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到機場大廳原途早在安檢處等著,他看了一眼沈放很開心地打招呼,他的工作太多抽不出時間去接,讓沈放諒解一下啦,沈放冷冷看著他,看他的樣子能信他的話,擺明就是和李錦安串通好的。
他們走的是VIP通道,過完安檢出來就是登機口,他的位置挨著李錦安,原途則離他們很遠,剛落座接到一隻小狼狗的電話轟炸,敷衍了事應付完,手機立馬關機,戴上眼罩抓時間睡覺。
沈放挨著李錦安很近,身體接觸他還是有點莫名緊張,尤其知道那人對他有那種心思,更不知道該和他自處,假裝很困閉眼假寐,突如其來的起飛衝刺令沈放心空了一下,下意識抓住身旁男人的胳膊。
“你害怕?”李錦安反握住他的手,看見身邊人臉色不大好,有點擔憂。
沈放側著身子差不多整個人都窩在男人懷裡,閉著眼忍住那股反胃,回他,“嗯,起飛的時候讓人不舒服。”
李錦安輕輕拍打後背,撫順懷中人的不安,沈放感到特別窩心,從沒人像這樣護著他。
十幾分鐘左右,飛機到一定高度也平穩,沈放適應差不多,打算離開那人的懷抱。
“好了?”男人卻沒有鬆開她的意思,反問他。
李錦安看他臉色還是不太好,問空姐要了一杯熱水。
沈放還是覺得很難受,處在反胃階段就任由男人抱著,適當性在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閉著眼昏昏欲睡,以致後來李錦安在他耳邊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小時候父母就笑話他,坐飛機又暈車,出門就愛坐小電驢,是個受苦的命。
“沈放,醒醒,我們到了。”
沈放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見李錦安躺在他被窩裡,衣衫不整,光溜溜的身體,嚇得沈放從床上站起來,然而他也是如此。
場景如此的相似,不過是換了一個主角。
“我們為什麼在床上?”
他們不應該是在飛機上嗎?
沈放躲在被窩裡腦袋都是些不好的畫面。
“坐了一個小時的飛機,你上飛機就一直睡,怎麼叫都不醒,誰坐飛機像你這樣的?”
下飛機時還吐了他一身嘔吐物,忍著那股噁心味在機場附近隨便找家酒店洗掉身上的惡臭味,還拖著沈放一塊洗,洗完睡一個被窩,就當收利息了。
沈放了解原委後,不好意思向李錦安道歉,真是太丟人了。
從小就暈車,每坐一次遠端車,就像要了他命。
床頭櫃電話鈴聲響起,是李錦安的手機,他接通電話那頭聽聲音是個男人,得知李錦安到蘇州市興奮大喊大叫,“兄弟,到蘇州市了吧?夜晚降臨,正是放空靈魂時候?兄弟在酒吧特地為你準備不少尤物,男的女的都有,都是你喜歡款式。”
李錦安只覺得是噪音,聽到電話裡的內容蹙眉,不自在看向沈放,他安靜地躺在被窩裡刷著手機,隔著距離他應該是沒有聽到。
“不要亂說話。”李錦安還是忍著不悅警告楊尤不要亂說話。
楊尤露出恍然大悟我很懂的迷之笑容,“兄弟明白,身旁睡有佳人,那我給你發定位,你偷偷來。”
楊尤算得上是他的狐朋狗友,家裡管得嚴,楊尤渾身長滿反骨,越不讓做的他偏要做,大學畢業學別人演戲,在酒吧賣唱,解放靈魂。
“滾-”李錦安笑罵道。
沈放得知他大晚上要出門,下意識問他要去哪,有點像妻子質問老公大晚上出門跟誰出去鬼混?
李錦安笑吟吟望著他,笑意出聲,慢慢暈染散開,“沈哥哥,想知道?”
向來風度翩翩的盛天太子爺居然調皮叫哥哥?
沈放撇過頭假裝沒聽見繼續看手機,背後男人眼線太過炙熱,男人指甲劃過沈放的後背,留下一道紅色印記。
動作太過曖昧,再發展下去可不太好,沈放轉身握住不安分手指。
李錦安依舊帶著笑意,眼裡多了一種男人都能看得懂的不良內容,“沈哥哥,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沈放躲進被子悶了一會,隔著被子清晰地聽見酒店房門關閉的聲音,告知自己一定要冷靜,氣喘吁吁探出頭,他麼的,這個男人真撩人。
他看了一眼微信,從行李箱掏出一身乾淨衣服換上,在酒店門口打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李錦安根據楊尤發的地址一家酒吧,這家酒吧是楊尤當初大學畢業為了餬口揹著家裡人開的,要不然被父母凍結資金早就餓死街頭,要不然向父母低頭成為朝九晚六,無聊的上班族。
“兄弟,來來,整個包間俊男美女都是兄弟為你準備的,都是你當初最愛的那口,隨便挑。”
楊尤大手一揮包間全都是十八九歲的少男少女,姿色都不錯。
以前,李錦安也反抗家裡安排,不像成為李家人的棋子,也跟著學楊尤一樣了成個自由人。
十天九天都在酒吧泡著,只想讓李家放棄他。
直到有一天在高中門口,看見一個少年站在盛開白色的梨花樹下,笑容洋溢向他揮著手,太子爺當即情竇初開,眼裡只覺少年是按著他喜歡的型別長的。
回到家就告訴大哥他喜歡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年,他以為大哥會嚴令禁止他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李家是絕不會放任盡心培養出來的未來李家繼承人去喜歡一個男人。
李家大哥連眼皮都沒抬起來,繼續翻看手裡底下人剛送到家的報告,也很認真回答自家弟弟的問題,“權利會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楊尤揮著一群男男女女命令伺候李錦安,敢讓李少不高興,絕對饒不了他。
李錦安面無表情看著一場鬧劇,躺在沙發上看見一個男生害怕躲在角落,眉眼間很像沈放,回想起臨走前他在沈放後背劃出的紅痕,沈放含羞握住他的手指,渾身發熱。
越想越難受,李錦安指著那個男生,冷冰冰看著他,“你過來,剩下的滾出去。”
楊尤笑嘻嘻也跟著把那些趕出去,他摟著一個露得較多,身材較好的女人,當著李錦安面前動手動腳,調戲女人。
李錦安以前覺得索然無味,現在更覺得無趣。
他讓男生倒酒,一邊觀察他,猛地揪著男生的頭髮,指尖花火男生的眼睛,突如其來的舉動,男生害怕跪在地上,紅著眼睛不停說對不起。
“長得真像,可惜,你不如他。”李錦安對其評價。
楊尤聽不懂他的意思,只當想起了誰,“長得好看的都差不多那樣,你下手輕點,我還留著他為老子掙錢。”
李錦安沉默了一會,看了一眼好友埋頭沉醉女人大胸器裡,毫不留情一腳踹他屁股,楊尤疼得跳起來,“靠,小安子你瘋了?很疼的。”
“無不無聊?你把我叫過來看你表演活春宮?”
“也不是啦,就是想讓你幫我問問我的母上大人有沒有給我頒發特赦令。”楊尤這幾年演藝之路都很順暢,最近半年他的通告平白無故被人截胡。
一查才知道他親媽為了斷送他的演藝生涯成立一個傳媒公司,專門斷他前程。
真是他親媽。
這幾天他不停給他媽打電話都在通話中,他號碼早就被親媽拉進黑黑名單。
李家三兄弟是他們這群爹媽眼裡別人家的孩子,二代圈裡他只和李老三關係好,親媽特別待見李老三,他這輩子最讓親媽引以為傲的事就是和李家老三做了好兄弟。
讓老三去說情準定行。
李錦安聽了個大概,點燃完一支菸,吐出一串菸圈,問他,“你真喜歡演戲?”
“那當然。”楊尤想都不想就回答他,演藝圈的工作自由又可以釋放自由的靈魂。
辦公室的活完全不適合他,每天準時朝九晚五,開不完的會議,要和不同的人喝酒應酬,光是想想就覺得枯燥。
李錦安一改往日的風度翩翩,嘴裡叼著煙思慮片刻便答應下來,“我幫你。”
楊尤用力給他一個大大擁抱,一把鼻涕眼淚,不停說好兄弟、好兄弟。
沈放剛進到酒吧,便看見吧檯身材姣好的女人開心向他揮手,笑意溫柔朝她走過去。
“張妍,好久不見。”
張芸故作生氣模樣,手靠在吧檯抬住下巴,一隻手轉動玻璃杯,“大學畢業後就沒再聯絡我,是很多年不見了好吧,要不是看你朋友圈發的訊息,來蘇州市都不聯絡我,還是我主動找的你,小氣鬼。”
“對不起,我......”他正想組詞怎麼解釋比較好。
張妍趕緊打住他接下來的說辭,“得了,得了,真不想聽你長篇大論毫無營養的解釋。”
“性格怎麼還和以前一樣風風火火的。”看見她的舉動宛如從前。
張妍是沈放大學時候交往的女生,在一起三年,沒有情人間的怦然心動,平靜如水,拉過小手打過啵,到沒有下一步的衝動,畢業典禮過後兩個人就和平分手,沒有爭吵,最後說一聲再見,後悔有期,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剛見張妍時,扎著高馬尾行為舉止就像調皮的小男生,遇到不平的事都會仗義出手。
就像比她小一屆的學妹被渣男傷害,也好不客氣鬧到男生寢室潑人家一杯水。
現在的張妍眉眼間都是疲憊,看過她朋友圈最近有談男朋友,是鬧彆扭了嗎?
“沈放,我好懷戀以前啊,那個時候我們真的好快樂,我好傻,為什麼要跟你分手?”張妍靠著沈放胳膊,曾經她們也如這般親暱,她偷偷埋怨男人不解風情,不懂浪漫。
可如今,她非常懷戀男人的專情。
“現在過得不開心嗎?”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少說也有幾十萬。
“哎。”張妍嘆了一口氣,不停喝著酒。
“再喝就醉了。”沈放攔住她,酒吧調出來的酒度數很高,喝多了對胃不好。
“沈放,你怎麼在這裡?”
李錦安陰沉著面容,不在酒店好好待著跑出來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
沈放抬眸,同樣看見他懷裡摟著的小男生,又閉了下眼睛,輕聲嘆息,無奈之下又抬頭直視面眼前之人說道:“李總,真是好巧,你在這裡辦事?”
沈放看見男人的襯衫領子一道紅豔豔的印子,神色黯然。
李錦安沉著臉,剛到蘇州市就和舊情人迫不及待相會,那個醜女人的狗爪子為什麼要摟著沈放的胳膊,真是礙眼,
“我來這裡當然是和朋友談事,明天要起個大早要和原途辦事就順便在附近酒店住下,時間充裕能睡個回籠覺,你呢?你到酒吧是辦什麼事?”
如果可以,想直接問沈放,是不是他也想在附近酒店和懷裡女人徹夜長談?
沈放冷笑,“李總怕不是忘了,你們叫我跟著一塊出差,去哪都不跟我說,那幹嘛還叫我一塊來。”
“哦。”李錦安摟著他的肩膀,把他從女人的胳膊裡拽出來,說道:“當然會跟你說,只不過擔心你太忙顧不上工作。”
沈放不想跟他有任何私下接觸,一旦做出退步對方就會一次次試探他的底線,直到他無路可退
他隨意敷衍,“我跟朋友敘完舊這就走,不會耽誤明天的工作。”
沈放附耳偷偷和張妍說幾句,張妍抬頭奇怪看著李錦安,點點頭和沈放出酒吧。
李錦安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沈放和女人一起走,就要跟著出去,那個小男生也想跟著走,李錦安寒著臉扔下一塌錢給他就衝進電梯,幾個人一起進電梯,電梯每層都停一下,電梯門開啟卻不見進人。
楊尤和女人不停調情,女人搔首弄姿,時不時發出浪笑。
氣氛極其詭異。
沈放不悅蹙眉,他麼,誰這麼無聊,按電梯又不等。
20層電梯,每層都要逗留。
李小少爺附耳在沈放邊上低聲問他,音量較低,說什麼都只有他們兩個聽見,“那你現在要去哪?跟這女人去開房嗎?”
男人熱烈氣息噴鼻而來,令沈放渾身沒勁,李錦安問題又很惡劣,他故意不理他。
這個話題純屬涉及私人話題,沈放拒絕回答,“李總,下班時間總不能去哪都要跟領導彙報吧?”
李錦安失笑,這人警惕性可真強,也不錯,但還是被壞女人牽著走了。
“那你要去哪?我的車就停在附近,我送你,還給你們付酒店房錢,最豪華的那種。”
沈放真不想理他,或許這才是李錦安的真面目吧,往日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君子之風都是裝出來的,骨子裡根本容不得別人反抗他,根本就是笑裡藏刀,心機深重。
“謝謝李總,用不著我們就到酒店門口打車就好。”
話剛落,電梯正好到了,電梯門開啟沈放率先走出去,李錦安目光陰沉低聲罵娘,這個沈放真不會跟醜女人去酒店探討人類奧妙吧。
沈放在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送張妍上車,張妍滿眼都是不捨,淚眼婆娑,好不容易和人見上面,匆匆離開真的好不甘心。
沈放安慰道:“張妍,我們都過去了,我們永遠都是朋友,有事隨時找我。”
無論如何,曾經張妍對他是真的很好,最孤獨的時候是張妍陪著他。
“沈放,當初若不是我太貪心,現在的我們該有多幸福。”張妍很不甘心,可惜時間沒有輪迴。
沈放摸摸她的頭,“世上沒有如果,快回去吧,時間太晚了。”
李錦安很開心沈放沒有離開,按住他的肩膀,像哥倆好似的,沈放聞到他身上有很濃重的香水味,捂住鼻子,頭撇過一邊。
“沈哥哥,雖說我對你心思不純但也不用這樣防著我吧,多說一句話就跟染上瘟疫似的。”
一聲沈哥哥又將沈放原地石化。
李錦安很是欣賞男人的震驚,沈放面板軟軟的,玩心大起捏了捏懷中人的鼻尖。
沈放只覺鼻尖不疼,就是特別癢。
他打掉男人的手,不悅蹙眉,“李總,適可而止為好。”
李錦安知道對方是真怒了,就像一隻對抗外敵隨時攻擊的小刺蝟,好聲好氣哄道:“沈哥哥,是我放肆了,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當然這個“朋友”過界了,你用不著那麼排斥我吧?”
“莫非你歧視同性戀?啊?沒想到沈哥哥看起來大義凜然,竟然是個膚淺之人。”李錦安故作驚訝。
“當然不是,現代社會提倡戀愛自由,別人想跟誰談戀愛,物件是男是女又跟別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哥哥不是那種人為什麼看穿我的心思,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表現出很討厭我的樣子?”李錦安說的時候還帶著委屈的表情,好像是沈放負了他一樣。
李錦安待他是忽近忽遠,就像是高高在上的雲端,看得見摸不著。
沈放在他的眼裡也好比新鮮口味的蛋糕,蛋糕甜膩,再美味的蛋糕也有膩味的時候,會被他永遠丟棄。
沈放不會被他的思路牽引,“我不介意別人的戀愛方式,但介意那人是我。”
“呵,真是無情。”李錦安不知該用什麼詞形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