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憋屈的長公主要休夫6

第二天正好離上次進宮滿了五日，頭一天皇后娘娘又打發身邊的宮女送來訊息，讓第二天鳳曦曦帶著李哲進宮去給她請安。

因為作為長公主，鳳曦曦進宮等於回孃家，所以她並不需要像外命婦進宮那樣按品身著朝服，並且插戴全部釵鬟。

鳳曦曦只是比平常的衣飾更端莊也更華貴一些而已。

看著銅鏡裡面的面容，這才幾天，原主那種對生活已經麻木了的臉居然又添上幾分生動的顏色。

而出發之前，鳳曦曦自然還得去一趟隔壁的國公府，這都能起來進宮了，當然得去給婆婆請安不是？

本來長公主府和國公府之間是有門相通的，兩邊都能鎖起來。因為長公主府的規格更高，所以守門的在長公主府這邊，平日裡有四個婆子輪流值守。

可是鳳曦曦偏不走小門，她讓人把公主鑾駕拉到二門，牽著兒子的手坐上去。讓公主的鑾駕從長公主府正門出去，繞行大半個府邸，在轉到國公府的正門，再讓人停下叫門。

穀雨面帶微笑上去拍門:“開門吶，我們長公主來向梁國公府老太君請安來了。”

……

“給母親請安。”

鳳曦曦腰背挺直，儀態無可挑剔。姜氏坐在主位上手腳止不住的哆嗦，不說這幾天家裡為了長公主府斷了供應，打了多少饑荒，就說這上面請個安比上朝還排場，到底是給她請安還是過來氣她的？

這公主確實娶不得，別人家娶個兒媳婦都能擺一擺老太君的架子，到了自己這裡怎麼連請安都清不得了。

想到這裡，她更是低頭看向鳳曦曦，只見她肩端背直，連晃動都沒有一點點，比高高坐在主位上的自己表情還要和緩。

突然，心裡的那一口氣卸了下來，旁邊都急得要哭了的胡嬤嬤一看姜氏去端茶，趕緊打圓場:“老太君這兩天精神不濟，哎呀沒看見大奶奶還蹲著呢？趕緊扶起來啊！”

鳳曦曦一笑，沒有用姜氏房裡的丫頭來扶，自己站直身體，用眼睛一瞟小滿。

小滿趕緊命令小丫頭:“家禮已畢，現在就行國禮吧。”

然後沒讓鳳曦曦去坐平時下手第一張椅子，而是把她扶過去，坐在了姜氏旁邊，老國公爺生前坐的位置上。

“你這是要幹什麼？”

“老太君，長公主在你面前是媳婦，可別忘了，你們在長公主面前都是下臣，以前長公主好脾性，不予你們計較。這上一次進宮啊，皇后娘娘吩咐了，君臣就是君臣，該守的禮也必須守。”

穀雨這丫頭就是有一張好嘴。

看下面一屋子女眷還沒有醒過味來，穀雨又加了一句:“梁國公府世代簪纓，這個規矩不可能不知道吧？”

鳳曦曦一笑，輕輕開口:“說的什麼啊？都是一家人。”

看李慈的弟媳和妹妹一臉期望地看向自己，她輕勾唇角:“老太君也就免了吧！穀雨，讓其他人請個安也就罷了，不用行大禮。”

姜氏差點氣暈過去，娶了長公主以後，自己就是不願意給她行君臣大禮，才讓李慈鼓動她住到國公府裡面，用孝道壓制著朱鳳曦。

沒想到這前幾天還好好的，偶爾還得看自己的臉色，怎麼養了幾天病就把脾氣養起來了。

可穀雨把皇后娘娘都搬了出來，姜氏也不敢說太多，好在至少自己不用去給朱鳳曦行禮，其他的也只能當看不見了。

就在她心裡打著小算盤的時候，老二老三媳婦帶著兩個小姑子，連同一屋子的丫頭僕婦已經蹲下身體請安。

鳳曦曦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群，再看看躲在穀雨身後的李哲，點點手把他招過來，指著下面的人說:

“哲兒，你看，他們在咱們皇家血脈面前，不值得一提。”

她倒不是對姜氏還有什麼尊敬，不過是畢竟頂著自己婆母的名義，再怎麼說也不能向自己施禮，這點子分寸鳳曦曦還是有的。

姜氏只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二姑娘李可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心裡心疼得緊，根本沒聽見這娘倆說什麼。

約摸著是鳳曦曦請安時間的兩倍，李可額角都滴下汗水，鳳曦曦擺了擺手，小滿這才喊了一聲起。

姜氏本來一肚子都是對鳳曦曦的不滿，本來想趁著她請安的機會先給她來個下馬威，再以不孝來壓制她，讓她至少要把長公主莊子上的供給給續上，否則這個家眼看著沒法過了。

可是鳳曦曦這一通無差別攻擊，讓姜氏有點不敢開口了，她其實心裡是明白的，讓長公主供養自己這一大家子，只能在國公府眾人心知肚明。

拿到外面去說，別說皇上那裡過不了關，就算是朝中大臣的嘴裡，也不會有好話。

“阿曦啊，”想了想，姜氏決定懷柔加賣慘:“你這兩天身體不好，可是把我和你妹妹們心疼壞了。”

“哦？”鳳曦曦好笑地說:“我病了五天，國公府這邊連個問候的人都沒有，更不用說送點補品之類的。你們就這麼心疼的？”

以前的國公府，真是有事長公主，沒事走遠點，朱鳳曦在他們眼裡就是個給他們花錢為他們辦事的工具，連個起碼得表面上的尊敬都不一定有。

“我這不是也不舒服嘛，就想喝一口你莊子上的碧粳米熬的粥。”

姜氏長嘆一口氣，繼續說:“可惜家裡的已經用完了……”

“好叫母親得知，那種碧粳米南門外二條衚衕的米店就有賣的，今天二弟妹別忘了差人去給母親買回來。”

鳳曦曦一臉挑不出毛病的笑:“母親還等著喝了這口粥才滿安心呢。”

她也再不想和這幫子白眼狼敷衍，最主要是，她怕自己再說下去姜氏就得得心肌梗塞了。於是拉過李哲，吩咐他說:“快給祖母告別吧，咱們也得進宮看你皇舅舅，皇舅母去了。”

說完，鳳曦曦一抖衣袖站了起來，路過老兒媳婦身邊，她故意停下腳步，說:“快派人去買碧粳米吧，要不連口粥母親都吃不消停，我在長公主府是不會被人詬病，你和老三媳婦當心被大家說不孝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