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的秋天,樹葉還未完全枯黃,鳳凰鎮出了一個潑煩的人,鬧得整個鎮雞犬不寧。
其實一直以來就存在,只是暫時在縣城中學待了三年,今年他高中畢業了。
此人便是方明漸。他來到這個世界時與古代帝王一樣,這一天特別的怪異,讓人不可思議。
那是秋天,一日四季,早晨微風拂面,清爽如春,曖昧的陽光像少女莞爾而笑,特迷人;中午,突然幾團烏雲遮天蔽日,太陽剎那間消失無影無蹤,俄傾天空烏雲密佈,瓢潑大雨,霧鬢風鬟,如寒冬來臨;下午,雨停了,太陽鑽了出來,像一個暴君,火辣辣的太陽如火球般直滾大地,猶如皮鞭抽在人們身上,追著人們屁股後面跑,那些男人光著膀子急匆匆地跳進鳳凰鎮邊的一條河裡,呱呱叫喚著亂罵著火辣的太陽。
幾個洗衣服的婆娘嚇得提著衣服便跑,不顧洗衣服了。
一時之間把剛被大雨浸透的萬物爆曬乾,不幾處還著了火,一群人慌著去撲火;晚上,先是閃電劃過漆黑的夜空,大約一個時辰,然而沒有雷聲,接著下暴雨如柱。
一個時辰暴雨後,連續三聲炸雷,方明漸降臨了,哇哇兩聲哭喊著,又是三聲炸雷,嚇得接生婆把方明漸掉在地上,鑽進了床底。
方明漸彷彿生氣似地猛哭了三聲,雷聲停了,雨也停了,幾陣風吹過窗戶,透過木窗天空冒出了一輪彎月,像小女孩沉思般愣著,發現懷裡還有一塊類似玉一般的石頭。
後來方禮平便叫人給方明漸雕了一個墜子常掛在胸前來避邪。
這怪事發生後,鎮上的人便閒話多了,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傳說中的帝王要在鳳凰鎮誕生了。
從此方明漸出生後,他的父母在鎮上格外得到人們的愛戴,走到哪兒人們畢恭畢敬。
誰都想,窮山旮旯的鳳凰鎮出了一個帝王般人物那可了得,都想盼著未入土之前能享幾天清福。
隨著方明漸逐漸長大,原來人們心目中的帝王人物怎麼像個潑猴似的,先是偷雞摸狗,大一點便偷看小女孩撒尿,再大一點便是跟著長得漂亮的女孩耍流氓。但是他爹媽還抱著一絲希望,孩子出生時如天將降大事於方明漸,必先讓他潑煩幾年,方成大器。
他高中畢業未考上大學待在家幾天,沒有事做了。當然要他做的事可多,幾輩子也做不完,但是他不會去做。下地幹活,上山去砍柴,他是不會去追求的,那是農民做事。對著鄉下的人來說,自己也算得上半個城鎮裡的娃兒。雖然家裡還種地,但是畢竟住在鎮上,可以和鎮上那些上班的,做生意的主們混在一起,傲慢無禮般看著鄉下人。
剛開始方明漸不是受人咒罵,無理想的娃兒,內心深處追求高尚的人生境界,與大多數年輕人一樣,未來是美好的,像彩虹般五彩繽紛,讓人遐想,也覺得自己是帝王之相,父母還盼他光宗耀祖。
可是進了高中變了樣,感覺上了大學和未上大學的年輕的主們一個樣兒,大學畢業整天待著無事做,天天面試,四處託關係,就是沒有一家單位錄取,甚至遇到一些油頭粉面的爺們譏諷。
沒上學的主們有點關係,有點壞腦子的找了事做,包了工程,無論此工程是轉了幾道手,反正在自己手裡能掙錢就行了,過上幸福如神仙般日子,身邊的女人一大堆,一奶有了還有二奶,甚至有三奶四奶,更有甚者還有七奶八奶呢。
方明漸沒事便無聊與鎮上兒時的哥們混在一起,看電視,去網咖上網,調戲女孩子,偷這家桃,盜那家李的,鬧得鎮上的人心裡犯暈厥。
若是遇上趕集,那他們一時也不會消停,見著漂亮妹妹跟著屁股轉,就算是放了一個屁,嘿嘿乾笑兩聲,用手揮了揮,嗅了嗅,聞了一聞,說好香啊!
沒錢了,他得想辦法去敲詐勒索,說是去找,可沒有一次是正當的。
有時靠哥們劉春華去家裡要零用錢,哥們幾個分著用,日子久了,劉春華也不敢向父母索取,惹得父母親大罵。
前次上網沒有錢,他們去了中學大門邊,逮了幾個鄉下來學校補課的孩子,要了幾十塊錢,也就過了。
玩不了幾天,幾個人沒有錢也只好在鎮上瞎轉悠。他們得想辦法,特別是方明漸腦子裡尋思著,可是這次他不能這樣做了,他見著幾個孩子的眼睛珠子可憐樣兒,心酸。他得想另外一種辦法。
一次,他盯上了鎮上的一個寡婦。
這一天下午,陽光明媚,他正在家裡看電視,突然屋後窗戶邊有一女人正在牆角里蹲下撒尿,涔涔地響。
他見了便嘿嘿地笑,嚇得那女人提著褲子便跑了。走時方明漸便見著了她兩瓣白白的屁股。
那女人回頭看了一眼方明漸,方明漸也見著了她。原來是鎮裡的美寡婦汪春秋。
汪春秋可是鳳凰鎮出了名的寡婦。她不但長得漂亮豐腴,而且臉蛋也可愛,膚色也白皙。自古紅顏多薄命!也許是歹命,她結婚不到兩年男人去幫人修房子從樓上摔了下來,便閉了眼,上西天了。
她哭喊了幾天,沒有辦法,人死不能復活,也就認了命。
鎮上許多男人都想打她壞主意,可是都沒有成功。有的男人更是讓人可恨,唾棄,離了婚,要和她結婚,她不同意,沒有辦法又和老婆復婚。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離了婚也不能回來了,男人們離了婚會去找更年輕的女人或者有錢的女人。
幾個婆娘昔時裡俏皮話:吃老公,用老公,吃死老公再找老公!真的有那麼的男人嗎?男人們眼睛裡是那些風騷漂亮的妹妹,那會跟著你結了婚,一臉臘腸色彩,上了年齡的女人,除非女人特別有錢,男人們才喜歡。
現在是改革開放的時代,有錢才是硬道理。
汪春秋其實平時也不是那樣兒,走哪兒也不隨便大小便的,可是今天起床時多喝了幾瓶啤酒。
由於死了老公,一個人過著犯寂寞,便不時也喝喝酒。白酒對她來說像是農藥,喝不了。她嘗試著喝過,一進嘴巴便心速加快,不到半分鐘,倒下了,幾日不舒暢,走到那兒便想睡覺。
她試著喝了啤酒,想了半天也只有喝啤酒。每次喝啤酒一人喝,所有痛,所有傷,所有寂寞也只能藏在心裡別讓其他鎮上的男人們和婆娘們知道,否則會鬧得滿城風雨,會說她想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