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所言甚有道理,只是要讓太子明白這個道理只讀萬卷書還不行,還得行萬里路。朕政務繁忙,皇后要打理後宮,少師又兼兵部侍郎有軍務纏身,實無時間帶他行萬里路。”
軒轅正豪也認可歸塵道長的建議,直言建議雖好做起來卻極有難度。
“陛下若是信得過貧道,可把太子交給貧道,讓貧道教他修行。”
“嗯……”軒轅正豪沉吟良久,既沒答應,也沒說不答應,他不敢把太子交給一個所知不深的陌生人。
長孫無據見他沉吟不答,猜到他是心有所疑,不願拿太子冒險,偏頭看向歸塵道長問道:“道長在那座靈山修行。”
聽他如此一問,歸塵道長瞬間醒悟,暗道:“陛下不知貧道出處,怎會輕信貧道託付太子?”
想到此,拿起茶碗呷一口茶答道:“貧道出自五柳觀,觀主五柳上人是御封一品國師。”
“朕曾臨幸五柳觀多次,怎從未見過道長?”軒轅正豪問道。
“貧道生性閒散不問觀中事務,常年雲遊在外,陛下駕臨自是難見。”
“原來如此,茲事體大,朕又有國事要忙,道長可否在宮中暫住數日,待朕忙完國事,再議太子與道長雲遊之事何如?”
“貧道遵旨。”歸塵道長知他說忙國事是推託的藉口,真實原因還是信不過他,延遲幾日是想派人去五柳觀查他底細。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就出自五柳觀,自不懼軒轅正豪去查。
歸塵道長答應留下,軒轅正豪一邊讓太監安排住處,一邊讓御膳房備宴,他要宴請歸塵道長。
帶歸塵道長入宮的長孫無據因引薦有功也在御宴邀請之列,只不過是被邀作陪。
除他之外,軒轅正豪還特意派太監去京畿衛營房傳雲再興來赴宴。
一切安排妥當,軒轅正豪叫來太監,令他領歸塵道長與長孫無據先去遊玩,他處理完政務就去。
二人叩拜之後隨太監離開,待他們走遠,軒轅正豪立派飛騎趕往五柳觀去請五柳上人。
安排好才去御園與歸塵道長、長孫無據、雲再興共飲。
飲至天黑酒酣宴散,長孫無據、雲再興告辭離開,太監領微有醉意的歸塵道長回房休息。
幾人散去,軒轅正豪才起駕去鳳棲宮。
“皇上駕到。”鳳棲宮內無事可做的皇后歐陽蕊正在挑燈趕工,與貼身的宮女一起給兒子縫製過冬的棉祆。
太子的衣著有尚衣監管,歐陽蕊慈母情深,雖有人管也要親自為兒子製衣以彰愛意。
忽聽值事太監喊皇帝駕到,急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領一眾宮女出門迎接。
“臣妾躬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奴婢躬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出門見軒轅正豪匆匆行來,急下跪叩拜迎接。
軒轅正豪搶上幾步,扶起歐陽蕊說道:“皇后平身。”
“陛下門外夜深寒重,請入內再敘。”
“正有此意。”
軒轅正豪說罷挽著歐陽蕊的玉臂邁步入鳳棲宮。
二人入門,行至鋪紅綢錦緞的圓桌前坐定,歐陽蕊深情款款看著軒轅正豪問道:“陛下是飲酒還是品茶?”
“朕剛飲罷酒,來些清茶醒酒。”
“來人,上茶。”
歐陽蕊吩咐完,一個宮女出門備茶。
“陛下,今夜要在鳳棲宮就寢?”歐陽蕊問道。
“朕來鳳棲宮,一是歇宿,二是有要事與皇后商量。”軒轅正豪答道。
“陛下,後宮不得干政是先祖立下的規矩,臣妾不敢有違。”歐陽蕊賢良淑德不願背上後宮干政的惡名。
“朕與皇后商量的不是政事,是太子的教育事宜。”
“如此的話臣妾洗耳恭聽。”
“日間太子少師從宮外領一位道長來見朕,道長自稱是五柳觀修行的道士,並明言願引導太子修煉。”
“如果有人原教太子倒是解了陛下之急,好事一件不用與臣妾商量。”
“事是好事,但道長要帶太子離宮,皇后是否捨得讓年幼的太子孤身遠遊?”
“什麼?要帶太子離宮?不行,絕對不行。太子還是個不足六歲的孩童,讓他離開臣妾身邊臣妾不放心。”
歐陽蕊聽說兒子要遠行,立刻反對。
“此事還未完全定下,朕還不清楚道長所言是否屬實,得等五柳上人進宮問明情況再定。”
“陛下言下之意是道長身份屬實便同意他帶倫兒遠遊?”歐陽蕊惶恐道,她很怕軒轅正豪同意兒子隨道士遠遊。
“倫兒是神龍血脈傳人,若不修煉荒廢血脈豈不可惜?”
“陛下,倫兒留在宮中也能修煉。”
“朕與長孫少師用盡手段都不能須倫兒走上修煉路,皇后有妙計說服他?”
歐陽蕊語塞,她也曾勸過軒轅逸倫沒收到效果。
勸不得愛兒修煉,又捨不得愛兒遠行,歐陽蕊很是為難,越想越是難受,不由淚盈美目,張口欲言又不知從何說起。
“皇后,朕也捨不得倫兒遠行,為大夏國運昌隆,百姓安居你我需放下私情從大局考慮。”
軒轅正豪見她面有悲色楚楚可憐,於心不忍,握住她的纖手柔聲勸道。
“陛下所言甚是,臣妾不反對倫兒遠行,但有一事相求還望陛下恩准。”
“皇后何求,但說無妨。”
“臣妾請陛下恩准,讓倫兒自今日之後,遠行之前都宿在鳳棲宮,臣妾想多陪他幾日。”
“好,朕也長宿鳳棲宮,與皇后一起陪倫兒。”
“謝陛下!”
“皇后夜已深,我們休息。”
“好!”
夫妻二人攜手走向龍床,伺候在側的宮女識趣的退出鳳棲宮,帶上房門。
晨光初現,雄雞司晨,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被吵醒的軒轅逸倫拉開門奔出門外,在院裡找一根竹竿對準枝頭鳴叫的小鳥捅上去,同時罵道:“捅死你個狗東西,攪人好夢。”
他確實在做夢,夢到拜一個老道為師,與老道一起遊山玩水好不逍遙自在。
夢中玩得正高興時,被幾聲鳥叫驚醒,剛睜開眼又急忙閉上,希望立刻入睡續上好夢。
孰料鳥鳴不止入睡不得,心中有氣這才起床開門,找一竹竿來打枝頭鳴叫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