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惡奴見蠻兒殺伐兇狠,哪敢再戰,紛紛掉頭跑路,再尋那秦壽生,已在十數丈外,比其他人跑得更快。

“癟犢子,惹了蠻爺不留下腦袋就想逃,門都沒有。”蠻兒領劍欲追。

“蠻兒,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追!”風流伯畢竟是御封的伯爵,殺他也該由國法定罪,不該如此草率,軒轅逸論叫住方蠻兒不讓他追。

“便宜了這個王八蛋!”方蠻兒罵罵咧咧收回劍,站到軒轅逸倫身後。

止住蠻兒追殺,軒轅逸倫又衝秦壽生背影叫道:“秦壽生,我等要前往中州,你要報仇儘可來中州一聚。”

“小子,你等著,你今天施加在爺身上的恥辱,爺定會加倍奉還。”秦壽生話說得比誰都狠,路跑得比誰都快。

“師兄,秦壽生這個癟犢子跟狗皮膏藥似的粘上就扯不掉,又很陰險狡詐,你把我們行蹤告訴他不是自找麻煩嗎?”方蠻兒不理解好不容易打跑秦壽生,軒轅逸倫為什麼要告訴他行蹤,自找麻煩。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讓他來找我們麻煩,他就不會去找藏春樓的麻煩。”軒轅逸倫說道。

“逸倫哥哥,那藏春樓的也不是什麼好人,幫他作甚?”

白忘語心恨藏春樓從人販子手中買她去做賣身的粉頭,聽軒轅逸倫說禍引自身是為幫它,心有不滿。

“那藏春樓的姑娘也是可憐人,賣笑為生,沒有自由,她們已過得極苦,又何苦讓她們再受無妄之災。”軒轅逸倫兼愛眾生,不問出身。

“哦!”白忘語似懂了,又似沒懂,似懂非懂點點頭。

“肖師弟,你是路過此地還是……”軒轅逸倫不再理白忘語,轉向肖遙想問他是路過,還是專程來與他們相會,話說一半覺得不妥後半段便沒說出口。

“師弟是專程來尋師兄,與二位師兄一起回中州。”

原來在軒轅逸倫與方蠻兒離開後,歸塵道長立刻以千里傳音功通知五柳上人,讓他在觀中挑兩個少年高手來尋軒轅逸倫與方蠻兒,一起護軒轅逸倫回中州。

五柳上人收到傳音,斟酌半晌,覺得派肖遙前去保護最佳。

一來肖遙與軒轅逸倫、方蠻兒是舊識,彼此間並不陌生,一起趕路不會生疏。

二來觀中弟子雖眾,年輕一輩卻無一人比肖遙更傑出,他是觀中煉陣士中唯一一個年不及弱冠便突被至煉氣巔峰的煉陣士。

目前更是已突破煉形初期,比同年紀的五柳上人還要強上不少,他一人出馬足頂得上三五十個觀中的少年高手。

所以便派肖遙來協助方蠻兒保軒轅逸倫回中洲。

在肖遙離觀之前,又把歸塵道長告訴他的軒轅逸倫返京路線轉告肖遙,讓他沿途來迎。

肖遙與兩個小師兄同行之時感情融洽,一別十數年甚是想念,聽說是來尋此二人,什麼也不說收拾好包袱辭別師父就匆匆趕來。

昨日黃昏時分趕到泰來城,由城北入城,當時天氣昏暗並未發現城南有人打鬥。

今晨醒來吃過早飯,出南門趕路去迎軒轅逸倫與方蠻兒,出城門前他還在怪軒轅逸倫與方蠻兒走得慢。

依正常腳力推算,二人此時應該已進泰來城,他在城中遍尋未見,便以為他們沒到。

於是出南門迎著二人來路去找,剛出門就看到南城外左側的樹林裡有光閃動,時不時還傳來氣勁爆炸的聲響。

料是有人在林中交手,擔心是軒轅逸倫和方蠻兒在此遇敵,便趕來檢視情況。

若真是兩位小師兄在與人打架,他適逢其會正好出手相幫;若不是,查明情況再走也不遲。

已過十數年,幾人模樣大變,三人就算擦肩而過,也未必認識。

他趕到打鬥的場地,看到被圍陣中的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不知那兩個少年是不是兩個小師兄,一時不知該不該出手幫忙。

正為難時,聽到圍攻的惡漢在喊:“皇逸倫、方蠻兒,還有那叫白忘語的小雛兒快投降,留你們一個全屍。〞

確定被困的是兩個小師兄和他們新交的朋友,這才先喊一聲師兄,然後出手相幫,打退秦壽生與他帶來的惡奴。

聽肖遙說完,師兄弟三人寒暄問好,把白忘語介紹給他認識,然後結伴一起往中州走。

一連兩日無事,四人也不忙著趕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兩日工夫才走出百里。

泰來城向南百里,有一崗名喚惡虎崗。

相傳此崗以前不叫惡虎崗,叫不過崗。

不過崗山清水秀景色宜人,過路客商至此無不流連忘返,因而得不過之名。

後來崗上來了一隻傷人的惡虎,半月之內連傷十數條人命,地方官府廣發告示聘能人殺虎除害。

榜出七日,才有一名喚泰山的勇士揭榜應聘。

守榜的衙役把他帶到太爺面前,太爺說虎很兇惡,殺虎十分兇險,問他要什麼獎賞。

泰山什麼也不要,只要求從縣衙到不過崗,每三里置三碗美酒,他每過一處便飲三碗,一直飲到惡虎崗下。

從縣衙到不過崗有六十里之遙,行路半日可抵,但每三里置三碗酒,足有六十碗之多。

就算是海量之人飲下六十碗不醉死已屬天幸,還能有力氣打虎?鬼都不信,太爺自然也不信,堅持不肯置酒。

泰山說自己與常不同,尋常之人三碗便醉,他喝三千碗都不會醉,且飲酒越多力氣越大,喝個十七八碗再打虎更有把握。

縣太爺半信半疑,因那畜牲害人太多,不過崗又是當地居民外出必經之路,若不及時殺死害人的惡虎,還會多傷人命。

太爺權衡再三,還是依了泰山所求,傳令下去命人置酒。

待酒置好,令縣衙的班頭領幾個衙役送泰山去不過崗殺虎。

一路行來,泰山逢酒必幹,走出十八里已幹掉十八碗,除面色潮紅外,說話也不結巴,行路也不踉蹌,且更見矯健。

同行的衙役無不暗暗稱奇,皆暗道:“世上竟真有飲不醉的怪人。”心中疑慮盡去,安心跟著泰山往前走。

走完六十里,來到不過崗下,泰山幹完最後一碗,已飲盡六十碗,此時才說話有些結巴,行路有些踉蹌,丟下一眾衙役跌跌撞撞往崗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