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遊的威逼下,秦少言不得不將事情說了一遍。秦遊皺著眉頭聽完,在那狠吸了兩口煙,看著陽臺外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收拾好廚房的舒蘭走過來,看著深沉的秦遊有些不明所以,她看看秦少言,發現秦少言也在沉思什麼。
“喂,你倆是怎麼了?”
秦游回頭看了眼自己妻子,嘆了口氣:“少言這次可能惹麻煩了……”
聽秦遊說完,舒蘭也著急起來,她呆立片刻轉身回了房間。不多時,舒蘭又來到秦少言身邊,拉起他的手,將一本存摺塞在他手裡,“小言,這個你拿著,看買點啥給你們局長送去。”
“嫂子……”秦少言眼眶紅了,他撓了撓頭皮,“嫂子,不用,其實沒啥大事,我又沒做錯啥,沒事的。”
秦遊也說道:“是啊,不會有啥大事,最多就是些小麻煩……”
舒蘭狠狠瞪了秦遊一眼,聲音也高了起來,“秦遊,我告訴你,麻煩就是麻煩,有麻煩就要解決,這錢讓小言花在正事上老孃捨得!”
秦少言有些尷尬,他趕緊打圓場,“嫂子,師哥他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說,這事真沒啥……”
等秦少言將趙勇送自己去醫院的意圖又解釋了一遍,舒蘭這才稍微安心了點,可依舊半信半疑的看著秦遊。
“那剛才,你倆在想啥?”
秦游回答道:“我不是在想,那個南河子的副鎮長高,高啥來的?”
“高春生……”秦少言接了一下。
“對,高春生,我就在想啊,他平時來縣裡,他都跟誰走得近。”
“你琢磨那玩意有啥用?能幫上小言?”舒蘭不明白裡面的彎彎繞繞,瞪大著眼睛不解的看著秦遊。
“你不懂,別打岔。”秦遊難得硬氣了一回,“這裡面學問大著呢。”說著,略顯得意的看了眼舒蘭。
“老婆,別以為你老公就是個看大門的,那可是縣政府啊,看門就靠個眼力勁。平時進進出出那麼些人,誰能隨便進,誰不能隨便進,都要裝在腦子裡。”
說著話 秦遊還特地用手指,在自己腦袋上戳兩下,“全在這呢……”
“我記得那個高春生每次來縣裡,登記的都是找縣長彙報工作,可每次出門都是和副縣長吳磊一起出來的。”
秦少言立刻聽明白了,“這麼說,那個吳磊就是高春生在縣裡的靠山?”
秦遊點著頭,“我看八成就是。那個吳副縣長也是本地人,好像……好像就是老家就是蒼山村的。”
“吳磊,吳磊……蒼山村姓吳的可真不少啊……”
秦少言心中暗歎,自己說到底還只是個小警察,別說一個副縣長,就是高春生那個鎮長,真要一門心思搞自己,估計自己怎麼都扛不住,除非自己用自己的特長……
只不過,到目前為止,好像大家都還沒徹底撕破臉。想到這,他還是決定給肖婷打個電話。
秦少言不是傻子,城糾辦的事情就是肖婷幫著解決的,隨後他又調到了治安大隊,更在孫志海的手下拿到了編制。這一切,他幾乎可以肯定都是肖婷在出力。
本來,秦少言覺得,自己認了這個姐姐,自己以後只要好好回報這個姐姐就好。可現在,他突然明白,就算姐姐再幫他,他自己沒有實力,又怎麼能回報這個姐姐?
自己是很能打,那沒錯,可是其他的呢?在經歷了城糾辦和派出所兩個崗位後,秦少言深深感覺到了權力的力量。
牛德錄是什麼樣的人?無非是一個痞子。吳慶呢?甚至還不如牛德錄。採石場的高富貴,就因為背後有個高春生。
這些人,只因為背靠著權力,這才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他們利用一切漏洞,依靠權力肆意索取,卻沒有承擔起相應的義務。
自從下山以來,秦少言也長了不少的見識,他從各種渠道瞭解到不少領導幹部的優秀之處。有許多在各個崗位上的領導幹部,甘心付出自身作則,為國為民作出了各自的貢獻,這樣的官員才是秦少言崇敬的官員。
少數鑽了空子,混跡於權力之間的害群之馬,秦少言相信,總有一天會被清除出去。
對於秦少言來說,他現在明白了進步的意義,只有登上更高的位置,才能清除更多的害群之馬,帶領更多的人奔向幸福的彼岸。
肖婷雖然對秦少言的來電有些意外,可依然難掩欣喜。在聽說秦少言現在就在縣城,肖婷立刻邀請秦少言見面。
秦少言本來就有見面的意思,當即約好了地方,離開秦遊家往見面地點趕去。
柳縣雖然是個小縣城,可受外界的影響並不小。許多原住於鄉村的年輕人,日益嚮往城市的生活,這使得遷居到縣城的年輕人越來越多。
年輕人的增加必然增加了對夜生活的需求,縣城的夜生活的確隨著需求的旺盛豐富了起來。
和肖婷約好見面的地方,是位於南街的一個小型酒吧,秦少言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
進門之後,他並沒有急於聯絡肖婷,而是一個人站在吧檯這邊觀察了起來。
酒吧的客人其實並不算多,還有不少位置都空閒著,除了一邊中間的舞臺,其他地方的燈光顯得很是昏暗。
一個女吉他歌手獨自坐在舞臺上的高腳凳上,輕輕撥弄著琴絃,用低沉的聲音輕聲吟唱。
曾經有個地方名叫故鄉……
年輕的我最想逃離的地方……
有一天我背起了自己的行囊……
帶著輕狂夢想奔向遠方……
曾經有個地方名叫故鄉……
現在的我最想要去的地方……
那一天我背起了自己的行囊……
卻已遺忘了回去的方向……
有人告訴我不要再去回想……
有人勸說我不要放棄夢想……
我和他們想的並不一樣……
孤單的我不想繼續飄蕩……
曾經有個地方,他的名字叫做故鄉……
我心安處的地方……
故鄉……
………
……
秦少言一直看著在那高臺之上,如泣如訴歌唱的女歌手。因為,他認識她,她,是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