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宏毅,你剛才太厲害了!”

本來只是對李宏毅的家世感興趣的薛佳寧頓時滿眼小星星,在她心中,這個小胖子除了體型之外幾乎已經完全達到了她的擇偶標準。

“呵呵,小意思,他不過是個紙老虎罷了,只要氣勢比他更足,他一定不敢動手的。”

張一與程修被剛才李宏毅砸酒瓶時的兇狠震懾,雖然他們心中仍是嫉恨李宏毅,此刻半句狠話也是不敢說了。但看著薛佳寧一直殷勤地給李宏毅倒酒夾菜,二人還是心中煩悶不已。

“佳寧,小敏,程修剛剛說他有些不舒服,我送他回宿舍休息一會,你們吃好喝好!”

本是想借著還沒開學的時機向薛佳寧獻殷勤的兩人,也沒有心思等到最後搶著結賬了,僅是口頭上告了個辭,還沒等其餘人有回應就灰溜溜地走了。

“走了更好,咱們繼續!”

薛佳寧高舉著手中的酒杯,招呼李宏毅宿舍四人一起幹杯。

而劉曉敏則全程旁觀,並沒有喝一滴酒。

張斌雖然年紀大身體壯,但從小沒有太多機會接觸酒的他很快就醉倒了。劉流的眼睛也已經迷離,臉上紅撲撲的,如果不是強撐著只怕此刻也和張斌一樣趴在桌子上了。

只有蒙尉,因為還沒有成年,李宏毅給他點的都是飲料,雖然蒙尉多次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但拗不過他比在座的所有人年紀都小的事實,只能無奈地酌著。

酒過三巡,薛佳寧已經喝了五瓶啤酒,本是桌上節奏擔當的她此時也撐不住了,整個人如樹懶般掛在李宏毅身上,搞得後者一直坐立不安。

“曉敏同學,佳寧喝的不少,你帶她回去吧,我這兩個兄弟都喝大了,抗他們回去怪費勁了,路上也近,我就不送你們了。”

因為吃了頭孢一直沒有沾酒的劉曉敏點了點頭,在李宏毅的努力下才將薛佳寧掛在了劉曉敏的身上。

由於對薛佳寧的表白既不拒絕也不答應,劉曉敏認清李宏毅的“渣男”行徑後,在已經想提前告辭留席時被薛佳寧勸了回來,從那之後劉曉敏便感到十分煎熬,迫不及待地想要結束這場酒局。

李宏毅去結賬時才發現自己這一桌的單已經被剛才的王芸與廖偉結過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去道謝,卻發現二人早已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到衛生間用冷水衝了把臉,李宏毅的醉意才慢慢消退。

在夢中的他是個身經百戰的酒場高手,談生意的時候往往能摻著酒喝一夜,但現在的他還沒有經歷過酒場的洗禮,雖然懂得十分多逃酒的方法,但在同學場上實在沒必要。

他扛起已經不省人事的張斌,蒙尉則是攙扶著尚有意識的劉流,四人步伐緩慢地向宿舍走著。

“蒙尉,當著他們的面我一直沒問,上京人來魯省上學的人很少吧,看你這學習能力,考個清北應該是輕輕鬆鬆,為什麼要遠離故鄉來我們這個不算發達的省份呢?”

蒙尉抿著嘴沒有說話,想了半天才嘆了口氣說道,“我爸是上京人,媽媽是魯省人,原本他們計劃著讓我從少年班考清北的,學校也說我肯定能考上,只要再提20分就能隨意挑專業了。可是我媽媽年初的時候走了,是被我爸逼走的,自殺。我來魯省大學就是想看看媽媽生活過的地方是什麼樣子,還有就是遠離我爸...”

蒙尉原本是不打算將自己的過往說給任何人聽的,這是他一輩子的傷痛,讓他這樣一個天才學霸少年一下子跌入凡塵。

但在十分成熟的李宏毅面前,蒙尉感覺自己還可以做個小孩子,不需要像是在其他人面前那樣緊繃著,想了半天他才決定將原委說出。

李宏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又揉著蒙尉的頭髮,說道,“來魯省也好,遠離是非之地,以你的聰明才智想來也是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雖然這段經歷換做任何人都可能會崩潰,但你不能輕言放棄,你已經很堅強了,可你還要更加堅強一些。因為你要把你的人生活的很精彩,更加精彩,帶著阿姨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不論你對叔叔的態度如何,都一定要記住,記恨也好,抱負也罷,不要因為別人的錯誤而懲罰自己。”

這樣的事情雖然不多見,但夢中活了三十多年,聽過的奇聞異事家庭倫理實在是太多了。在他看來蒙尉的身世不能算太慘的,只是對於只有十六歲的蒙尉而言這個打擊已經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劉流抬起他睡眼惺忪的臉,朝二人說著我沒醉,再來一杯的話語。

蒙尉原本沉重的心情被劉流一打岔給沖淡了不少,只是再也沒有了再酒桌上笑著樂著的樣子。

不想再糾結於過往的蒙尉抬起頭來看著這個比自己正正高處了一頭的少年人,問道,“宏毅哥,我一直都想問,你之前就認識佳寧學姐嗎?為什麼她對你這麼熱情?把他們兩個都眼饞壞了。”

“並不是。”

李宏毅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

“薛佳寧是今天新生報到的時候看到了我家的車,斷定我很有錢,所以才會對我表現得這麼熱烈。要是換做我是個普通家庭,估計連她身邊的張一和程修都不如。”

“這...這...”

一直沉迷於學習的蒙尉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即便是他的父親,也只是因為與母親性格極度不和,幾乎一見面就會吵個不停,但本質上兩個人都比較正直,並且在三觀上對他起到了一個很好的引導。

“這就叫做拜金女呀...這樣的人我可是見得太多了...”

李宏毅回想起夢中無論是在Y國時,還是後來自己創業小有所成之後,都有面容姣好的女生向他身上撲,只不過她們在相貌上比起來薛佳寧還是差了一些的。

“那哥你為什麼不明確拒絕她呢?”

“我拒絕了呀,她也知道我什麼意思,但依舊想要嘗試,那就讓她試試唄。漂亮女孩子嘛,一直被人捧著,不能當眾讓她太過難堪,要不然只會適得其反。而且她只是喜歡錢,喜歡錢又沒有什麼錯,只是不對我的胃口罷了。”

蒙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情愛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太過於遙遠,在他的規劃中大學四年就是用來學習的,將來還要讀研讀博,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

“兩位小夥子,要不要算命啊?”

在臨近宿舍時,一個穿著到處都是補丁,頭髮亂糟糟的邋遢老人坐在馬路邊上,他身前鋪著一張白布,上面用蒼勁有力的書法寫著“神運算元”三個大字。

“老先生這麼晚了還出來擺攤,真不容易啊...”

李宏毅呵呵地笑著回應道,他對算命以及風水這類的玄學並不相信,但老人的打扮以及深夜出攤還是讓他停下了腳步。

“算一算吧年輕人,算不準不要錢喲,要是算準了,就看著給老夫兩個辛苦錢就好。”

將張斌和劉流放在路邊,李宏毅拉著蒙尉蹲在攤位旁。

“我這裡只看相,面相手相都要看。”

“蒙尉你先來吧。”

蒙尉有些遲疑,但還是伸出了手。

“唔...你這個小傢伙...命途多舛啊...兩年前你母親去世了,三年後你父親也會先一步離去,你一生都難以遇到真愛,是個孤苦一生的命喲。不過,你是個大學生吧,金貴這哩,二十一歲這年你就能結束所有的學業,事業應當是十分順暢,只是這風光的背後又有誰真的知道你有多苦呢...”

蒙尉聽著老人的話,兩行熱淚已經止不住地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