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沒有鬥氣和魔法的普通人,在傷兵營中做著一些伺候人的活兒,

她長得不漂亮,可以說是很醜,

但她對我很好,每次都會把酒壺從我的手中奪走,然後氣呼呼的揪我的鬍子,

她每天晚上都會來幫我整理床鋪,藉著這點時間,她就會鼓勵我,希望我能夠不再頹廢下去。

在她的努力下,我終於從頹廢當中走了出來,回到了我的崗位上。

我離開傷兵營之後,她依舊賴在我的身邊,給我洗衣做飯,我戰鬥結束後的臭鞋,她總是給我刷得很乾淨。

當時的我知道,她喜歡我,可我只能裝傻。

一方面,我並不喜歡她,我甚至對她沒有一點的關心,只把她當做是一個不要錢的傭人;

另一方面,她長得也太醜了,我當時可是高階魔法師,她一個普通人還那麼醜,和她在一起我會被戰友笑話死的。

就這樣,她照顧了我兩年多,我卻什麼名分都沒有給她。

終於有一天,她忍不住了和我表明了心跡,當著全營戰友的面。

我拒絕了她。

她就那麼站在原地看著我,眼裡滿是淚水,周圍的戰友全都在起鬨笑話她,

而她卻是突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臉,那是一副面具,一副醜陋的面具,揭下面具的她光彩照人十分漂亮!

我的戰友們全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倔強的問我‘現在呢?’,

答應她的話到了嘴邊,可我還是拒絕了她。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怎麼會答應她呢?這不是在告訴大家,自己之前是嫌她醜嗎?

我一個鬥魔學院高材生,高階魔法師,我不要面子的嗎?

‘等到晚上,她來給我鋪床的時候,我再答應她’,當時的我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到了晚上,她並沒有來,

第二天,第三天……她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再我的面前,

我把我的床鋪弄得巨亂無比,我把我的靴子弄得能把人燻出眼淚,

可是她還是一直沒有出現,我終於意識到,

我大概是把她搞丟了。

再後來,我被調走了;再後來,我辭去了軍隊的職位;再後來,我來到了蒼月城,成為了蒼月初級學院的院長,她都沒有出現。”

“院長院長,你當時應該是喜歡她的吧?”一個學生問道。

尼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

“那如果她現在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和她在一起嗎?”又一個學生舉手問道。

“現在啊?”尼爾院長看了看自己整潔的魔法袍搖了搖頭,“現在我已經有了新的喜歡的人了。”

“啊?可是你當時喜歡的是她啊!”

學生們的臉上充滿著失落,特別是以希貝爾為首的女孩子們,這個年紀的她們最是嚮往那種轟轟烈烈從一而終的愛情。

“孩子們,人這一生是會有很多段愛情的,

愛可以成為遺憾,但遺憾不會成為愛。”

尼爾院長頗為深沉的說道,一副滿是風霜的表情。

學生們也低著頭,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還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班長希貝爾舉手說道:

“可是院長,我們一開始讓你講愛情故事,不是想聽這個。”

“那你們想聽什麼?”

“我們想聽的是,你和密尼安主任的事情!”學生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和……?”,說著尼爾轉頭看向了餘缺,

就在這時,下課鈴聲響起,

餘缺趕忙站起身來撒腿就跑。

“院長,真不是我說的啊!”

餘缺最終還是捱了兩腳,雖然他多次宣告並不是他告的密。

回到琳娜老師的教室小院兒之後,餘缺原準備去學院商店裡買些肉食回來給琳娜老師和尤利西斯做晚飯的。

結果剛出遠門,就碰上了前來尋他的希貝爾。

“艾琳和茉莉要請我們吃飯?”餘缺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然有點意外,但餘缺還是和希貝爾一道去了。

有飯可蹭,誰又願意自己動手下廚呢?

吃飯的地點還是選在了蒼月樓,餘缺和希貝爾到包間的時候,茉莉姐妹和蘭已經到了。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請吃飯會選在自己家的飯店,沒想到居然是蒼月樓。”

餘缺落座朝茉莉姐妹說道。

茉莉笑了笑,“那這次算是我們招待不周了!”

蒼月樓的菜色還是十分不錯的,簡單點了幾道招牌菜,這群十歲出頭的孩子,就像是成年人一樣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當然,杯子裡並不是什麼酒水,而是產自蒼月大森林的一種特殊水果榨成的果汁。

吃過飯後,希貝爾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說說吧,今天為什麼會想到請我們吃飯啊?”

艾琳的表情一僵,“沒什麼的,只是想到一起上學這麼多年,還沒有和你們吃過飯。”

希貝爾看了身邊的餘缺一眼,餘缺則是笑著說道:

“有什麼就說什麼就行,沒事的,我們這幾個人裡面大概也只有蘭不知道那件事,你覺得蘭會洩密嗎?”

艾琳看了看正在小口喝著果汁的蘭,想到蘭那沉默寡言的性子,最終還是開口說道:

“我們要走了。”

希貝爾道:“去哪裡啊?”

“納蘭城。”

“那你們的學業怎麼辦啊?如果現在轉學的話,你們大機率是和中級學院無緣了。”

艾琳搖了搖頭:“我們也不想離開的,可是爸爸說‘相比學業還是命比較重要一些。’”

希貝爾還想爭論些什麼,被餘缺按住了手。

“能在那件事發生之前離開,也算是一件好事,那我們就在這裡祝你倆一路順風了!”

說著餘缺舉起了手中的果汁。

飯後,餘缺和希貝爾兩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走著,比起之前的熱鬧,

現在的街道雖然依舊人很多,但總有一種莫名的焦急感。

在這座城裡,像茉莉姐妹家裡那種小有背景的家庭不在少數,他們或多或少也都收到了一些資訊,開始準備離開了。

只是,這些更多的平常人,他們又能怎麼辦呢?

只能等死嗎?就這麼被放棄了嗎?

看著街邊一個挑著貨物的佝僂老人,餘缺多少有些惆悵,隨後又苦笑一聲,

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還有閒心思去擔心別人!

而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城主府裡,

正在舉行著一場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