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老怪緩緩逼近,他們雖不折磨敵人的肉體,卻會用無形的威壓刺激對手的靈魂,欣賞死敵臨死前的無助、恐懼與絕望。
“大師兄、二師兄,幾個老怪緩緩而來,是想用無形的威壓迫使我們害怕,要不要配合他們演一場戲?”肖遙小聲問擠在一起的兩個師兄。
“你要演你演,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蠻爺死也要抬頭挺胸掉腦袋。”蠻兒耿直裝不來。
“小師弟,算了吧!咱們五人想法不一,很難演像,依小兄之見願意演的演,不願演的本色面對,不必強求。”軒轅逸倫小聲說道。
他的想法才符合人性,人不同氣肚膽略也不同,面對死亡的表現也不同,大家一起演反有畫虎不成之虞。
“嗯!有道理!”肖遙說完立刻開始演戲,雙手抱著蠻兒的右臂,頭貼近蠻兒肩頭瑟瑟發抖,裝出很害怕的樣。
軒轅逸倫不悲不喜亦不懼,坦然面對;空如和尚強撐起受傷的身體,盤坐在地,擦淨嘴角的血漬,雙手合十置於胸前,閉上眼口誦《渡亡經》做好圓寂的準備。
白忘語目不能視,感受不到七個老怪施加的無形威壓,伸出纖手在四周摸索,想與同伴死在一起。
方蠻兒抬頭挺胸正視圍過來的老怪,面上全無懼色,同時小聲問靠在他肩的肖遙,七個老怪的天罡北斗陣需要多久能布成?
肖遙告訴他七個老怪是由七個人佈陣,不用藉助法寶,只需記住方位,站上方位陣就布成,只需一瞬就能用陣禦敵。
聽肖遙如此一說,蠻兒遲疑了,不知該不該用千里傳音符把師父叫來幫忙。
不叫師父來,他們迴天無力必死無疑;叫師父來,又怕他也被困天罡北斗陣中。
七個煉形強者控制的天罡北斗陣威力奇強,就算師父是準神境的強者,也非其敵,把師父叫來陷落陣中不但救不了人,還會把師父搭上。
“二師兄,幾個老怪越來越近,快下決心。”肖遙小聲催促。
“我不能害了師父。”蠻兒囁嚅道,他想救大家,又怕師父遇險很是為難。
“二師兄,你怕死嗎?”肖遙猜到蠻兒是怕七個老怪在師父趕到時立刻佈陣,把師父困在陣中,於是想了個不讓七怪佈陣的辦法。
只要他們布不成天罡北斗陣,以師父的修為殺他們比捏死螻蟻還要簡單。
“不怕,你有破陣之法?”蠻兒小聲問道。
“你我二人同時盯住離最近之人,在你喚師父的同時,我們一起撲向那人,各抱一條腿鎖住他下盤,限制他的行動自由,少一人他們的天罡北斗陣便發揮不出最大威力。”肖遙小聲說道。
他的辦法雖好,卻有丟命的風險,所以先問蠻兒怕不怕死。
“好,就這麼辦。”蠻兒輕聲回應。
二人商量好,七個老怪已近丈內,只有數步距離便能把手中劍刺入軒轅逸倫等人身體。
方蠻兒盯著一個煉形初期的老怪,默計步數,估算他何時能走進自己攻擊範圍內。
肖遙在演戲,不能像蠻兒一樣明目張膽盯著來犯之敵,順著蠻兒目光的方向偷偷盯著同一個人默計他的步數。
一步,
兩步,
三步,
終於那人走到他們兩步距離以內,緩緩抬起劍……
“師父,救命!”恰在此時,蠻兒大叫一聲丟擲攥在手中的千里傳音。
受此影響,那個老怪微一愣神,就在他愣神那一剎,三條人影已撲上,兩個抱他的腿,一個抱他的腰。
抱腰的人還同時召出藍色的護盾,護住自己與抱腿的兩人,那怪人十分尷尬,頸部以下被護盾罩住刀劍難傷,頸部以上露在盾外,像是探出頭在藍色的海洋中游泳。
抱他腰的不是別人,是大師兄軒轅逸倫,他就在兩個師弟身邊偷聽他們談話,知他們為救自己甘願以身赴死,又怎肯棄兩師弟獨活。
在方蠻兒與肖遙撲向老怪的時候,他也跟著撲出抱住老怪的腰,冒著傷勢加重的風險,召出無相盾護住兩個師弟。
老怪腰腿被控,行動不便抬劍就砍,想殺了師兄弟三人恢復自由。
一劍還未砍出,頭頂已重重挨一擊,一顆滾圓的腦袋被拍得稀碎,紅的白的流一地,像一個拍碎的西瓜瓜汁外溢。
殺他的不是別人,是閉目等死的空如和尚,在聽到方蠻兒喊聲的時候他已睜開眼睛,見師兄弟三人奮力控制住一個老怪物。
趁老怪物全神貫注對付師兄弟三人的時候,凝聚殘存的真氣奮力出掌,一掌拍碎老怪腦袋。
變生突然,其餘六人見同伴被殺紛紛挺劍攻來,取四人性命為同伴報仇。
四人強運真氣合力殺掉一個老怪,已耗盡真氣,全癱倒在地,軒轅逸倫的無相盾也因真力不濟自行消散。
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他們已是四隻待宰的羔羊,紛紛閉目等死。
“轟!”一聲爆響過後,四人並未中劍,睜眼一看,不知何時場中多了個腳踩離地三尺虛空,穿一件灰鶴敞,長鬚飄飄仙風道骨的老道人。
正是他及時趕到,用無相盾擋住六怪的攻擊救下重傷的四人。
“哎喲!師父,您老人家終於來了,再遲片刻蠻兒就去找閻王爺玩耍了。”蠻兒咋咋呼呼說道。
“師父,您來了。”軒轅逸倫劫後餘生,頗有幾分大難不死的小慶幸。
“肖遙給師父請安,徒兒有傷在身禮數不周,望師父海涵。”歸塵道長於肖遙雖無教導之恩,卻有救助之德,肖遙一直心存感激。
“空如見過道長。”同行以來軒轅逸倫、方蠻兒、肖遙一直沒說師承,空如和尚不知他們的師父是歸塵道長。
他又是後輩,與道長不熟,所以不認識,只以道長相稱。
目盲的白忘語,也客氣見禮。
“你們都歇著,待為師打發掉這幾條臭魚再敘話。”歸塵道長已動殺機。
他不是嗜殺之人,但極其護短,今見眾徒弟全被幾個老怪打得半死,氣他們以大欺小,還想辣手殺人,便生殺掉幾人以除禍害的想法。
“臭道士,壞爺等好事,敢報上名號嗎?”天樞老怪責問道。
幾個老怪見歸塵道長以光盾擋住他們的攻擊,知他厲害,但沒想到他是準神境的強者。
又仗著自己人多,還可用能殺五分身煉形巔峰強者的殘缺天罡北斗陣應敵,便沒把道長放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