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紀2093年,宇宙中太陽一如往常的拉著圍繞它公轉的幾顆行星一路狂奔,而在它旁邊漆黑沉寂的太空中似乎泛起了一陣陣漣漪。與此同時,地球華夏觀星基地中,一位昏昏欲睡的科研人員並沒注意到盤古七號衛星反饋螢幕中的異常。

內M省呼倫市海拉爾區第一人民醫院ICU中一位垂垂老矣的老頭正躺在病床上津津有味的看修仙小說,看著修仙小說中意氣風發的男主,徐悲枳心中一陣唏噓,看著自己蒼老不已的身體心想就算這個世界上真有仙途,怕也與我這個老頭子無緣了。

徐悲枳今年已經73歲高齡,一輩子無牽無掛孑然一身,他心中總有一種在某個地方有個人在等他的感覺,這種感覺貫穿著他的一生導致一輩子也沒討到個媳婦,倒也活得自在,他自小就迷戀於道教的各種典籍,歷史中的種種神話傳說與網路上的修仙小說,幻想著萬一哪一天地球真的靈氣復甦自己也做一回那快意恩仇的仙俠。

“我這輩子是夠嗆了啊,馬的,準備了一輩子也沒遇到靈氣復甦或者穿越,這地球真不爭氣啊,但凡要真的可以修仙了,以老頭子我的修仙知識儲備和天資,高低我修個天仙地仙大羅金仙啥的。”

徐悲枳說著說著便點燃一根香菸靠在病床上開始吞雲吐霧,心想:”人死了真的有陰間轉世投胎這一說嗎?如果真有的話為什麼地球上的人口自遠古時期便一直增加呢?那些多出來的人從何而來呢?人死後要投胎轉世的話地球人口應該一直都處於一個固定的狀態吧,但要是真沒有的話,我這修仙夢豈不是又破碎一回。”

徐悲枳搖搖頭嘆息一聲便掐滅了燃到濾嘴處的香菸,起身佝僂著走到衛生間,脫了褲子站在馬桶旁邊醞釀著尿意,兩分鐘後一聲大罵從廁所傳出,“瑪德,真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撒泡尿都費勁。”徐悲枳提起褲子心一橫乾脆不尿了。

“那大夫也沒告訴我肺癌還影響泌尿系統啊,庸醫!” 徐悲枳邊說邊走向陽臺,心中泛起一陣無奈,不自覺地又點燃一支香菸望向天空,吐出一口煙霧,一陣劇烈咳嗽震得徐悲枳眼帶淚花,揉了揉眼睛無意間看到天幕上抹過一道黑光, “臥槽,什麼玩意?抽菸抽出幻覺了?”再次揉了揉眼睛望向天際,那一縷黑光來回穿梭,竟組成了一個未知的字元,同時天空上泛起了一道聲音,這聲音飄渺而晦澀,雖然徐悲枳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語言,但竟能領會這道聲音的意思。

“中州大地到達彼岸了,天道法則還會被那一滴淚砸碎嗎?或許這一世可以成道無缺,我們有希望了!!!”

徐悲枳聽懵了,“什麼意思?這就要開啟修仙大世了嗎?踏馬的我都73了,身患絕症時日無多,你告訴我可以修仙了?臥槽,無情!!!”一股氣血上湧,吐出一灘黑血,兩眼一閉倒地不起。隔壁ICU的老頭看向在陽臺倒地的徐悲枳,搖搖頭心想這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倒頭就睡啊。

這個老頭是徐悲枳年輕時當兵的老上司肖博,兩個月之前和徐悲枳一起住進了醫院,今年已經百歲高齡。“不過這是啥意思呢?玄幻啊?修仙啊?修仙有啥用,我一梭子7.62下去管你是仙是鬼是神是魔都給我轉世去吧,都現代熱武器了你還御劍有個屁用啊,”肖博心中一陣不屑。

這兩位只是個例,畢竟倆人加起來都快兩百歲了,心態處變不驚也不稀奇。但此刻外面的世界都快炸開了鍋,關於字元和那句話的話題火速登頂熱榜,所有人都在猜測這是什麼意思,各國政府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此時華夏最高會議上觀星基地負責人孔澤陽皺眉說道:“各位,眾所周知地球一直在圍著太陽公轉,而太陽則是無規則的以每秒220公里的速度在宇宙中穿梭,至少以目前人類的科技水平來看是無規則的運動,而就在二十五分鐘之前太陽拉著地球撞到了一個屏障,或許也不能稱它為屏障······”

說到這裡,孔澤陽的神情明顯變得緊張起來,難以想象到底是怎樣嚴重的情況可以讓這樣一位在學術界鑽研一生的老人變得緊張且困惑。

“它更像是一個地方或者是岸口,簡單來說就是太陽系就好比一艘巨大的宇宙飛船,而地球就是這艘飛船的核心所在,目前來看這艘宇宙飛船已經靠岸了。而更加令人費解的是我們發出的探測衛星在靠近岸邊時都紛紛失聯了,到現在我們對這處地方一無所知。”

話畢孔澤陽發出一聲嘆息坐回座位,偌大的會議室也再無人開口,氣氛十分壓迫。

就在這時,華夏國防部部長夏文青一臉鄭重的開口問道:“老許,那道黑光是什麼東西能分析出來麼?”

“說來也奇怪,據我們分析那道黑光並不屬於物質,而是一道純粹的能量體,但是能量體怎麼會有意識來傳達資訊呢?而且這種能量也不屬於我們人類的認知範疇之內,它高效、持久、甚至能將資訊轉化為我們能聽懂的方式表達出來,我個人建議用等離子將它切割下來一部分送到實驗室進行深刻剖析研究,或許這對人類目前資源短缺的問題可以起到至關作用。”京城學術研究院院長許青山說道。

“扯淡呢老徐,且不說等離子高射炮能不能將它擊穿,就是等離子高射炮一亮相英美聯合國那邊就會坐不住了,不行,堅決不行。”

“好了,不要吵了,既然我們現在對這些種種情況一無所知,那就先按兵不動靜觀事態發展,那道能量體應該對地球沒有惡意,不然以許青山所說,它想毀滅地球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既然沒有惡意就不要在那私自揣測了,就這樣,散會。”華夏國會主席鄭江山說道。

此時太一大陸東荒,一座位於通天峰腳下的破爛道觀,破碎的門庭上掛著忘生觀的牌匾,觀中有一位躺在魚池中的老人,老人似乎睡得很香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躺在魚池中,池中有兩尾一黑一白的游魚,那黑色的魚好像死了一般沉在池底,而白魚則守在黑魚旁邊緩緩遊動,忽然黑魚的尾巴好似輕微一晃,就是這麼一晃,驚醒了白魚和那位老人。

白魚頓時十分雀躍的在它身邊遨遊,又用腦袋頂了頂黑魚,不過黑魚不為所動,而老人抬起皺巴巴的眼皮,用昏黃不清的眼睛看了看黑魚隨後竟向池中嘔出一口血液,奇怪的是白魚十分敏捷的避開了那灘在水中擴散的血液,而黑魚則是將那一口血液盡數吸收,但黑魚仍死寂般的趴在原地。

老人見此情景不忍嘆息一聲,搖了搖頭用嘶啞的喉嚨說道:“時也,命也。”他太過蒼老了,臉上的面板被歲月刻畫出滄桑,整張臉皮好像只是掛在臉上一般都下墜堆疊到一起,雙眼模糊不清叫人分不清瞳孔和眼白,頭上的頭髮也稀疏不已隨意的散在腦後,嘴唇像是乾枯的樹皮一樣包裹著掉的差不多的牙齒。

老人起身看向遠方,奇怪的是明明他都已經這般蒼老了身形卻不曾佝僂半分,老人眼前的景象慢慢變化,破敗的道觀漸漸煥發出生機,一個如白玉捏造般的可愛小女孩緩緩出現在他的眼前,跳起來揪著他零星幾根的鬍子說道:“爺爺,你可真老啊,幾顆牙齒都住單間了,嘿嘿,我得修煉到歸墟境才能從你的後槽牙飛到門牙哈哈哈。”老人也不惱只是略帶無奈的說道:“衣衣,我是你師父,可不能叫爺爺,還有啊你師兄都已經快修煉到擇靈境了,你個小糊塗蛋怎麼才闢海啊,你太能偷懶了,當然啦如果你以後要是不拽師父的鬍子不給師父的飯菜裡下瀉藥春藥什麼亂七八糟的藥的話,師父可以考慮你師兄下次行走世間的時候讓他帶上你哦。”

衣衣聞言一把就鬆開了師父的鬍子,圍著師父蹦蹦跳跳的喊“師父最好啦,師父是天下第一好的師父,可是師父為什麼我不能叫你爺爺啊?”

老人聞言不語,沉默許久後身邊的美好景象如潮水般褪去,道觀還是那個道觀,只是變得破落不堪,而衣衣也消失不見,老人臉上劃過兩行清淚回道:“因為爺爺這一生對你們兩個小傢伙虧欠的太多太多了,衣衣,爺爺錯了真的錯了。”可惜的是剛才只是老人的回憶,這一句道歉衣衣聽不見了,或許也不想聽了,這一句道歉遲來了萬年,也道出了老人這一生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