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司丞,官名。本朝開國皇帝泰武帝於各公主府家令司置一人,正八品,佐家令總管公主府事務。

這段時間,京城傳瘋了的訊息有兩個,都與當今的嫡親妹妹長公主有關。

第一個,是皇上給長公主賜下封號:儀正。

本朝公主們,有封號的也有沒有封號的,自然是有封號的為尊。朱鳳曦大婚的時候,皇帝就要給她個封號,但是李慈覺得尚公主本就矮了一大截,公主越尊貴,自己也就越抬不起頭。

所以扯了一個理由,朱鳳曦也不願意皇兄對自己恩寵太多,引起其他皇子公主不滿,於是固辭了。

但是這回,封號和金冊一起賜下的,還有將探花郎封為儀正長公主府司丞的詔書。

一時間,京城只要帶著官字邊的,都在議論此事。前幾日看皇帝與左淨相談甚歡,還以為要委以重任,沒想到轉過臉來,就將他放到長公主府司丞這個既尷尬又不一定有前途的位置上。

如果長公主還沒有賜婚,還有可能是駙馬的人選。只這長公主成婚數年,連孩子都進學了,還有什麼利可圖?

幸好左家遠在隴南,要不然皇帝明天案頭就能收到左家那位乞骸骨告老還鄉的老閣老的摺子。

收到聖旨的時候,鳳曦曦正好在長公主府的前院看他們整理賬務,和聖旨一同送過來的,還有內造的《儀正長公主府》的匾額。

“來,掛上。”鳳曦曦很開心,手一揮:“今天長公主府當值的,不當值的都有賞錢。”

然後看著面前的這幾位長公主府的官員班底,回首吩咐小滿:“讓廚房備宴,各位大人和本宮略飲幾杯。”

身為長公主也要尊重男女大防,況且駙馬並不在府中,所以丫鬟在主客之間拉上一層簾帳。讓鳳曦曦獨自坐在主位上,下官那一桌卻安排李哲相陪。

鳳曦曦喝了幾杯,卻把手一擺,撤去了簾帳,並且親自為每一個人斟酒,“以後見得時候多了,每次要都拉這麼一個簾子,還有甚意思?”

左輕塵舉杯附和:“長公主說的是,本朝開國聖主就對這些陳規舊習嗤之以鼻,只是建國久了,大家也都忘了當年開國時那一批巾幗的風采。”

然後又對鳳曦曦拱手:“好叫長公主得知,您這封號是臣進言的,儀乃容止儀表,望長公主能為天下女子表率。”

鳳曦曦舉起酒杯,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長公主府這邊有多麼熱鬧,梁國公府那邊就有多麼就有多麼的淒涼。本以為國公府長公主府兩府一個主人,公主府那邊都放賞錢了,國公府這邊應該也有吧。

可惜,梁國公府的二奶奶三奶奶連下個月的月利都想想不發了,哪裡還會給他們賞錢?

二奶奶三奶奶兩個人現在在姜氏的房裡,三個人正大眼瞪小眼地發著愁。

長公主得到了封號,這對於尚了公主的梁國公府也是喜事,有人給長公主賀喜的禮物,便送到了國公府這邊。

“母親,這禮是收還是不收,收了就得準備賞錢給送禮的小廝,還有就是收了的話,這賬怎麼做,到時候還禮是國公府還還是長公主府還。”

姜氏頭疼,本來在以前這些都不會是問題,有什麼禮物自己收著就行了,賞錢還禮這些,自有朱鳳曦和長公主府那一幫子人去操心。

沒想到現在就這麼一點子事情,也要來自己面前來回扯,兩個蠢貨!

她已經忘了,以前有原主幫她料理這些雜務,這兩個媳婦可以全天在自己面前湊趣,那時候自己可是對她們滿意得緊。覺得比起原主一天到晚一臉的無趣,這兩個媳婦才和自己貼心。

所以啊,你們的母慈子孝,都是因為有原主負重前行啊!

等著這娘仨討論出個章程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國公府和長公主府後院的那個小門。

守門的兩個老媽子相互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走到門前,抽去門上的門栓,將小門拉開一個縫,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全部拉開。

“有事嗎?”她問前來的婆子,這也是經常到長公主府來辦事的人,只是以前都是需要什麼東西過來取的。

“我們二奶奶求見長公主,有事情要向長公主請示。”

婆子很客氣,知道今日不比往時,府裡面都傳長公主支楞起來了,自己可不要不小心說錯了話,不給臉是小事,捱上一頓罵,再給兩下劃不著。

“這個啊?”兩個婆子相互又看了一眼,回過臉都是嘲諷:“我們長公主昨天就啟程前往自己的食邑去了,你們二奶奶今天是求不到她的示下了。”

“啊?”那名婆子大吃一驚,一下子就忘了嘴上那個把門的了:“這長公主出遠門,怎麼老夫人和奶奶們都不知道?”

“這個,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就不知道了。”

兩個婆子扔下了這句話,就回身哐地一下子把門關上,緊接著就聽見上門栓的聲音。

“啪!”姜氏得到婆子的回報,把桌子差一點拍爛。本來就是等著今天又到了五天,朱鳳曦應該過來給她請安,結果一上午都沒有動靜,才找個理由去長公主府探訊息。

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鳥她,不聲不響就去了自己的食邑,這眼看著府裡面的庫存已經見了底,下個月的嚼穀更是捉襟見肘。

其實經過這麼多年原主的供養,這府裡的主子,除了手散的像個篩子一樣的李可,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存下了私房錢。可是,這錢一進自己的兜裡,誰還願意拿出來?

姜氏頭疼,一掃下面站著的婆子丫鬟,還有兩個不知所措的媳婦,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去,去問問。”她說:“哲哥兒是不是也和朱鳳曦去了食邑,如果沒去,怎麼能讓他一個小孩子家家單獨住在長公主府裡,接過來,就放在我這院子裡!”

姜氏想得很明白,朱鳳曦最在乎的除了自己的兒子也就她這個孫子了,把他攥在自己的手裡,還怕朱鳳曦不給國公府當牛做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