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挖地洞

施可怡被徐林氣的無語，不願搭理他。

“要不……”徐林想了想，提議：“咱們一起喊救命？”

“你歇會兒吧！”

施可怡挨著牆壁，緩緩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

經過最初的恐懼，以及徐林的插科打諢後，她也慢慢冷靜下來。

“目前最重要的，是留存體力。那傢伙把我們關在這裡，總不可能是為的餓死我們。”

“你是說，他還會回來，然後把我們放出去？”徐林揶揄一句。

施可怡衝說話聲晃了晃拳頭：“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放我們出去，只是覺得，或許還有機會……”

啪。

徐林掏出支菸，用打火機點燃。

望著一閃而逝的火光，以及隨後飄來的煙味，施可怡瞪大了眼睛。

“你……竟然還有煙……”

“我手機與煙從不離身。”

“別的呢？還有什麼嗎？不會就這兩件沒用的東西吧！”

“還有個扳手。”

聽到回答，施可怡愣了好半晌，想破腦袋，也沒琢磨出，對方隨身帶個扳手幹嘛。

似是察覺出她的困惑，徐林笑道：“我是個水管工，身上帶著扳手，很合理吧。”

“你不是保安嗎？！”施可怡詫異問。

“辭職了，聽說最近有許多家庭主婦，總會不小心卡進洗衣機，而我們這些水管工……”

“你少看些亂七八糟的！”

施可怡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

什麼人啊，現在是講葷段子的時候嗎？！

一片漆黑中，只有徐林叼著的香菸，偶爾閃出火光。

坐地上的施可怡，把頭埋在膝蓋上，悶悶不樂。

抽完最後一口煙，徐林右手拎起地上的扳手，藉助手機屏的微光，來到北側的牆壁旁。

老公寓的地基，並不是現今流行的獨立鋼混基礎，而是早些年的漿砌結構。

漿砌材料，也並非過火磚，而是上個世紀最常用的紅石，也就是岩漿岩。

經過這麼多年的水蝕蟻蛀，以及不可避免的地質沉降，其接縫處早已開裂。

徐林用手一別，就把縫隙裡碎裂的乾硬漿塊摳了出來。

手指輕捻，沒怎麼用力，漿塊便磨成顆顆細粒。

他笑了。

找準一塊體型方整的紅石，拿起扳手敲了上去。

第一擊，就讓它出現裂紋。

第二下，紅石就掉落了小半塊。

猛砸五六次，完整石頭碎開一大半。

把扳手往石下的縫隙塞入，用力向上一撬。

隨著土砂流出，石頭掉落，這面牆便出現了一個方形孔。

公寓後面是住戶用來養花種草的院子，齊哥沒有玩園藝的興趣，不過周圍住著的各單位退休官員，卻個個是此道高手。

種養花草離不開澆水。

這幾天沒有雨水，氣溫又高，為防止花草乾枯，中午前後，左右相鄰的院子，都會開啟水管澆灌。

說來也巧，齊哥住的公寓左鄰，曾經就是園林管理單位職工。

這人不僅種的一手好花，還打的一手好牌。

由於年紀大了，得了好忘事的毛病。

剛剛開啟水管，就聽有人喊他打牌，而這一走，水管就一直開著。

源源不斷的水流，由高向低，緩緩淌入齊哥的院子。

牆上孔洞，足有四十多分公分寬高，徐林用扳手掏了會兒，腳底下就多了堆沙土。

“喂，別老看著，過來幫忙。”

施可怡剛才就聽到了他砸石頭的動靜，又聽到嘩嘩灑落的聲響，不免奇怪：“你幹了什麼？”

“當然是挖個洞出去了。”

“能行嗎？”

施可怡覺得這行為很難。

地下八米啊，這得挖到什麼時候？

可儘管這樣想，她還是走了過去。

為避免被湧入的沙土活埋，徐林每掏一會兒，就要與施可怡一起，將地上的沙土，轉移去對面。

這是個十分辛苦的工作，每堆沙土，都要用徐林脫下的衣服兜著轉移好幾次。

即便是特種兵出身的徐林，也被累夠嗆。

施可怡就更不用提了

不過兩人都不打算停下，即便渾身冒汗，沾著沙土，也依舊咬牙堅持。

過了約一個小時。

能容納一人的孔洞，被兩人斜著向上掏出一米多深。

此時，他們的分工也變了。

施可怡身材瘦小，足夠靈活，可以很輕易的鑽上去，用扳手繼續拍落沙土。

而徐林就在坑洞裡，負責轉移。

“壞了，挖不動了。”

施可怡喘著粗氣，從洞裡退出來。

“剛才還有點流沙，現在全是夯實的黏土。”

“沒事，再堅實的土，遇到水也會變的溼潤。”

施可怡扶著牆喘息幾口，聞言驚訝：“水？哪來的水？”

徐林並沒有告訴她，自己第一次來公寓時的踩點發現，反而笑嘻嘻說道：“多挖幾次，不就有水了？”

聽著對方的怪異腔調，施可怡懷疑這傢伙在內涵什麼，但她沒有證據。

歇了會兒，施可怡再次鑽入孔洞。

面對堅實的黏土層，只能一點點用扳手慢慢掏。

掉落的土少的可憐，以至於沒啥事兒乾的徐林，都悠哉的點上了一支菸。

嗅到煙味，施可怡心中暗罵，覺得對方毫無紳士風度。

這傢伙太沒品了！

身為男人竟讓女人幹活！

以後找物件，可不能找這樣的！

她忿忿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繼續用扳手向上掏。

一滴水珠，突然落上額頭，觸感冰涼。

施可怡先是一愣，接著難以置通道：“還……真出水了？”

一滴兩滴三滴……

水珠越來越多，最後更是匯聚成起來，連成一片。

下方坑洞裡的徐林，也察覺到流下的水。

他一把丟掉菸頭，衝上方喊道：“快，趕緊下來！”

“啊？”

施可怡有點傻眼。

有水不該繼續挖嗎？

下去幹啥？

“你快下來啊！”

徐林的聲音焦急起來。

施可怡答應聲，手腳並用，慢慢推出孔洞。

剛落地，徐林突然伸手，抓住她胳膊，接著迅速跑向對面。

兩人踩著鬆軟沙土，去了最頂端，被貼牆壁。

施可怡有點搞不清狀況，傻傻詢問：“咱們，不挖了？”

“挖個屁！”徐林沒好氣道：“什麼人能挖八米的地道？再說，一旦水流進來，整個沙土層都會隨著倒灌，再挖下去，咱倆就要被活埋了！”

“那你還讓我挖？！”施可怡恨不能掐死他。

“當然要挖，不挖，咱們怎麼出去？”

說完，徐林不再言語，問她要來扳手，開始狠敲牆壁。

這次他只敲了兩下，砸掉一小塊，有個落腳地就行。

“走，跟我爬上去！”

“你早該這麼做了！”

施可怡覺得，對方挖洞的行為，簡直是多此一舉。

明明可以攀爬，卻偏要選擇那麼費力的方式！

徐林也不說話，邊敲擊邊向上爬。

兩人如壁虎一樣，抓踩著敲砸出的稜角，慢慢向上。

很快，他們便來至三米高度。

也就在這時。

被挖出孔洞的那面牆，發出聲異響。

遭浸泡的黏土，有如竄稀一般，從裡面噴了出來。

緊隨其後的便是流沙。

院子地表以下，原本密實的砂礫，源源不斷湧入坑洞，形似漏斗。

而隨著壓力的激增，受力方向的改變。

這面本就變形的牆體，再也支撐不住了……

轟！

孔洞周圍的半面牆倒了下來！

施可怡被巨響嚇一跳，哆哆嗦嗦回頭看。

那當然是什麼也瞧不見的。

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害怕，手腳不由自主的打顫。

再加上體力不足，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

“徐、徐林！”

這回，施可怡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