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縣長帶著悲傷，一臉焦愁，披頭散髮跟在方明漸的後面登上了回國的班機。
回到江都，張縣長看著霧濛濛的天空，看了一眼方明漸說：“方明漸，我們終於回來了。我想在江都玩幾天，你覺得怎麼樣？”
“回去吧！我家裡還有事呢！”
“放假了！你就陪我玩幾天吧！”
方明漸看見她一臉委屈，只好答應她了。
白天，方明漸陪她逛街，晚上也由她折磨到天亮。不知是啥子原因，晚上張縣長特別興奮。
玩了一個星期，兩人回到了雙城，接著張縣長投入到工作中。方明漸回到家，可把洪妹氣得幾天未吃飯。
何鳳陽天天勸說，好話說了一大堆，總是勸不動。方明漸也沒有說一句管她吃不吃。
晚上，吳鎮長和幾個鎮政府的人來玩，方明漸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冷不熱地和他們招呼。
“方明漸，我聽說你去了美國才回來啊？”
方明漸沒有說話，眼睛盯著他笑了笑說：“怎麼了？你怎麼知道我去了美國？”
“我聽人說啊！”吳鎮長笑著說。
“瞎說吧！我可是去了省城一趟。”
方明漸一邊說話，一邊挪凳子給他們坐，吩咐老媽把火加大一點。
吳鎮長坐下，便對方明漸說：“明漸，我們親眼看見你把木材加工廠辦起來了，而且把鵝卵石銷售展廳也建起來了。你下一步還要做啥子，我們鎮政府想投資，年底分紅，或者一個月分一次紅，怎麼樣？”
吳鎮長話剛落音，劉春華帶著一夥年輕人跑了來，大聲衝著方明漸喊：“明漸，你洪妹跳河了，你快想辦法救人!”
方明漸二話沒說，叫上劉春華一起去。剛走出門，劉春華說：“明漸，可得想辦法，天寒地凍的，誰敢跳下河去救人！”
“想啥子法啊！快去！”
幾個年輕人也跟在方明漸的後面，像是發生了戰爭。鳳凰鎮上像鍋裡的水沸騰了，男男女女跟著方明漸們跑。
方明漸跑到河邊，順著劉春華的手指方向看去，見河中有一個東西在漂移。方明漸二話沒說，脫了衣服跳下河去。
幾個年輕人看見方明漸脫了衣服往河裡跳，也跟著往河裡跳，向那漂移物游去，刺骨的河水把他們的身體凍成了冰似的。
方明漸和幾個年輕人遊了過去，方明漸看著那衣服一手抓過去，果然是洪妹，他便叫著幾個年輕人立即把她抱著往岸上游，一邊遊，一邊叫岸上的人打急救電話。
吳鎮長也在岸上，他掏出手機打了縣醫院的電話。
方明漸抱著洪妹往鎮上跑，看見洪妹凍得發烏的嘴唇不停地呼喊，腦子裡有千言萬語對她說。
他現在才後悔，不該揹著和其他女人上床，更不能對他不冷不熱，漠不關心，過年了，一件新衣服也不給他買，真讓她痛心，更何況她肚子有了自己的娃。
但是他反過來想，這個社會自己不和女人混在一起，怎麼做大事。張縣長不是一般女人，她是一個有權勢的女人，要是得了她的心啥事好辦，否則木材加工廠、鵝卵石展銷廳怎麼能建成呢！
方明漸把洪妹抱到了鳳凰鎮，救護車還未來，他只好揹著洪妹去了衛生院。餘小敏見她抱著洪妹進來，便問：“怎麼了？”
“快，她跳河裡溺水了！你快救救她吧！”
頓時衛生院裡的人忙了起來，幾個護士忙叫方明漸把洪妹抬進急救室，空調開到最高。
半小時過去，縣醫院的車了，吳鎮長走到方明漸正準備說怎麼辦時，餘小敏從急救室走了出來說：“她沒事了。你快回去給她找衣服來換。”
吳鎮長只好叫那縣醫院車開走。
何鳳陽聽餘小敏要衣服給洪妹穿，立即轉身跑去家裡，叫方明漸守著，她去找衣服。
餘小敏見方明漸未走，叫他進去和洪妹說話，安慰她。
方明漸走了進去，看見洪妹躺在床上，一臉委屈地說：
“你怎麼傻！就算我不愛你了，你也要好好地活著，活給我看。更何況，我是愛你的。”
洪妹看見方明漸走進去，淚水汪汪，眼睛緊閉。
洪妹沒說話，方明漸更激動：
“洪妹！洪妹！你為啥子那麼蠢啊！即使我對你不好，你可想一想肚子裡的孩子。她可是無辜的啊。我知道，你看見我天天還歸家，在外面混，心裡生痛。可是你沒想一想，現在社會的男人不是以前那社會了，如果我不去混，怎麼有今天的鳳凰村人的幸福。要不是我混，我們家怎麼會蓋得起大房子，怎麼建廠，辦公司？”
洪妹還是一句話未說。何鳳陽拿衣服進來了。餘小敏也跟著進來了，她對方明漸說：“她暫時不能回家，我們得檢查一下她肚子裡的孩子。”
何鳳陽便叫方明漸出去，她得給洪妹穿衣服。
方明漸走出房間，伯媽阮玉香來了，看見方明漸走出房間拉他到一邊悄悄地說：
“方娃，洪妹出了這事，你得給他老家的人說一聲，要是出了三長兩短，那可不好說了。”
“平時裡，我可沒聽她說有啥子親人了！”方明漸摸著頭，想不出啥子人來。
“她有一個媽，我知道的，要不我去喚她來。你若不叫她來，洪妹出了三長兩短，你要進監獄！”阮玉香喋喋不休地走了。
吳鎮長和幾個政府的人一直站在大廳，此時看見方明漸走出來，笑了笑說：“怎麼樣？救過來沒有？”
“沒有問題了！天很冷，你們回去吧！我在這兒看看她的病情！”方明漸笑著說。
方明漸轉身也叫幾個年輕人走了。
方梅走來說：“你回去吧！我和媽在這兒守一晚，安慰她。如果你在這兒，她更是氣！也不知出啥亂子來。”
方明漸此時感覺身上的衣服還未換，幾陣寒風吹來，感覺冷得發抖。
第二天，洪妹的媽來了。
方明漸第一感覺就是瘦，像洪妹來時那身體，風吹便倒。身上的衣服也單薄，像是幾十年前的，腳上解放鞋，只見大腳趾露了出來，溼淥淥，像是剛從河裡過來似的。
阮玉香跟在後面，說：“明漸，人我叫來了，我得回家去換衣服，也得換鞋，否則我會感冒的。”
阮玉香走了後，方明漸立即叫洪妹的媽坐下，便找了一雙鞋來給她換。
她一邊換鞋一邊說：“洪妹現在怎麼樣？”
“沒大礙了！你得勸一勸她！”
“兩口子吵架，哪有去跳河的！真是丟死人了！”
“媽，你別去責罵她了，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地關心她。”
“你是男人，我聽你伯媽說了，你是鳳凰鎮出了名的人，現在辦了兩廠，帶著一村人致富，了不起。你想，你的事多，那有時間來關心她，她不但幫不了你，反而去想出些餿主意來，丟人不丟人啊！”
何鳳陽聽說是洪妹的媽來了，怕方明漸招待不周，便從衛生院來了，看見洪妹的媽，笑容可掬說了不少好話，罵方明漸不是。
晚上，洪妹回來了。她看見自己的媽，淚如雨下，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坐在火坑邊，看見她衣單薄，忙上樓去給她拿衣服，翻了半天也找不到幾件衣服。
她下了樓把衣服給了那女人，說：“媽，我也沒有幾件衣服，我隨便找了一件，你就穿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