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手機的鈴聲把睡的正香的我從睡夢中吵醒了,我睜開惺忪的睡醒,看了一下手機,來電的是我小叔。

剛接到電話,電話那邊的小叔就衝我吵了起來:“你個臭小子,你走的時候是不是把我手機充電器拿走了,害得我到處找都找不到。

啊?我一頭霧水,稍微清醒了一點,對我小叔說,不知道啊,你不是還有個萬能充嗎,你先用著吧,等來家了再找找看。

然後就是一通寒暄的話,問我去鄭州了沒有,在家幹嘛呢,說我到家了也不知道給他回個電話,說我一點都不懂事兒。總之就是讓我好好幹,好好混,不好好上學再懶得跟什麼似的,以後就跟我爸一樣只能在家種一輩子地了。

我聽的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道理我懂,我趕緊應付了幾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聽見隔壁堂屋裡,我爸和我媽正在說著什麼,我起身關了檯扇,心想著掙錢了以後高低得裝個空調,這檯扇噪音太大,我都聽不見爸媽在說什麼。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偷聽著爸媽的對話。

取兩千塊錢出來吧,給小泰換個手機,剩下的錢等小泰往鄭州去的時候再給他,窮家富路的,別讓咱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

那行,那就照哥你的意思辦吧

我一聽到這兒,心裡一陣暖意襲來,我爸這人從來不喜歡跟我說多餘的話,可他真的是個好父親,我媽也真的是個好母親,兩口子一直恩恩愛愛的過了二十年,我也從沒見過兩個人吵過架。

我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想可能我爸朝我屋這邊走來了,我趕緊跑到床前躺了下來裝睡。

我爸進了屋看見我還在睡覺,這孩子怎麼又睡了,剛才我還聽見他接了個電話呢?他有點疑惑的又看了一下已經關了的檯扇。

我想我爸已經知道了我是在裝睡,推了一下我的胳膊說道:“小泰,起來了,這都十二點了還不起來。

我睜開眼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才9點鐘,爸,你叫我幹啥呀。我其實是在明知故問。

走,咱們到縣城給你買個新手機去,我爸轉過頭邊往屋外走邊說明來意。

好,我開心的從床上站了起來穿衣服,穿鞋子。

正在刷牙洗臉的我聽見堂屋的電視裡放著奧運火炬傳遞的新聞,有時還放著那時候專為奧運演唱的歌曲,北京歡迎你。

都播放好長時間了,因為我聽見了我媽都會哼唱兩句了,我之前一直都在工地上當學徒,都沒關注過北京奧運會,只看到很多人的電瓶車上插著很小的國旗和一樣大小的奧運五環旗幟。

我記得當時的領導說過這樣一句話,好像是這樣說的,2008年註定是個多事的一年。

先是南方雪災,後是汶川地震,還有北京奧運會和金融危機,還有很多就不一一列舉了。

收拾好後,我媽又把早飯給我熱了一下,還有昨天晚上的排骨,問我為啥昨天一點東西都不吃還能睡這麼香啊。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咋樣?還是在家好吧,在外面可沒人這麼照顧你,快點吃吧,吃完了飯咱們一家三口去給你買手機。

嗯,謝謝媽,我夾了一塊排骨啃了起來。

孩子長大了,知道說謝謝了,你媽每天給你爸做飯也沒聽見過你爸說一句謝謝。

我爸並沒有聽見我媽說的話,他正在外面收拾摩托車呢。

我媽出門去看了一下正在擦摩托車的我爸,對我爸說道:“別擦了,今天這麼熱還是坐票車去縣城吧,咱兒子都已經曬的夠黑還要騎車去縣城,你自己騎車吧,我跟兒子打車去。

我本沒注意聽我媽說的什麼話,就聽到了“夠黑了”三個字,我一時有些無語,放下碗筷去鏡子前左看右看,確實有點黑,不過也沒有太黑吧。

我們一家人來到縣城的一個商場裡,在二樓我媽給我挑選衣服,我爸則是在商場的抽菸區抽菸呢,沒有進來。

我現在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最想要去的地方是一樓的數碼專櫃,我媽給我看的衣服我都說行行行,好好好之類的敷衍過去。

這孩子,那咱們先去給你看手機吧,買了手機再給你買衣服。

我衝著在外面抽菸的我爸喊了一聲,我爸也丟了煙走進了商場。

兄弟,你看看這個手機,賣手機的老闆給我拿出來一部黑色的手機給我看。

這手機是摩托羅拉的直屏手機,要一千塊錢整,我那時候不喜歡直屏的手機,拿著沒有翻蓋的有感覺,拿在手上看了一下又還給了老闆。

老闆,你給我把這個手機拿出來我看看。

兄弟,這手機就這一個了,你要的話一千二拿走,說著老闆從櫃檯裡把手機拿了出來。

你兒子眼光不錯,這是諾基亞銷量最好的一款手機,諾基亞5300,聽歌放影片看電子書都行。

我在外面看著那麼厚,以為翻蓋手機呢,結果拿到手上一看竟然是滑蓋的手機,我喜歡的不得了,立馬錶示想要。

我看向我媽並沒有說話,不過眼神裡卻滿是渴望。

雖說家裡的錢都是老媽管著的,可我媽還是看了一下我爸,想徵求他的意見。

孩子喜歡就行,跟老闆講講價,能便宜點就買了吧。

我媽靠著她那天賦異稟的砍價功夫,最終以一千塊錢的價格幫我把手機買到了手。

我媽拿著手機左看右看的,有些愛不釋手,問我能不能還用著老手機,把新的給她用。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給她吧,我也想用,不給吧,又怕老媽道德綁架我,說什麼養你這麼大,跟你換一下手機都不肯換,白養了這麼大了之類的話。

見我不說話,我媽又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哈。

我沒理會我媽,只是說,咱去買衣服吧。

逗你玩呢,你媽咋會讓你一直用這舊的啊,說著我媽就把手機遞給了我。

買了手機又買衣服,今天老媽可是下了血本了,去了鄭州以後可得好好幹,聽見沒有,我媽給我交代了一路。

等我們回到家後,我家門口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手機。

我走近一看,正是我一年沒見的大哥,也就是我大伯家的兒子,冷保奇。

我小時候嘴欠兒,說他保不齊,他說保得齊,我把手裡提著的袋子交給了老媽,跑到了大哥跟前:“哥,你來了。

嗯,小泰,你怎麼曬的這麼黑呀?

我不想說話了,每個人都得調侃一下我的膚色是嗎。

哥,走,進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