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衣錦不愧是能深更半夜帶著一群陌生人上山的主,心臟突突跳了幾下就迅速冷靜下來,早死晚死都得死,穆衣錦敲了敲一閃一閃的頭燈,壯著膽子就向發出聲音的洞穴內部走去。
她側身穿過一人多高的狹窄縫隙,因為過窄,她不得不先摘了頭燈,等透過了縫隙再將頭燈戴好。
等她整理好頭燈,看到裡面果然別有洞天。
裡面的空間不及外頭大,但是石壁上的符文要更密集,沒有頭燈的照射也瘋狂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石壁上鑲嵌著幾百根手臂粗的鐵鏈,連著洞穴中間的一個像被蟬蛹裹住的東西。
那個東西橫在粗糲的石臺上,石臺四周被水包圍,向水中探望黑得深不見底,穆衣錦不敢貿然蹚水。
好傢伙,按照這劇情發展,她不是放出蛇精的穿山甲就是揭了封印的唐三藏。
穆衣錦繞著洞穴外圍走了幾圈,仔細檢查發現確實沒有出口後,迅速接受了自己命運的召喚。
穆衣錦用力晃了晃橫在眼前的鐵鏈子,確定足夠結實不會讓自己掉進水中,她化身特種兵趴在兩根鐵鏈子上,脫下外套打結將自己拴在鐵鏈子上以防自己掉下去,開始順著鐵鏈一寸一寸的向中央石臺爬過去。
她爬一會兒歇一會兒,最後終於爬到了石臺上,她氣喘吁吁地深呼吸了一下,平復了氣息,撿起一塊趁手的石頭,堅定的向中央的那個“蟬蛹”走去。
來吧,讓姥子看看你到底是蛇精還是孫猴子。
離近了之後穆衣錦終於能勉強辨認出包裹著蟬蛹的是一層厚厚的頭髮。
這是什麼鬼故事情節啊!
穆衣錦先是揚天長笑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放聲高歌。
“大東北是我的家鄉,酸菜燉血腸,每年冬天都大雪飛揚……”
穆衣錦唱著跑調跑到奶奶家的歌,手指不受控制顫抖的掀開了幾乎固化了的頭髮。
不是蛇精也不是猴。
是個帥哥。
恐懼不安瞬間煙消雲散,看過的那些狗血電視劇都從腦子裡的犄角旮旯裡蹦了出來。
穆衣錦等著帥哥緩緩睜開眼然後對自己一見鍾情的那種電視劇情節,但是等了半天,這個大蟬蛹還跟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穆衣錦只好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孫大聖,三聖母,wake up了……”
穆衣錦的手指輕輕碰到冰涼肌膚的剎那,觸電般的感覺讓穆衣錦的手指猛然刺痛,大蟬蛹如噩夢驚醒般睜開了眼睛,殷紅的雙眼死死盯住了穆衣錦。
穆衣錦被那目光一驚,不用自主地向後退去跌倒在地上。
石壁上的符文發出刺目的紅光,大蟬蛹渾身痙攣般顫抖,幾百條鐵鏈被繃直了,穆衣錦恍惚間好像聽到了石壁的悲鳴。
鐵鏈盡數繃斷,大蟬蛹從地上爬了起來,幾百根鐵鏈鉗在他的全身上下的骨骼經脈上,大蟬蛹好似感受不到痛覺般,扯開了那些死死扣在自己身上的禁錮,穆衣錦眼見著在撕扯中骨頭崩裂血肉飛濺,縱使是穆衣錦這樣的強心臟也遭不住這樣血腥的場面,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等穆衣錦再睜開眼,是被痛醒的,大蟬蛹掐著她的人中,怎沒沒把她上牙花子給按凹進去。
穆衣錦看著晃眼的日光,痛成這樣這個夢也不醒是吧。
“汝為何人?”
聽見大蟬蛹嘶啞的即將破音的聲音,穆衣錦連滾帶爬的起身,咣嘰給他跪下了:“神仙,祖宗,我就是一個路過的穿山甲,您行行好放我走吧。”
大蟬蛹冰冷地望著穆衣錦,薄唇輕啟:“汝……”
穆衣錦趕忙諂媚的往前蛄蛹蛄蛹,要聽聽孫大聖放什麼玉音。
“為穿山甲精?”
穆衣錦:“.…..”
穆衣錦剛要給他講講葫蘆娃救爺爺的故事,大蟬蛹的目光猛然凌厲起來,抓起穆衣錦將她薅起來,掐住了穆衣錦細弱的脖頸。
穆衣錦的驚叫還沒擠到嗓子眼,面前捲起一陣狂風,山林中的群鳥被驚起,遮天蔽日的俯衝而來,從兩人頭頂上方掠過。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從捲起的颶風中出現。
隨著狂風消散,黑色斗篷跟著一起隱去,露出了英倫風的西裝和金框眼鏡。
?這個世界觀的配置這麼混亂的嗎?
新出場的鳥王跟從霍格沃茲裡頭穿越出來的一樣,這邊這大蟬蛹還說文言文呢。
“靈,你破封印了。”
鳥王開口,聲音清雅淡漠,他的臉是頂級的漂亮,但那雙鳳眼更加漂亮的攝人心魄,眼尾輕佻上揚,眼眸漆黑深沉,讓穆衣錦想起剛剛溶洞中那汪深不見底的水。
虧得穆衣錦小命還掐在別人手裡還能夠對別人的臉點評一番。
“汝為何人?”
穆衣錦慶幸自己接受過的九年義務教育,不然和這大蟬蛹說話真是費死勁了。
鳥王眉頭微微皺起來:“你,不記得我是誰了?”
大蟬蛹冷笑地望著他:“子之味,甚熟之。”
說人話啊大哥。
鳥王的神色也瞬間沉下來:“靈狼,你聽我說……”
不等其說完,靈狼忽從手中甩出一印擊向鳥王,鳥王立刻閃到一旁,但是靈狼不依不饒地接連甩出幾印,鳥王不得不開始反擊。
這種時刻靈狼也死夾著穆衣錦沒鬆手,穆衣錦被憋得滿臉通紅欲哭無淚:你倆打架受傷的是我啊!!
靈狼不知是因為非要夾著個拖油瓶還是剛解開封印的緣故逐漸落了下風,被鳥王幾掌擊得連連後退,而鳥王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靈狼一瞬躲閃不及,鳥王一掌直衝他面門而來。
忽然,兩人同時聞到一股奇異的妖味。
瞬間,鳥王那張俊美的臉上幾乎是毫無血色了。
電光火石間,他收回手,面上閃過的驚慌詫異還有更多的類似忐忑不安的神情都落在靈狼和穆衣錦眼中。
他帶著幾分慌不擇路的模樣想要重新攏上黑色斗篷。
“靈哥哥!”
來不及了,那個人已經擋在了他和靈狼中間,臉上的騰騰殺氣在看清楚半攏進黑袍中的那張臉的剎那僵住了。
“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