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榜

謝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

謝承彥忙了一上午，剛開完集團下半年戰略規劃會。

秘書在一旁提醒：“謝總，今天是京大開放錄取結果查詢的日子。”

謝承彥讚賞地看著他這位秘書，十分年輕，卻心思細膩，做事面面俱到。

不僅會安排總裁的工作日程，連總裁一家的各種重要日子都牢記著，並在當天提醒謝承彥。

謝承彥立馬打了個電話給謝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無人接聽。他又轉而打給柳蕙。

電話鈴響了十幾聲才被接起，那頭柳蕙的聲音有些沙啞：“喂，老公。”

“老婆，今天京大錄取結果查詢入口開放了，快讓芊芊去官網查一查。”

柳蕙長久地沉默，直到謝承彥再次開口叫了她一聲。

“老公，已經查過了，”柳蕙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錄取芊芊的學校是A大，京大……沒考上。”

秘書看到老闆的表情變了，識相地退了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門徹底關上的上一秒，她聽到辦公室裡傳來老闆驚訝又生氣的反問：“怎麼會這樣？！”

……

謝家。

傭人們都在家裡的各處忙碌，但沒人想在這個時候待在客廳。

謝承彥打完那通電話後就從公司回來了，謝芊此時正埋在柳蕙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她的成績明明高出了京大往年錄取分數線十幾分，以至於她從來沒想到會落榜。

“爸、媽，怎麼辦呀？我不想去A大，嗚嗚嗚。”

A大其實也不差。可比起京大來說，還是差了一截。

謝承彥嘆了口氣，眉頭緊鎖著：“芊芊，京大不是有錢就可以進的，爸爸會想辦法的，如果實在沒辦法，你也不要怪爸爸。”

聽謝承彥這麼說，謝芊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如果連謝承彥都沒辦法，誰還能幫她？

柳蕙也束手無策，只能求助地看著謝霽嶼：“霽嶼，你有什麼辦法嗎？你在京大上學，有沒有認識的招生辦老師，我們花多少錢都可以……”

謝霽嶼沉默地搖了搖頭，光認識招生辦老師是沒用的。

那畢竟是京大，多少人擠破了頭想進去的，而且又遠在京市，謝家恐怕沒有這個人脈。

而且要是在錄取結果出來之前還好辦些，現在錄取結果已經公佈了，恐怕就更難了。

謝芊哭得更傷心了，眼睛盈滿了淚水，像一個破碎的瓷娃娃，讓柳蕙心疼得揪起。

“寶貝不哭了，一定會有辦法的，媽會想盡辦法幫你的。”柳蕙不住地輕拍謝芊單薄的後背，不斷安慰她。

“霽嶼，你能不能去找子栩……”

柳蕙本想說，能不能找晏子栩問問。

就憑晏家的人脈，要想幫謝芊進京大不是什麼難題，就看願不願意了。

沒等謝霽嶼回答，謝芊先著急地否認了這個建議。

“不行，不要找子栩哥哥。”

那未免太丟臉了，如果需要晏子栩幫忙，那她寧願不去。

謝霽嶼勸道：“芊芊，其實A大也不錯的，雖然整體綜合實力比不上京大，但是錄取你的專業是全國數一數二的。”

謝芊抽抽嗒嗒地哭，雖然謝霽嶼說的有道理，但她接受不了。

她已經和很多人都說了，自己的第一志願是京大，她要怎麼去跟那些人解釋，說自己沒考上京大，最後要去的是A大？

其實還有一個人，有能力做到。只是……

她咬了咬牙，從柳蕙懷裡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媽，小姨一定有辦法的，這種小事對她來說不過就……”

謝承彥低聲打斷她：“好了，芊芊，不要說了。”

柳蕙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往事，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下意識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謝承彥，對方的目光卻不在自己身上。

柳蕙站起身說：“我有點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謝芊驚惶地看著柳蕙離開的背影，有些後悔剛才一時衝動，提到了那個人。

“芊芊，你明知道媽和小姨關係不好，怎麼還說這樣的話？”謝霽嶼看著謝芊，眼神裡有些責怪。

謝芊垂著頭認錯：“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從謝芊記事起，柳蕙和柳蘭馨的關係就已經是劍拔弩張了。

她只有過年回家的時候才能見到柳蘭馨。

在外公外婆面前，柳蕙和柳蘭馨還會默契地扮演著和睦的姐妹關係，其實平時根本就不聯絡、不來往。

謝承彥似乎知道內情，但不管是謝承彥，還是柳蕙，從來沒跟他們兄妹倆說過原因，每次提起柳蘭馨，都會雙雙保持緘默。

柳蘭馨長得年輕貌美，身材姣好。前幾年，她嫁給了京市一個年紀很大的富豪，富豪喪了妻，年紀最大的兒子只比柳蘭馨小七歲。

那之後，柳蘭馨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如今已經是京圈有名的貴婦了。

謝芊不免有些怨恨地想，要不是因為柳蕙和柳蘭馨的關係緊張，柳蘭馨要把她弄進京大，無非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

這幾天，為了謝芊的事，謝家一家愁得焦頭爛額。

謝藜睡眼惺忪地從樓上下來，餐桌上的氣氛微妙，她沒往那邊走，拐進廚房泡了杯咖啡。

她正要往樓上走，被柳蕙出聲叫住：“你等等。你自己的高考錄取結果查了沒？”

謝藜慢條斯理地喝了杯咖啡，說：“還沒。”

她沒加奶，也沒加糖，酸苦的味道縈繞在舌尖，讓她覺得心情舒暢。

柳蕙本來就因為謝芊落榜的事心煩意亂，於是把矛頭都指向了謝藜。

“我看你是一點也不著急，你是不是以為生在謝家，就可以任性妄為，高枕無憂了？”

“我可沒這麼想，也不指望你們。”謝藜聲音疏冷，眼神掃過柳蕙身旁的謝芊，似笑非笑。

謝芊感到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柳蕙正在氣頭上，被謝藜這麼一懟，更是壓制不住火氣，把筷子狠狠地一拍，站起身指著謝藜的鼻子罵。

“行，原本我還想著，大不了花點錢幫你找個三本學校上上，最起碼還能混個本科文憑，不至於太丟人。”

柳蕙說著說著，氣笑了：“既然你這麼硬氣，那我也不管你了，你記住你說的話，到時候別來哭著求我們幫你想辦法！”

謝芊安撫地拍了拍柳蕙的肩膀，開口勸道：“媽，你別生氣。姐姐她就是這個脾氣，不是有意頂撞你的。”

她又問謝藜：“姐姐，你不知道怎麼查錄取結果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你報的是哪所學校？”

謝藜手裡的咖啡見了底，她剛剛一直邊喝邊聽柳蕙指著鼻子罵她。

一杯咖啡下肚，總算沖淡了她早起的倦意。

她那雙桃花眼輕輕一抬，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輕蔑，好像這是個很無聊的問題。

她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報的也是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