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是取得羽毛之人開始發問的環節,基本都是關於修煉過程遇到的疑問,陳範邊聽邊回想對照自己看過的書籍,妙琴作為傳功長老,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頗有大家風範。
直到趙傑站起身來,陳範直覺告訴他,來者不善。
“眾所周知,歸一門現乃頌城地區頂流大派,現又有天靈根跨世者加入,可謂是如日中天啊。”趙傑邊說邊環顧四周,此動作在陳範看來,似乎是在給某些人發訊號、遞眼色。
妙琴長老也不作聲,靜靜的等著趙傑下文。
“可近些年,歸一門弟子恃強凌弱的行為卻是越來越頻繁了,致使許多勢力弱小的世家散修苦不堪言,甚至道心不穩。”趙傑的語氣慷慨激昂,陳範聽的時刺耳異常。
楚馨看到陳範臉色不悅,輕聲說道:“師尊已知今日變故。”
陳範這才鬆了一口氣,從憤怒轉而變成一副看戲的姿態。
陳範背後的墨白婉湊上來說道:“還不是怪你衝動惹事,幸好妙琴長老提前知曉,否則今日如何收場。”
“畢竟的確是對方挑釁在先。”陳範為楚馨輕聲解釋道。
說到此時,妙琴仍舊不接話,眼睛微閉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
“不知妙琴長老如何看待?”見妙琴不做回應,趙傑直接追問道。
“你說的這些可有憑證?”人群中有人起鬨道。
陳範微微一笑,知道這是託開始上場了,隨後對楚馨輕聲說道:“後面可能一堆所謂的證人要栽贓你嘍。”
果然如陳範所說,幾個所謂的受害者現身說法,繪聲繪色的講述歸一門修士如何欺行霸市,聲淚俱下的描述如何被歸一門修士欺辱毆打,傳道大會在此時已完全變了性質。
“所以你今日在此胡鬧,是有什麼訴求嗎?”妙琴終於開口了。
“哦?如此說來,妙琴長老是承認歸一門恃強凌弱了?”趙傑滿臉激動的追問。
“趙傑你別太過分了!”墨白婉突然站起身呵斥道,歸一門眾弟子見墨白婉發聲,紛紛起身跟風。
妙琴的表情毫無變化,一聲輕咳使歸一門眾人安靜下來,自己仍舊面無表情的微閉雙眼。
“既然妙琴長老承認了,”趙傑不理會歸一門眾弟子,自顧自的大聲說道:“歸一門佔據五座靈峰之地,理應對資源匱乏的修士們開放至少一座,歸一門辦這傳功大會一向自詡造福修士,加上對被持強凌弱欺壓修士的歉意,這個要求不過分吧?”說罷趙傑又開始環顧四周,果然在託們的帶頭下,已經有不明真相的修士陸續開始起鬨。
“想必青山派掌門此次出關是完全傷愈了吧?”妙琴緩緩睜開微閉的雙眼,也不去理會趙傑之前的話。“自你派掌門重傷閉關停戰以來,每年傳道大會期間我歸一門放出讓人交換的資材、靈寶不在少數,也讓修士們少了派系之爭一心修道,如今你掌門剛傷愈出關,便又想挑唆派系之爭?”
“我等說的是持強凌……”
“我今天也放話在此,你帶回去給你掌門,我歸一門能讓他重傷閉關五百年,就能有第二次。”妙琴眉頭緊皺,大聲道:“執法堂弟子何在?”
“在!”陳範身邊執法堂內門弟子均起身應道。
“將青山派修士盡數逐出歸一門!無特許永不準青山派弟子踏入歸一門一步!”妙琴轉而對人群說道:“若想在靈山修煉,只需成為歸一門弟子便可,不必聽從他人蠱惑。”
傳道大會就此不歡而散,歸一門與青山派似乎再次回到了明面的對立上,此事在陳範看來,實際歸一門並未在輿論上佔到便宜,畢竟青山派是否想撕毀停戰只是猜測,趙傑栽贓之事歸一門也並未正面回應,突然驅逐青山派弟子也等於斷交,更顯得歸一門有些仗勢欺人了。
而按照楚馨所說,妙琴長老已提前知曉趙傑等人會鬧事,還做出如此決斷甚是不該。
隨著傳道大會的結束,原本聚集的人群逐漸散去,陳範見人群散去之後又回到傳道石前,想著可能到來的爭鬥,如今自己卻仍舊只是鍛體期,得想想突破的方法了,書籍中記載的服用丹藥已經都試過了,剩下的感悟就太難琢磨了。
“什麼人?”陳範盤坐許久一直隱約覺得有人在附近盯著自己,現在感應到此人正突然極速向自己靠近,陳範猛地站起轉身面向來人。
“你便是陳範吧?”來人蒙著面,聲音粗獷,穿著歸一門的道袍。
陳範也不回答,只覺得來者不善,此人御劍而來,且不是煉氣期的氣息,奈何陳範僅是鍛體期,連對方境界都看不透。
“受人所託,取你性命。”蒙面人說完一個閃身便來到陳範面前,可能是擔心被人發現,蒙面人並未使用武器,沒有多餘的動作,揮出一拳直擊陳範胸口。
陳範慌忙用雙臂抵擋,一股巨大的衝擊將陳範徑直擊飛出去,後背重重的撞在傳道石上滑落到地面。
此時陳範只覺雙臂彷彿經脈寸斷,一陣劇痛傳來,連抬手的動作都很難做到。
此時蒙面人好似愣在原地,陳範猜測可能是此人擔心動靜過大被發現,略帶威脅的說道:“我勸你趕緊離開,很快便會有人趕來,到時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蒙面人沒有回話,而是再次一個閃身衝到陳範身前,由於剛剛硬接一擊已經身受重傷,陳範此刻只能眼看著蒙面人再次揮舞的拳頭飛向自己胸膛,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一陣巨大的壓力從胸口傳來,只覺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噴出,隨後眼前一黑,只覺得意識在逐漸變淡。
朦朧中陳範聽到有人說話,是墨白婉的聲音,“李師兄你怎麼在此。”隨後墨白婉提高了音調,“李師兄你做了什麼?陳範!陳範你醒醒!”
陳範只覺得墨白婉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後便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