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魔法的魔咒?突然出現在你和艾拉的腦海中的?”
倫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見倫恩這副慢吞吞而困惑的模樣,艾拉開口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魔法,但它就是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腦海之中了。”
楚知吾絲毫沒有多想,只是看著兄妹倆問道。
“你們能試著將這段魔咒吟唱出來嗎?但是千萬不要勉強。”
一直會在魔法修行上指導兄妹倆的楚知吾,只以為他們是遇到了修行上的問題,完全沒有想其他的事情。
兄妹倆對視了一眼後,開始一起吟唱魔咒,而他們吟唱魔咒的音調有些奇怪,並不是楚知吾或者凌煒煒曾經教導過的。
“感召信仰,洗滌靈魂,神眷所在,恩賜解脫……”
可自從第一遍吟唱魔咒開始,倫恩和艾拉就彷彿停不下來了,隨著他們一遍一遍的吟唱魔咒,他們的身上,也開始散發出瑩光。
原本漫天的信仰之力,哪怕是小傢伙竭盡全力也不能阻止的信仰之力,忽然就停止在了半空中,沒有向上漂浮,也沒有下落,只是瑩光越發閃爍,而倫恩和艾拉口中的魔咒,也開始在空中迴盪。
少年和少女的聲音,沒有夾帶著絲毫語氣與情感,顯得直白而又幹脆,然而這些從帝洋魔法師身上出現的信仰之力,卻好像因此猶豫了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年和少女的聲音越發洪亮,一直到整片天空,瑩光照耀之下,到處都是他們的聲音。
戰鬥也因此停止,不僅是岱嶼島上,元素役使之間,就連島外的海域,信仰之力最為磅礴的地方,少年和少女的聲音也傳播得更為廣泛。
無數帝洋人懵了,信仰之力的去向,竟然會出現猶豫,這是帝洋從未出現過的情況,一時之間,狂熱的帝洋人彷彿失去了信仰,也失去了戰鬥的動力。
而沒有了信仰之力的加持,海潮之力也不再有能淹沒婆娑界的實力,首先察覺到這種變化的,不是婆娑界中的嶽魚,而是天空之中,把持著海潮之力的孔方。
孔方的眼中,第一次出現蘊藏著驚恐的詫異,他的當務之急,已不是滅殺岌岌可危的嶽魚三人,而是拿回這早已屬於他的信仰之力。
始終在壓制著嶽魚幾人的孔方,緩緩落下,彷彿遙不可及的神只,出現在了世人面前。
他看到了不斷騰挪的火光,也看到了海面翻覆的玄龜,但最終,他的視線筆直的看向樹海,看到了正在吟唱魔咒的少年和少女,也看到了他們身旁的楚知吾。
同樣,在這個距離,楚知吾終於看到了孔方,看到了這個熟悉的面容。
楚知吾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孔方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笑意,好像又成了天堂度假村裡那個,無所不知的大叔。
哪怕是在樹海之中,哪怕是有著蒙象以及所有人的庇護,楚知吾還是不由自主的浮了起來,驚醒的弗雷姆控制不了,樹海最前方的蒙象也阻止不了。
楚知吾就這麼漂浮起來,來到了孔方的面前。
孔方沒有再在意少年和少女,因為他知道,眼前的楚知吾才是這一切的關鍵。
而此刻的楚知吾,只是滿臉不解。
“為什麼?大叔為什麼要挑起大世界的戰爭,難道就因為是在虛擬的大世界裡,大叔就覺得這些人的死去,就是無關緊要的,是不真實的嗎?”
孔方沒有回答楚知吾的問題,而是抬頭看了看已經被撼動的世界本源,看了看因水之本源和木之本源碰撞,而規則出現輕微波動的世界。
孔方微微嘆了一口氣道。
“看到了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果然是你。”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天堂度假村裡的大世界,你我都是這個遊戲的參與者。”
孔方忽然唏噓的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但不全對。”
楚知吾不理解孔方話裡的意思,而孔方也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這裡,叫獄界。顧名思義,獄界之中生活的,都是囚徒。至於你說這獄界是虛擬的,這點倒是不對,這裡的每個生命都是真實的,跟你我並無區別。”
孔方的一句話,直接讓楚知吾處在了驚愕之中,這一次的震驚,比以往楚知吾進入大世界加起來的還要多。
“無論是人,魔獸,野獸,還是精靈,還是其他各種生命,這裡生命的消逝,不是虛擬之中資料的刪除,而是真正的消逝。”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們不是在大世界裡嗎?我們不是從天堂度假村來到的這裡嗎!什麼真正的消逝!這是遊戲,這是遊戲啊大叔!”
孔方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接著說道。
“我們是透過天堂度假村來到這裡的,但你跟我的天堂度假村,也是不一定相同的。”
楚知吾的臉上除了難以置信,還多了一絲崩潰,他開始懷疑眼前這個大叔是不是精神錯亂了,為什麼一邊說著這些生命都是真實存在的,一邊做著這樣的事。
孔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楚知吾說道。
“你今天進入天堂度假村,今天的日期是哪一天,我是說在你的真實世界裡。”
“8月27日,星期五,大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啊?”
孔方看了楚知吾一眼,開口道。
“我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你呢,又知不知道自己在經歷些什麼。”
不等楚知吾回答,孔方就開口說道。
“今天是2023年11月10日星期五,距離我第一次進入天堂度假村,已經過了三年多了。”
楚知吾的臉色越發驚訝,他越來越確定眼前的大叔是瘋了。
“大叔,現在是2021年啊。再說了,不管今天真的是兩年後,還是你我其中哪一個神志不清了,可天堂度假村才剛出來不過幾個月,2023年你又怎麼可能玩了三年多?”
孔方沒有再看楚知吾,而是語氣低沉的說道。
“誰說你跟我的世界,就是同一個呢……”
楚知吾越發覺得這大叔是在大世界裡玩瘋了,可哪怕他想離開這不上不下的半空之中,也是無能為力,不管眼前這人神志是否清醒,他都是一名貨真價實,身具信仰之力的元素主宰。
孔方不再看楚知吾的表情,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趁著規則變動,有些話在這裡不會被遮蔽,我也不妨告訴你。”
“不管是大世界,還是小世界,難道你沒有懷疑過,一個遊戲,怎麼能讓你感覺如此真實?”
“設定可以是遊戲給的,人物性格可以是安排好的,但情緒呢,你的情緒是真的,這些你眼裡的人,他們的情緒是真是假,你看不出來嗎?”
“難道你從來沒有對天堂度假村裡的世界,產生過懷疑?”
“為什麼你進入大世界,就會有不同的身份、背景,為什麼這些身份背景,包括情感,你都如此輕易的接受了。”
“在你來到這裡之前,你認識那些你痛恨的仇人,或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嗎?”
沉默了片刻之後,孔方接著說道。
“這裡是獄界,眾生都是囚徒,只有獲取了這個世界的本源,才能超脫於這個世界。對你我而言,不過像是一次任務的完成,一次副本的透過,一個史詩的成就。但對這裡的生靈而言,卻是天崩地裂般的摧毀與重生。”
“而你我,只有在獲取了這個世界的某些本源,才能將這種感悟,真實的帶回我們的世界。這或許就是天堂度假村的目的。”
“要獲取這個世界本源的途徑有很多,但每個人的背景是不一樣的,你的選擇,也終歸是你的選擇。”
“畢竟在你我來到這裡之前,孔方也是孔方,你也是你。”
“難道你從來不曾想過,當你默唸魔咒的時候,當你默讀文字的時候,當你將這些放於腦海的時候,心裡那道聲音,究竟從何而來?”
“你我可以是那道聲音,也可以是現在的你我。”
孔方的表情十分平靜,但楚知吾卻是已近崩潰。
是,他也曾跟孔方有個相同的疑問,但他卻完全不能,也不願去設想孔方口中的那種情況。
孔方也沒有期待楚知吾的認同。
“這裡的孔方,是一個王朝的繼承人,卻在外出期間,王朝崩塌,身負血海深仇。他有可能什麼也做不到,也有可能做得比我更好,比我更成功。”
“但我以為,不論天堂度假村的目的是什麼,他,或者他們,就是我們稱之為老天爺、命運的存在,總是給予了你我些許眷顧的。”
“或許不是我,這個孔方已經死在了北凜的突襲之中,孔氏王朝徹底覆滅。”
“或許不是我,孔方走不出千島的那些秘島、懸島,也不能跨越整個巴布亞,去到帝洋,甚至窮盡一切,成為一名帝洋王。”
“或許不是我,孔方永遠報不了那個血海深仇。”
“而你,如果不是你,你也可能只是中州一個平平無奇的火系魔法師。”
孔方的話,如一記重錘,砸到了楚知吾心裡。
“你……我……你是說,我們來到這裡……是……”
“你可以把這種情況形容為穿越、奪舍、重生,或是雙生,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沒有你我,這個獄界也是會有孔方,也會有你這麼個人的。”
至此,楚知吾的理智完全崩潰。
然而孔方卻只是輕輕一瞟,就接著開口。顯然,他已經度過了楚知吾此刻所經歷的那個階段了。
“當我理解了這一切,我再回想起三年多以來,大小世界裡的每一個人,每一種關係,我都會陷入瘋狂的自責與痛苦。直到後來某一天,我決定了,既然我就是孔方,孔方也就是我,不論到了哪裡,我就做我自己,做我自己會做的決定,做我自己要做的事,就好了。我掌握不了本源,對我沒有任何益處,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改變所去的大世界。”
“就像你在大世界裡死了,那在這個獄界裡,你就是真的死了。會有無數人為你痛哭流涕,緬懷難過,但你這個人,是真的跟這個世界再無關聯了。不論是從真實世界裡來的你,還是從小誕生在這裡的你。”
“而一旦我拿到了這個世界的本源,我也無法再進入這裡,或許這裡的我會變成一個神只,也可能會墮落成一個惡魔,等待救贖這個世界的人消滅,但他也是我,這就是天堂度假村的規則。”
“做與不做,你都可以選。”
“獄界已經是我來過的第五個大世界了,前面四個,我成功過,也失敗過,世界本源於你我而言,並不只是一段寶貴的體驗和經歷,可至於他究竟是什麼,你只有自己獲得了,才能感受得到。”
“現在,我希望你能做出選擇。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獲得這個世界的本源,獲得我們在獄界中一路走到現在,有可能的最大收穫。”
“不論是那影響信仰之力的魔法生命,還是那兩個能夠控制信仰之力的少年,我相信他們都與你有關,他們的行為,也會受到你的影響。或許這也是你我,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你我終究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而這樣能夠獲取世界本源的機會,也是極為不易。”
孔方將楚知吾的心境拉出了大世界,拉回了現實世界,拉回了那個做事不懂進退,執拗的自己,拉回了那個普通的自己。
見到楚知吾仍在崩潰和理智之中切換,孔方也沒有催促,就這麼在天空之中盤坐下來,整個獄界的海潮也彷彿下落了幾分。
做完這一件事,獲取世界的本源,他就無法再進入獄界了,他在獄界的一切也就要結束了,他也開始自顧自的回顧起來。
“當我有印象時,我已是王朝遺忘在海外的皇子。我有身為孔方的一切記憶與情感,也有我自己的理智與決斷。”
“當年那個我,不幸陷落懸島冰海島,命懸一線。或許是老天爺眷顧,我成為了孔方,在冰海島上忍辱負重,最終還是趁機逃了出來。”
“逃出來之後的我,曾經偷偷回過中州,然而那裡的一切已經與我記憶中不再相同,毫無實力自保的我,也放棄了聯絡那些中州舊部,而是一咬牙再次去了千島。”
“我成了一名到處追尋修行聖地的普通魔法師,接著一路輾轉,去到巴布亞,去到白雲,去到帝洋。”
“這一路上有許多光彩與不光彩的事,但我也並不因此後悔。”
“最終,當我在帝洋結束了帝洋王室的統治,將正統帝洋神教的名號冠於自己的頭上,將屬於原本帝洋王的傳承,搶到了手中,真正成為了一個元素主宰,我才開始為我,也是為孔方的復仇定下計劃。”
孔方忽然轉過頭,看向樹海之中的倫恩和艾拉,他們仍然在吟唱魔咒,明明他只要出手殺死倫恩和艾拉,就能改變信仰之力此時的狀態,但是他並沒有。
“當年在殺死前任帝洋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還留下了一子一女,正在我準備斬草除根的時候,看著那弱小的男孩與女孩,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在獄界的這個自己。”
“如果當年的孔方,死在了千島,或是死在了冰海島,是不是這一切,也就 不會存在了。”
“我不願假設,所以我放了他們一馬,整個帝洋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一邊說著,孔方一邊笑了起來。
“可老天爺就是如此安排,你的出現,讓他們在這麼多年以後,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甚至能夠影響到我復仇,獲取世界本源的最後一步。”
“我不得不說,那一切的決定,像是在時時刻刻的拷問著我的心。”
“又如何不是千百次的拷問你呢……”
“相信我帝洋的勇士們,也察覺到了什麼,我如果無法獲得他們的信仰之力,我就不是帝洋承認的主人,我如果現在殺了那少年和少女,也違背了所謂帝洋神教的宗旨。”
“在我利用帝洋神教,決定透過信仰之力獲取世界本源的那一天,我從未想過讓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狂熱信仰,竟成了我最大的阻礙。”
“命運,還真是神奇啊。”
“每當我以為自己能強大到直面一切,直面這些拷問和困境時,他又會再將難題擺到我面前。”
“而這次,我的敵人卻是當年心慈手軟的自己。”
“彷彿他在嘲笑著問我,‘你現在可後悔了當初的決定?’”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把這個決定交給你。”
“年輕人,你要與我一起獲取這個世界的本源,去成就真正的我們,還是想要站到我的對面,為了扞衛你在獄界的一切,與我戰鬥。”
“這樣,或許你在這裡的朋友,也會因此喪命。”
“你需要給我一個答案了,我已經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再次聽到喪命,聯想到孔方所說的真正的消逝,楚知吾終於是從崩潰之中緩緩建立了理智。
“我讓他們倆停止吟唱魔咒,你就能夠獲取世界本源離開?那你能夠放過我師父他們嗎?”
孔方沒有回答楚知吾的問題。
“如果在捷連城外,我就能將這一切真相告訴你,你能放過李太平嗎。”
孔方沒有回答,楚知吾也沒有回答,但他們都知道了彼此的答案。
不論在這裡的原本是誰,但孔方就是孔方,楚知吾就是楚知吾,他們從未將自己抽離於大世界之外,也從未對發生的一切,置身事外。
“你知道的,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提議,我可以直接在獄界之中殺死你,這樣你也無法再進入這裡。當然,我也無法在這最關鍵的一戰之中取得勝利,我可能需要繼續隱忍,也可能會就此敗亡。”
楚知吾當然知道,如果此刻,孔方不是他認識的大叔,他不是曾請教過孔方的年輕人,敵對的兩人根本沒有任何交談的必要。
即便是此刻,除了所謂的世界本源之外,二人也沒有共同的利益。
然而恢復了清醒之後的楚知吾,也聽從孔方的“建議”,不再琢磨這諸多的可能性,不再琢磨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而是就這麼做自己了。
“有沒有可能,對世界而言,不管是天堂度假村裡的大世界,還是現實世界,我們都沒有那麼重要呢。”
“你做你該做的事,我做我該做的事,又有什麼需要猶豫的呢?”
“你並沒有扮演一位帝洋王,我也沒有假裝一個楚知吾,不就很好了嗎?”
“聖主或許使得孔氏王朝破滅,但師父也阻止了中州的生靈塗炭,你有你心中的執著與正義,我也有我的堅持與立場,我分不出對錯,可是我卻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大叔你不會為了世界本源,放棄你本來想要做的事。我也不會為了世界本源,調轉槍頭對我在意的人。這還不算是最大的收穫了嗎?”
信仰之力懸浮於空,海潮共主卻是將一個年輕的敵人抓到了自己身邊,而此消彼長之下,婆娑界終於打破了壓制。
高懸於天空之上的嶽魚三人,終於也是緩緩落下,但海潮之力下,即便是他們,也無法救出正在孔方身旁的楚知吾。
所有人,都能看到帝洋王孔方和楚知吾正在交談,起初是孔方說得多,楚知吾幾乎毫無反應,後來是孔方說的少,楚知吾說得多了起來。
可正當所有人都在想,孔方會不會直接殺死眼前這個年輕人時,卻見到這位海潮共主,帝洋的王,竟是放聲大笑。
“好一個你我都不重要!好一個最大的收穫!”
“既然如此,那就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且看看最後,鹿死誰手!”
先前他們兩人的對話,僅有他們二人知道,可孔方卻是故意將這兩句話,傳遍了整個戰場。
嶽魚目眥欲裂,凌煒煒等人更是不顧危險,直接衝向了海潮之力,雀鱔瘋狂的抽打著海潮的邊界,化身火狼的小傢伙也在努力撕咬著海潮,就連僅僅恢復了些許的弗雷姆,也奮不顧身的衝向海潮。
所有人都以為孔方要動手,殺死他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了。
就連楚知吾,也是這麼以為的。
可等待了半天的楚知吾,卻沒等到那預料中的痛楚,也沒等到自己恢復清醒,反而見到自己緩緩飄離了孔方。
帝洋王孔方的笑容之中,卻是多了一分灑脫。
“誰又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爺再一次對我的考驗。”
這次的話,還是隻有他們二人聽到了,震驚之中的楚知吾,即便是想要答覆,也答覆不了了。
孔方看著此刻飄飛而去的楚知吾,卻好像莫名看到了某個大世界中的自己。
在這個虛實真假都分不清的世界之中,誰又會去殺死一個曾經的,或是未來的自己呢。
在所有人矚目之下,楚知吾飄回了樹海。
而情急之下的倫恩與艾拉,吟唱魔咒的效果卻是越發強大。
信仰之力不再上浮,也沒有下落,反而是飄向了二人所在的位置。
帝洋人,不論是帝洋艦隊,還是元素役使,都已經停手了。
他們不可能對自己的信仰出手,儘管他們還不清楚,倫恩和艾拉的身份。
戰鬥再次爆發,與孔方並肩作戰的,只剩下了那些來自中州的元素役使。
沒有了帝洋戰陣中魔法師的支援,也沒有了帝洋艦隊的猛攻,他們逐漸敗退,有人死在了岱嶼島,也有人逃之夭夭,但此刻沒有人去追,因為本源之戰,仍然勝負未分。
然而這次,孔方顯然是不打算再次蟄伏了。
身在樹海之中的楚知吾無能為力,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戰鬥結束。而嶽魚一方來幫忙的人,也根本無法加入這屬於主宰級別的戰鬥。
最終,帝洋王孔方,死於戰鬥之中,嶽魚、凌煙煙以及聖主,受到重創,嶽魚本源受挫,境界跌破本源魔法師,終生無望再進一步。凌煙煙與聖主,則是連主宰之位,也只能很是勉強的維持,與大戰之前,再無法相提並論。
帝洋艦隊和所有帝洋人,跟著倫恩和艾拉留在了岱嶼島周邊的島嶼和海域。
這一場戰爭持續太久,波及太大,所有人都需要恢復與休息,當然也包括了自那天之後,越發沉默的楚知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