就情有可原了。我想，讓楊叔為你日常的食譜增加一些能補腎的食材，調理一下會比較好。”

“你身體才有問題！你才要補腎！”蔚恆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綠，斥道。

他很快就明白了，賀汐恐怕早就猜到了他的意圖和心思......所以說高材生這種物種真的很討厭！

可少年人獨有的倔和犟不允許他吃癟，說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他就不信這個Omega真敢跟著去！

過了會兒，蔚恆咬了咬牙，喊：

“行，你要看著是吧，那走啊。”

說完他就轉身往衛生間走去，大步流星的。

結果，這位言出必行的家教老師居然真的跟在了他後面......

蔚恆嚥了口唾沫，等走進到衛生間時，額角已經出了點細汗。

他站在馬桶前面。

Omega老師就站在他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