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跟著原秘書進了李錦安的包房,都是群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估計吃得差不多,都在喝酒閒聊。

李錦安沒唬人,原來真的是和朋友聚會,那些人看見他們進來都笑了笑,原秘書自然安排他坐在李錦安身邊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和旁邊的男人很自然的聊天,和平日裡嚴謹工作狀態不同。

沈放冷著臉坐了下來看自己的餐具都準備好了,沒好氣看了眼笑得燦爛的李錦安,說話語氣還很衝,“你找我想幹什麼?”

李錦安表情不變,沒把他的小脾氣當回事,還給沈放碟子裡夾了些菜,說道:“先吃點東西。”

沈放看著碟子裡綠色菜葉子不加一丁點佐料,有錢人都吃得這般清湯寡水的嗎?,又不能當著人面說難吃。

“我不吃什麼東西,我家人都在外面,你把我叫過來想做什麼,我們事情不都在蘇州市都說清了嗎?”

李錦安明媚的眼眸掛著淡淡地淺笑,就這樣看著沈放,同樣還有點疑惑,“沈放,我不懂你煩什麼,看你家那些親戚都是看人下菜碟,我替你送這麼多禮,又知道我李錦安是什麼身份,知道你和我關係好,從此以後不得供著你。”

“哼,你送多少跟我有什麼關係,要供也是供你這尊大佛,不要往我身上扯。”

沈放言辭犀利相當不給人留面子,也不擔心那人會不會生氣,不好的情緒總是能在李錦安身上得到發洩,潛意識裡預設李錦安能完全包容。

果然,李錦安沒有任何脾氣接受沈放的壞心情,桌下李錦安的手握住沈放手指反覆玩弄,“是,是,是我自己樂意要送的,跟你沒有一點關係,行了吧,你要是不餓就在這坐著陪我會兒。”

反正說什麼李錦安都是四兩撥千斤反駁他,沈放說不過他也不想多費口舌,默不作聲低頭刷手機沒有嗆他。

沈放刷手機久了眼睛有點發脹,又無事可做,感到很無力,百般無聊地聽著一群官二代,富二代,投資產業話題,瞬間有種他坐在這有點多餘,想走又走不了。

蘇家壽宴到這個點差不多快收尾,希望沈母還記得有他這個兒子,臨走之前給他打個電話找藉口出去。

誰知過了半小時沈母電話打進來,他們早就被小舅舅們送回酒店,打電話給他單純只是報個平安。

沈放感到不可思議,問為什麼走之前不告訴他。

沈母解釋就是不想耽誤他陪領導工作。

屁的工作!

聽著李錦安正和別人討論的融資話題,張口閉口都是幾百萬,幾千萬,在他們眼裡不過是灑灑水。

“沈放,你學的不就是金融專業,剛剛我們說的幾個市場,你覺得把錢投資哪個行業會比較好。”

正盯著手機發呆想找什麼理由溜走,不料李錦安問他投資方向,他都沒有認真聽他們聊天,隨口說了個影視。

其他人都覺得可行,最近娛樂行業發展迅速,盈利不錯,幾個人就商量成立一個娛樂傳媒,越說越起勁。

沈放把手抽從他手心抽走,想了想就和李錦安說,“我出去一下。”

李錦安看著他,“去哪,那我陪你一起。”

沈放氣得半死,只好接著說,“我是去衛生間。”

“哦,剛好我也想去,走吧。”說完先起身走到包房門口等沈放。

其他人都齊刷刷望著他們,沈放只好站起來和李錦安一同出了包房,心裡暗恨李錦安胡攪蠻纏,本來是想找個藉口出去出了酒樓打車就走,回去早就洗洗睡覺了,他好討厭晚睡的。

進到洗手間沈放故意在裡面躲一小時,就不信李錦安會在衛生間門口等他一小時,眼看時間差不多,沈放洗了手走出衛生間門,看見李錦安西裝革履站在拐角處站著抽菸等他。

沈放不得不佩服李錦安的忍耐度,他不想再拐彎抹角,直接走過去跟他說,“時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我還要去公司。”

“再陪我一會,明天讓原途給你放天假,好不好?”李錦安沒在意對方頗不耐煩的口吻,眉眼含笑看著他,可以說是十分寵溺。

李錦安的性情捉摸不透,他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搞得像行是他一直在鬧,他在哄,令沈放很不自在。

沈放撇過臉拒絕,“無緣無故放假享受大老闆特權,讓公司同事怎麼看我,我不同意。”

說完就想從他身邊走過去,沒料到李錦安一把拽著他到一間沒人的包房,直接把他壓在沙發上,黑暗的包房裡李錦安的舉動充斥很強的攻擊性。

沈放心驚肉跳,好緊張,下意識就想要反抗,奈何力氣比不上他。

李錦安壓著他,掐著他的下巴讓強行讓人與他對視,眼神睥睨一切,笑聲慵懶,“沈放,欲擒故縱演的太久可不好,嘴上說不喜歡男人,在蘇州時我可沒少親你,碰你,你都沒有表現出很厭惡,相反很享受,現在一副猶如女人死守貞潔的態度算什麼事?”

沈放頓時停止掙扎,他的話就像一根刺,刺破他最不想承認的秘事。

他說的不錯,不討厭李錦安的觸碰,更令他恐懼的是,蘇州市回來後心裡隱隱約約期盼李錦安回來找他。

李錦安捉摸不清的態度,他始至終都是認為李錦安是抱著玩玩的心態,沈放不敢輕易去試。

人都是自私的,感情上的事,沒有把握擁有,寧願丟棄錯過,也不會選擇讓自己受傷。

沈放清楚,只要向他承認說的那樣,李錦安指不定怎麼拿捏他,重複一遍蘇州市說過的話,“你是盛天的太子爺,我是平民老百姓,怎麼敢得罪你?”

李錦安看著沈放,慢慢收斂笑容,空蕩蕩包房過於安靜,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沈放等著他的反應,誰知自己的下顎突然被李錦安抬了起來,緊接著他的唇就壓了上來,兩人氣息纏繞一處,沈放大腦短暫性失憶。

沈放許久才反應過來,不斷在男人身下扭動身體,不停掙扎。

李錦安微微額首,很不滿身下人不聽話,稍微用點力又不傷到人的情況下,將沈放的雙手扣在身後,整個人壓在沈放身上令他動彈不得。

是個爺們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展現男人的血性,沈放也不列外,平日斯斯文文,被逼急兔子也會咬人。

“嘶!”李錦安看著西服表層殘留的口水,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笑,“兔子也會咬人?”

沈放氣紅了眼,“不要臉,連男人都親。”

他發誓有機會一定去健身房加強健身,同樣是男人力量差距就像是銀河系,李錦安是猛獸,他就是提不上力的菜雞。

“要臉有用?”李錦安貪婪地看著他,眼饞了很多年的人就在身下,很想做個紳士俘獲對方的心,可沈放油鹽不進,也別怪他不講究了。

沈放紅豔豔的唇說話時分分合合,看的李錦安心癢難耐,為了能嚐到甜味選擇出其不意,一口咬住沈放的喉結,沈放吃疼叫出聲。

李錦安迅速含住沈放的唇耐心細緻的吻著,沈放實在是憋不住氣,用盡全身力氣想躲開,沒辦法咬了一口男人的唇角,甜膩的血腥味灌進兩人的口腔。

“呵,有脾氣。”李錦安邪魅舔了一下受傷的唇角,沈放騰出空隙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李錦安週而復始的吻隨即而來,直接又吻住了他,沈放感覺自己的唇舌被李錦安緊緊的糾纏著,密不可分,渾身燒的厲害,身上使不上力道,嘴裡發出小聲的嗚咽聲音,軟趴趴被男人抱在懷裡任意上下其手。

過了好一會,李錦安才不舍的放開沈放,將人摟在懷裡再頸窩處親了好幾下,聲音帶著沙啞,“沈放,你就承認吧,你對我的感覺可不是一點點,我向你承諾,我們在一起是絕對不會影響你正常的生活,你家人,朋友都不會知道的,有我在,不要害怕好嗎?我保證,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沈放沒有發火,眼神放空,感覺這種事欺騙得了騙不了自己,他很享受這種前所未有的的快感,又接受不了是在一個男人身上體會到的,可以明確一點的是,他不喜歡男人,傾向還是喜歡女人。

如果,讓他和其他男人做這種親密的事肯定會反胃到極點。

他性格有很嚴重的缺點,生活的自暴自棄,厭倦,李錦安與他又極其相反,自信,很有涵養,身居高位,任何男人女人面對李錦安這樣風度翩翩君子的追求,誰能不動心,太能滿足一個人的虛榮心了。

但他很清楚的是,自己並不想玩這種地下情的遊戲,不說自己從小到大接到的觀念不能接受包養,真和他有實質性的關係,接受對方的好處,傳出去他被一個男人,他老實巴交的父母會被人戳一輩子的脊樑骨,而他也不用做人了。

感覺身子不軟了,恢復點力氣推開李錦安站好,然後說道:“李錦安,你說的都對,可我就是接受不了這種關係,有沒有想過我,你和我是不同的,也許在你們有錢人眼裡包養個男人女人都是稀鬆平常的事,玩玩而已,隨時可以走,那我們普通人會被人詬病一輩子,李錦安,能不能放過我。”

李錦安笑而不答,環著他的腰回到包間,眾人看到他們親密的進來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像是習以為常或者說是意料之中。

又坐了一會,李錦安陪著眾人喝了些酒才結束這場聚會,沈放坐在了李錦安的車裡,原秘書喝了點酒不能開車就沒有同他們一起走,和李錦安說聲抱歉。

李錦安問他要不要捎他一段路,原秘書搖搖他不用麻煩,到路邊打個車就行,兩個人以前是大學同學,關係不錯,今天是朋友聚會兩人是以朋友身份聊天,就沒那麼拘束。

李錦安點了點頭,讓他注意安全,便讓司機發動車子,去往的方向並不是沈放住的地方,沈放狠狠地瞪他一眼,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正要發怒,李錦安看著他生氣的臉龐,溫柔安撫著他,“沈放,我答應你,在你沒同意之前我是不會故意為難你,更不會強迫你不願做的事,剛剛是我魯莽了,我想你道歉,今天晚上你就單純的陪我一晚好嗎?最近公司遇到很多棘手的事,讓我好累。”

這些話當然是假的,忍了好幾個月連哄帶騙都沒有騙到人,這次為了把人哄進門假裝很難受,閉著眼倒在座椅上煩悶地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

原本就對李錦安有所不同,有一丁點的懷疑看見他眼窩下疲倦的黑眼圈,沈放那點善良被勾了出來,主動靠過去抱著他幫他按摩。

李家的人生性是個自私的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折手段,想要吃到成熟香甜的蘋果當然不能急著摘,得慢慢來。

沈放聽了這話,稍微鬆了一口氣,但也為李錦安的不放棄感到不安,要如何擺脫李錦安的糾纏是個難題,強硬的拒絕會不會令李錦安不高興遭到報復,今天他去參加宴會是不是為了故意接近他的家人,以後會不會用家人逼他妥協。

哎,真是想多了,他長得又不是多驚人,還把陰謀論用在李錦安身上,人家怎麼看都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優秀繼承者,平時忙得人影都見不著,哪會浪費時間用在他身上,也許對他不過是一時新鮮感。

開車到李錦安的公寓樓下,死去的記憶撲面而來,真是好煩。

李錦安喝得不少,走路跌跌撞撞沈放擔心他摔倒就抱著他走,沈放比他矮了一個頭,李錦安有意無意整個人壓著他,沈放走得特別吃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走到公寓門口。

沈放沒好氣把人推到門口,“鑰匙,開門。”

李錦安不喜歡沈放說話的語氣,向他提出建議,“哼,沈放,你對我態度能不能好點,總是惡言惡語兇我,除了我沒人會要你。”

懶得跟醉鬼計較,沈放跟他再重複一遍,“找鑰匙開門。”

李錦安不動,整個人慵懶靠在門把手上,伸出懷抱就抱住沈放不停地在蹭,像只急於求歡的狗子,屁股後面就跟長了一條尾巴,搖得特別歡。

“別舔了,滿臉都是你的口水,臭死了。”若不是李錦安渾身都是酒味,沈放都懷疑他是不是裝的,推開李錦安的不停騷擾,警告他,“再耍賴,我就走了。”

李錦安擔心沈放真生氣走人,趕緊從身上找到把鑰匙把門開啟,伸手做個請進的手勢,沈放第二次來這裡多少還是有點侷促不安,

望著一層不染的光鮮地板愣在原地,李錦安從鞋櫃找了一雙家裡唯一的拖鞋放在地上,自己則脫掉外鞋光著腳踩進去。

沈放撇撇嘴,這裡就一張床把他喊來睡哪,不會跟他睡一張床吧。

李錦安站在玄關處看著他,看來是入了狼窩跑是跑不掉了。

他靠在沙發上詢問他,笑得賊兮兮的,平日風光霽月,溫文爾雅的太子爺不復存在,此時就像是拐賣純情少男的街溜子,“沈哥哥,你這裡就一張床,你睡床還是我睡沙發?還是我們兩一起睡?”

聽到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一起睡,心臟撲通撲通的跳,極力穩定下來後,眼裡湧現一抹水光,反問他,“你說呢?”

沈放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再這樣的情況下更像是一種的變相邀請。

他發覺自己也並不是什麼好人,他清晰明確李錦安的不懷好意,還跟著他進門,他們的拉扯就像是現實生活中兩個成年人的相互試探。

在於誰比誰更先吃虧,另一方就是這場戰役的勝利者,還會很冷漠的看著失敗者因為對方離開哭泣,享受帶來勝利的快感。

沈放盯著對方的眼睛,有一種奇異的魅惑,帶著他進入狀態深陷越深。

沒待沈放反應過來,一團黑影籠罩著他,一團熱氣襲來,李錦安居然言而無信,故技重施把他又壓在沙發上,想躲是躲不開了,整個人被控制在原地。

想動手打人根本是不可能的,打又打不過,沈放氣急敗壞叫他名字,“李錦安。”伸手推了推他,李錦安紋絲不動在他頸窩又啃又咬,好癢,不好,他居然起反應了。

李錦安感覺到沈放的反應,得意出聲,“看吧,我沒說錯吧,你的身體非常喜歡我,沈放,我們就從了自己的意願,不要被外界因素壓制人性最原始的慾望,放縱快樂,好嗎?”

“是你的錯覺。”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死鴨子嘴硬。

李錦安門聲笑了起來,聲音故意湊近沈放的耳蝸曖昧不清,“哦?那你怎麼那麼喘,身上也好燙,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

沈放臭罵一聲混蛋。

李錦安可是混跡清場的老手,沈放談戀愛就是拉拉小手,哪裡比得過他。

沈放眯著眼沒多久,躺在李錦安懷裡意識逐漸模糊,若不是空調開得太低,他衣衫褪去一大半身上的某人就要進行到最後一步,沈放驚呼,真是被男色迷了眼,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神力一腳就把李錦安躥了下去。

李錦安也是被躥懵了,坐在地上愣了好一會,摸了摸後腦勺懊惱,就差一點就把沈放吃幹抹淨,把人哄進門不就是為這。

煩悶撤掉領帶解開襯衣就到洗手間沖澡洗漱,沒有理會受驚的沈放。

李錦安言而無信還有理生氣,倒在沙發上胡亂穿上衣服整理好情緒就想走,走到玄關處門把上居然設定了密碼鎖,只能躺回沙發上,想著想著承受不住睏意就睡了過去。

等李錦安出來就見沈放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都凌晨三點,是很晚了。

看了一眼熟睡的人,剛剛那點悶氣就消散了。

聞了聞沈放身上的味,還行不是很臭,太晚就不折騰他了吧,動作輕柔把人抱到床上,難得今晚不是孤枕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