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豪華大車停在陸賓跟前。

此時的陸賓還沒回過神來,神態倒是恢復了不少。

韓秀想要扶著他上車,陸賓不要她扶,笑道:“我能行。”

“你都這樣了,能行麼....”

“肯定行...”

韓秀不再堅持,畢竟陸賓長大了。

臨走前,陸賓緩緩回頭,目光在人群裡搜尋。

“差點把你們給忘了。”他的視線鎖定了一早參與截殺的幾名護衛。

幾名護衛嚇得路都走不了,想要躲閃。

但又能躲到哪裡去?

別忘了他們的身邊都是眼明手快的狠角色同行。

如今風往哪邊吹,誰看不出來?

幾名嚇的魂掉了一半的護衛,被昔日的同伴提了過來。

一個個面如死灰,身體如篩糠,癱軟在地。

這個時候的陸賓心硬如鐵。

金道青面色平靜的看了陸賓一眼。

知道結果已經不可逆改了。

朝著那些執法的護衛微微點了點頭。

幾名護衛的身後,一排步巡營護衛拔刀,陽光打在鋒利的刀刃上,散發著耀眼的白光。

他們拔刀,收刀,一氣呵成。

幾聲不甘的慘叫!

隨即人頭滾滾。

就地正法。

人間就此與他們無關。

剛剛還是同一戰線,頃刻死在自己人手上,沒有對錯,只是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

這時一位不曾見過的老者走到了陸賓的跟前,行禮道:“請問使者大人,此間事是否已了?”

這句話表面看是一種正常的詢問,背地裡卻有說道。

陸賓點點頭,他的事情的確已經辦完了,沒有理由在此逗留。

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神武令使者大人,按照法度,事了之後,神武令將收回向上呈送,所以還請拿出令牌.....”

陸賓看了一眼金道青,見對方並無異議。

知道這令牌也只能使用一次,千般不捨分外肉疼的拿出了腰牌。

陸賓坐到了車內,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站在車外的金道青,視線從他的眼裡路過。

金道青心尖兒一顫。

好傢伙,這分明是在埋怨之前的不作為啊,這少年日後有可能翻臉啊。

他又一次眯起眼睛。

這一次,眯了很久,是真的在想對策.....

車內寬敞豪華,地上鋪著考究的異獸皮草,柔軟蓬鬆。

角落處放置著一個小小的薰香爐,聞著淡淡的清香。

陸賓慵懶地靠在軟塌上,感到心曠神怡。

極品薰香,安神,辟邪,去疲勞,降燥。

車內除了舒服還很貼心的準備了精緻的點心,時令水果。

韓秀開啟一個盒子,裡面放了很多珠寶,她眼睛一下就亮了,一半的首飾是女人用的。

陸賓尋思這金道青看著是武夫,心眼兒挺多的。

他起身抓了一把珠寶仔細欣賞了起來,估計能賣不少錢。

憑藉著自己不屈的意志....終於換來了這份舒坦的日子。

有可能過幾天就沒了,不過,走下去都會有的。

重要的是溫飽有著落了。

他把珠寶裝進了貼身口袋裡,想想又替韓秀保管了一些首飾。

女孩子花錢大手大腳的。

韓秀哀怨的白了他一眼。

馮莫提與郭德水彼此互看了一眼,端端正正的坐在車廂內,各自慶幸著劫後餘生。

煙燻妝女孩吃著零食晃盪著長腿。

馬車緩緩啟動,陸賓無心去欣賞沿途的美景。

到達奉天街大概百里路程,睡一覺的時候足夠了。

陸賓一行剛離開沒過多久。

神武令使空降漢天城的訊息,就已經擺放到了相關人員的案頭。

一位藍袍老者親自問詢,站在步巡營金道青的身旁,聽完了整件事件的來龍去脈,說道:“神武令主大人這是玩的哪一齣啊,令牌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少年的手上。”

金道青憋屈的站在那裡默不出聲,今天自己像個孫子似的,對陸賓陪著小心。

那位大人物的心思又不好猜,當然了,處置幾個步巡營的護衛不值一提。

藍袍老者也不會為了幾個小護衛特地跑過來。

他希望能在金道青這得到些提示,好判斷那位大人的意圖。

顯然白跑一趟。

相關的都死了,陸賓也走了。

前去奉天街的路上,陸賓剛睡一小會兒,被一陣吵鬧聲驚醒了。

韓秀坐在視窗,看到陸賓醒了,就說到:“太慘了,有人在抓青壯勞力去挖礦。”

陸賓也起身看了過去。

只見窗外的黃土官道上,十幾個黑衣武者,押送著上百個被綁著的普通百姓模樣的青壯男子,時不時有黑衣人揚起鞭子,大聲呵斥。

後面有一些老弱婦孺跪地嚎啕大哭。

一個男人是一個家庭的支撐,男人沒了,這個家會更艱難。

陸賓的車輛經過時,幾名黑衣人眼神不善的瞟了一眼。

陸賓嘆了一口氣,無能為力的關上了窗戶。

弱肉強食的世界,總不能用嘴去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