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小民其他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更不知道李魏為什麼還有……那禁物”王明嶽爬跪在地上,激烈解釋著
搬好凳子坐下的薛雲,諷刺一笑:“王二公子還知道阿芙蓉是禁物呀!本官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下方的王明嶽表情頓時變得驚慌失措道:“薛大人,求你明查,這個禁品不是我要買的,是李魏逼我的,如果我不買他就要……打死我呀!”
李魏的品行他們自然清楚,可辦案就不是帶個人情緒,真真假假都講究證據
“好了,你這裡本官也問過了,但這只是你一面之詞,李公子那邊,自然也會有人去審問,眼下的情況,還勞煩王二公子在這裡多待幾天,等事情查清楚了,還有陛下判決,你若是真的無罪,大理寺也不會扣著你不放!”薛雲說完,面無表情瞥見早已癱坐在地上的王明嶽
回到大理寺案院裡,薛雲一五一十把牢裡審查的結果告訴桌案上的蕭之祈
薛雲:“大人,以上就是審查出的全部結果…”
薛雲回稟完,抬起頭見蕭之祈抬手一筆一劃落筆,修改著案卷,他身上有一種渾然天生的優雅,尊貴,一雙過分冷冽的眸子卻把這種優雅襯得近乎冷漠。
蕭之祈沒有停筆,只有聲音響起吩咐下去“去城外找王明嶽說的乞丐,另外,花樓重新仔細查一下,有情況再回來告訴本官”
“是,大人,屬下遵旨。”薛雲
得到命令的薛雲,一刻不想耽誤,即刻去辦
花樓
末時,花樓門口已經貼上了被查封的官條,曾經繁華的街道,此刻也變得稍許落漠
花樓主事的老鴇見大理寺薛雲帶了一行人過來,她眼尖急忙上前奉承的態度,詢問道:“官爺,官爺,小民這裡何時才能解封呀,我這都好久沒開門做生意了,這樓裡一百號人都等著吃飯呢!眼下大家都沒有收入,簡直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薛雲面直接繞過她,面無表情,他身後的屬下伸手攔住還想靠近的老鴇,冷聲道:“大理寺查案,與本案無關人員離開,把老鴇和春香姑娘留下。”
方才還在樓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姑娘們,眼睛直勾勾盯著大理寺的薛大人一表人才,威風凜凜,姑娘們在樓上各個擁擠爭先恐後想偷窺他,又聽見官兵叫她們離開,姑娘們這才嬌裡嬌氣不捨得,喪氣滿溢各自回到屋子裡。
很快一名浦快就把春香帶過來,另一浦快又機靈起來,搬來個凳子讓薛雲坐下
老鴇窺見薛雲應當不是一般官人,她雖然遲疑著,可早已見慣了大場面,不管不顧扭著腰肢,步伐優雅站在薛雲下方。
她笑咯咯咯道:“大人,上回也有官府來盤問過了,我們都如實回答了,您今日可還有其他要問的?我們保證一五一十回答。”老鴇露出絕對三好市民的模樣
薛雲冷眼打量著老鴇簡直是老奸巨猾,他冷笑起直接了斷,質問她:“上回是上回,這回本浦就問你一句,你想清楚了回答,你花樓的阿芙蓉哪來的?”老鴇錯愣住,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直接,剛想解釋,卻被薛雲堵住
“本官不想聽與你無關的話,東西是你花樓裡出現的,你以為可以撇得清嗎?”一句話就把老鴇所有的路堵得嚴嚴實實。
下面的老鴇神色沒有慌張,反而十分淡定,心想:想套她的話,沒門!她忽捂嘴笑起打起馬虎眼:“大人真的是冤枉小民了,大理寺不是都查到了阿芙蓉是王二公子找來的嗎?怎麼!才半日就翻供了!也對!王二公子好歹也是官家子弟,那能和我們這些普通……”
“放肆!我們薛大人問你就答什麼!你扯什麼話題。”身後的官兵聽不下去,直接出言制止她
薛雲輕蔑一笑,冷瞥一眼就站起身,邁著穩健的步子,他身體高出了老鴇許多,老鴇被他渾身散發的壓迫感嚇到
他眼中寒冽無比盯著老鴇,彷彿她此刻就是案板上的死魚還在垂死掙扎,冷哼著:“案件進展你倒是摸得很清楚!王二公子的確給李公子提供過阿芙蓉,可你低估了大理寺查案的能力,我的人早就在你們後院花土下,發現了這個。”
身旁的下屬見狀,立刻的把一包證物放在薛雲手上
薛雲手指捏起黑土中摻雜著一些白色粉末的泥土,放鼻尖聞了一下,繼續道:“這裡面摻雜了土,以及…香爐灰裡的阿芙蓉,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就憑這一點,本官就可以押你進大理寺,”
他提到阿芙蓉時,老鴇全身一驚,臉色越發蒼白,額頭露出細微冷汗,她舌頭顫抖著,“噗通”跪下:“大人…小民真的是冤枉的,我不知道呀!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腦袋不停搖晃著
薛雲冷瞥見她還在嘴硬,輕蔑道:“果真是冥頑不靈,來人”他即刻下令“花樓老鴇,涉藏禁物,立即收押到大理寺大牢審問”
“是”其中一個浦快立即把老鴇胳膊反扣著,老鴇哪見過這架勢,哪還有剛才的氣焰,她嚇得面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不住地顫抖:“大人,大人,……”老鴇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猶豫著,薛雲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不耐煩甩甩手命令屬下帶下去
老鴇剩下一點力氣手扯著薛雲的袍子,試圖挽回對方,可她還是無用之舉,很快被身後的浦快拉走了,屋裡只剩下老鴇漸弱的呼喊聲
另一人,春香姑娘,她神色早已經不淡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那一幕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薛雲靠近盯視著她,他不說話,卻氣場壓迫著對方,春香小心抬起頭窺見他,面容嚴肅,目光銳利。
小姑娘突然嚇得兩腿像彈棉花似的不住打顫,癱跪在地上:“大人,饒命,我…我說!”
薛雲見殺雞儆猴的招數很有用,著實省了他不少時間,他問了同樣的問題:“你的阿芙蓉從哪裡來的?”
春香控制不住哭出聲,哽咽著,老實交代著:“上回,李公子和王二公子來花樓聽曲,中途他們興致高興,王二公子就從懷裡掏出一包阿芙蓉,他們點燃就扔到一個小瓶子裡,然後…李公子拿到鼻子上吸,當時,我見他整個人好似靈魂出竅一般,又很開心笑起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是覺得好奇,我就偷偷留了個心,趁他們吸食了阿芙蓉又喝了不少酒,酩酊大醉時,我偷偷藏下一小塊。”
薛雲蹙眉沉默著,在打量她話的可信度,半晌後,他問起“最後,怎麼又落他手裡了?”
“是他上回自己……嗚嗚嗚,是他自己想強迫…!”春香想到一些事哽住,捂著臉哭起來,彷彿承載著無盡的憂傷,她的眉頭透露出內心的痛苦與掙扎。
黯然神傷的春香道出“大人,小女子雖然屈身在花樓裡,但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有自己的尊嚴,只賣藝不賣身!可是,李魏,三番兩次想對我動手動腳,若不是好幾次王公子都幫我擋著他,小女子,現在恐怕……”她不想再說那骯髒齷齪的話,
“上次我也是被李魏強迫,拉扯中,那包阿芙蓉掉了出來,就被他撿到……!最後就發生了那晚的事,後面我也很怕,怕……真的是那包東西的問題,可我回頭又仔細想過,上回小女見他們吸都沒事,怎麼就這次有事呢,小女也百思不得其解”春香面色憔悴,神色沉思不知在想什麼,默不作聲攤跪在地上
薛雲沉默冥想片刻後:“事情尚未清楚,也勞煩春香姑娘走一趟了”
春香彷彿早已知道了結局,認命一般點著頭,沒有向老鴇那樣哭喊反抗,反而有些平靜被浦快押著走
薛雲疑惑想著什麼,可還是沒有想通,只能收回神情帶著屬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