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
天階夜色涼如水,屋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簷緩緩滴落於地面積水處,泛起萬千漣漪。
屋裡燭光黯淡,如被黑夜籠罩著,焚香爐內緩緩燃燒的香料散發出一縷縷馥郁的氣息,他正坐在長椅上,一身黑袍華貴長袍,上面紋滿了銀色翎羽紋路,夜色裡見他雙眸深邃,猶如黑夜中睡醒的野獸。
此時,“咚咚咚”門外響起,直徑推門走進一名黑衣男子向前拱手抱拳道:“主子京都來密函”雙手將信件遞上
長椅上的男子他鼻樑高峻,嘴唇緊閉,下頜線條分明,宛如一尊靜止的雕塑,他隨即伸出有致的手指,黑衣男子見狀把密函放於他手上
男子拆開信見,垂目無聲,神情冷峻,忽聽見他一聲輕語聲笑起,男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神色凝重,剎時發現他的眼睛裡,起著一股殺意。
“啪”男子氣怒把信拍於桌上,眼神犀利,他緊緊地抿著嘴唇,彷彿在剋制自己的怒火開口冷言著:“這邊的事先交給老四,明日我即可要起程去京都”
“主子是京都出什麼事了嗎?”旁邊黑衣侍衛一驚急切說著
陸晉鋝了鋝思緒,嗓音低沉而有力說著:“沒事,你先下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就走”
一旁黑衣侍衛聽見主子吩咐,無聲退下
陸晉疲憊坐著,扶揉著額頭,看向桌案的信寫著:姜家小姐初月落水,五日後清醒,現已無大礙,後面陸陸續續寫著姜姈去了廟會,又如何被李魏欺負,後被蕭之祈相救,又寫著:姜小姐想開奶茶店,看見這裡時陸晉忍不住輕寵笑著:“他的姈姈果然還是來了,我真的等太久了”
他接著往下看:姜姈大前日和蕭之祈一同坐茶肆待了下午
陸晉冷眸,那蕭之祈是什麼樣的人,他是最為清楚不過,一手陽謀玩於股掌,這些年何成見過他身邊有其他女子,那日他又是做甚去救姜姈,前日還她長談一下午,可笑至極!陸晉越是刨絲剝繭分析裡面的問題,越是煩躁不安
“姈姈,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指染”冷靜後,陸晉他的嘴唇邪魅笑著,眼神裡充滿佔欲,隨之把信扔於焚爐中點燃,信紙在盆裡消失殆盡
立時,房外靜站著人影,時不時望向屋裡神色冷傲的男人,緩緩抬步進去,女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冶容多姿鬢,芳香已盈路,輕聲來到陸晉身後,十指無骨般揉著男子的太陽穴輕輕打圈,女子輕柔道:“爺,何事為此愁眉,可見遇見難事了?”
陸晉抬眸瞥見身後頗有嫵媚的女子,伸手按著她在額頭上打圈的手指,順勢把她拉到自己跟前,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片刻後:“明日我就要啟程前往京都,你以後就好好待在凌西”
半響、不見女子作聲,她咬著嘴唇,眼眶紅潤立刻趴跪在陸晉懷裡,嗓音控不住顫抖哽噎著:“爺是嫌棄妾身了嗎?不要拋棄妾身,柳兒在凌西只有你了,”蘇柳仰著嬌惹的臉蛋,雙眼掛滿淚水,任誰見了都是嬌羞可憐的美人
陸晉仍未言語,只是冷笑譏諷,不留餘地拉起蘇柳:“我早告訴過你,不要投愛到我身上,你現又做作哭著做甚?”
蘇柳恍恍惚惚見他的眼神猶如深夜裡的冰霜,冷酷又堅決,沒有一絲溫度。蘇柳驚到退後一步,整個人神色慌張,是呀!他早就告訴過她,他會離開這裡,叫她不要抱有期待,可是,這麼多年!她真的以為可以在他心裡找到一個位置,終究是她痴心妄想了嗎,她好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蘇柳懊悔萬分收起方才的性子,她非常清楚,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悅他,她要賭到最後,她面露嬌弱,抬手攏了一下耳邊鬢髮,微步軟身坐在陸晉腿上,神情黯了說著:“方才是妾身介逾了,爺,妾身跟你多年,方才聽見您要離開,才做此情形,您原諒我吧”
蘇柳說話間纖細的手指時不時勾勒著陸晉的脖子的曲線
陸晉一把抓住惹火的手指,低頭望見早以攤軟在他懷裡的女子,聲音有絲許沙啞著:“阿柳放心,當年你也算救過我,跟我多年,我離開後你就去找胥四爺,他會幫你打點好宅院,給你銀錢傍身,若日後你嫁人,府裡也幫你安排妥當”
蘇柳低聲細哭,雙目朦朧失望著:“原來爺對柳兒早以安排好了,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去京都後沒柳兒在身旁,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爺~,柳兒別無所求,我自知您非凡人,註定要翱翔天空,柳兒只求,爺給我最後的疼愛”女子低聲伏低的姿態真是說不出的嬌柔可憐,陸晉亦不是聖人,無法左右情慾
他抱起懷裡的蘇柳,起步向屋內的房內,附身把嬌弱的女子放在床上,半跪解開自己的腰帶,扯掉上身錦衣,他的腹肌緊實有力,成一塊一塊的,宛如一張平坦的石板。
陸晉身材挺拔,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雙冰眸幽暗深邃,顯得狂野不拘,他呼吸就吹在蘇柳臉上,最後輕覆上去,唇齒間洩露出一點密密的水聲,陸晉將她身子抱起,架子床搖晃一下,軟帳落下,只見床上身影起伏,女子發出一聲聲嬌喘
晨曦微露,天邊泛起了淡淡的曙光,蘇柳嬌弱起身覆手摸見旁邊早已冰冷,屋裡沒有半點動靜,蘇柳赤腳走到昨夜案桌邊,昨日她進來時就聞見過燒墨味,蘇柳蹲在焚爐裡翻看,見她手裡拿起燒變焦的紙片隱隱約約能瞧見寫著:姜字”後面就看不清了
蘇柳睹見“姜字”便已經猜出大半,若不是她跟陸晉多年,甚至與她初次那晚,那晚陸晉高興喝多了酒把她認錯,如果沒有那一次,她或許不會和他有交集,想起來蘇柳整個人好似冰霜,渾身刺痛
那時她當真以為他是憐她的,可直到聽見他嘴裡喊著姜姈,每一聲聲喊著姈姈,姈姈,就不停撞擊著她的身體,那聲聲呼喚如同恥辱的烙印一樣刻在她的心裡,她早已淚流滿面。
蘇柳癱軟蹲坐在地上,全身痠痛,腳底傳來冰冷,不停提醒她,她的多餘,可是她哪裡甘心呀,她不甘心,忽見她冷笑起,低喃著:姜姈,呵,你等著
暖暖的光線下,一行人騎著馬,只能看出馬背上坐著的人一襲深袍,利落冠發,肩寬身正,旁邊的黑衣侍衛眼瞥見自己主子心情十分不錯。
陸晉勾著嘴角,他多久沒有見過姜姈了,只有他知道,十年,整整十年,無數個夜晚,他每月派人去姜家打探古代姜姈的一舉一動,可一次次的失望,直至昨夜,他都以為又是和往常一樣時,忽見她落水,還要開奶茶店時,他終於掩遮不了喜悅,他知道她來了,
陸晉視線堅定地看向遠方:姜姈 等我!
陸晉迫不及待夾緊馬腹用力加快了馬步,他一分鐘都不想耽誤,兩邊的隨從見主子快馬加鞭,兩人疑惑對視,心照不宣立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