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說終究是聽說,哪怕知道原作中的楚翎君是最大反派攝政王,哪怕結局被男主扳倒也仍有殘餘勢力威脅國家,黎謹對楚翎君的勢力範圍也只有個模糊認知。

他只知道楚翎君是宦官養子,幼時悲涼,不知怎的成為了太監將軍楚粲的養子,在楚粲死後一人獨握明陽國的大半兵權,還養私兵。

除了掌控武將,朝廷也幾乎是他的一言堂。

畢竟楚翎君手下門生客卿繁多,雖然忠臣與大多文臣都看不慣他,但奈何楚翎君權勢滔天,連廢立皇帝的權利都有,連新帝都要尊稱他一聲舅舅。

因此,那些純臣再厭惡楚翎君,也不能將他怎樣。

只是這些在明陽國朝廷也是人盡皆知的資訊,黎謹卻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即使他有上帝視角。

原本系統可能會多知道些,但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為了晉升陷入休眠,這下系統也和黎謹混的一樣慘了。

【其實我見到他之後還能看到一些簡略介紹的。】系統不滿:【或者你去再看看原作?】

“不想看。”黎謹拒絕的乾淨利落,“不要妄圖汙染我的腦子和眼睛,謝謝。”

這個世界的原作雖是幾百萬字的千篇長文,但對反派的著墨也並不多,扒來扒去就那幾句。作者還很喜歡重複描寫楚翎君的殘暴不仁與荒淫成性,有用的資訊根本不多。

而且原作寫的有點蠢,黎謹是跳著看的。

“其實你可以直接提煉出大綱給我。”曾經試圖調理自己,第N次開啟又第N次被可怕●頻風格嚇到的黎謹緩緩閉目。

系統嘻嘻笑著:【那多沒意思啊,看大綱哪有正文有趣。】

看大綱哪有看被正文嚇到的黎謹有趣!

不過就算黎謹將原作通篇看完,他大概也不會想到日理萬機的楚王殿下會親自帶人在城門處攔他吧。

越靠近明陽國都城,路上的守衛就越發精密。

到了城外,甚至有身著盔甲腰佩長刀的戰士,他們穿著印有楚君衛標識的玄甲,攔查過路馬車。

“不許動!”上過戰場計程車兵氣質凜然,抬手截下黎謹的馬車,“通關文牒,你們從哪裡來。”

在車外陪同的小廝侍衛都是離開同簌國買的,沒見過這陣仗,一時有些慌亂。

而見過大場面的繁縷在這時就起到了領頭羊的作用。

他不慌不忙的掏出通關文碟,雙手遞給士兵,“我家公子奉命而來。”

原本翻查著通關文碟計程車兵目光一凜:“奉誰的命?從何而來?”

繁縷這才掏出明陽國給的信物玉佩,“奉明陽皇令,從同簌國來。”

士兵將信將疑的接過玉佩,而聽到同簌國三字的其他士兵也湊來竊竊私語。

士兵A:“沒錯嗎?”

士兵B:“我也看不懂啊。”

士兵C:“叫老大來,去叫老大來。”

總之,最後那玉佩與通關文碟兜兜轉轉,到了楚翎君手裡。

楚翎君打量著玉佩,也沒說是不是,只是從站的陰涼處走到了黎謹車前。

與別計程車兵不同,楚翎君沒配甲,只穿了一身黑色束袖勁裝,腰佩虎符與長劍。

“這是你的玉佩嗎?”他笑意盈盈,柔聲問道。

“嗯。”一隻蒼白瘦削的手挑開車簾,黎謹臉上沒有表情:“您有什麼事嗎?楚王。”

楚翎君笑容不變:“原來真是同簌國大公子啊,失敬失敬。”

他掃過黎謹染著病態的臉,微微一頓,便大聲喚來人:“楚君衛聽令,送大公子回府。”

那群佩刀士兵聞聲而來,將黎謹的馬車包圍,又引起一陣慌亂。

楚翎君注視著黎謹的臉,期待著他能露出一點別的表情,但黎謹只是瞥了他一眼,淡淡放下車簾。

“繁縷。”黎謹喚道:“跟他們走吧。”

原本還在想自己殊死一搏能不能帶走黎謹的繁縷乖巧的放下了手。

“是,大公子。”

就這樣,在面見明陽國皇帝,也就是男主陸憑前,黎謹率先被楚翎君帶回了他的府邸。

雖實是攝政王,但楚翎君給自己封了個表面光鮮的楚王,裝個純臣模樣。就像明明權勢滔天,他的楚王府卻坐落在京城較為冷清的位置。

而楚翎君在京中也只有這一個府邸。

這裡離皇宮鬧市都遠,因此佔地很大,內部也足夠清新高雅,用明陽國忠臣的話來說,就是配楚翎君這個賊子都可惜。

楚王府旁就是楚翎君練兵的地方,那是他的私軍,雖然名義上是私衛。

但誰都知道那些人曾經都是軍人,畢竟楚君衛的選拔極為嚴苛,如果沒有什麼顯著的戰績,楚君衛只會和你說不好意思,我們覺得你無法保護好楚王殿下。

今天圍車帶走黎謹的也是他們。

明陽國位於中原,京城更是在國都的正中央。此時已是春末,明陽國的溫度卻直逼同簌國的夏日。

黎謹還挺喜歡這種天氣的,因此面對自來熟、或者說不懷好意蹭車的楚翎君,他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漠然。

一躍上車的楚翎君引來了繁縷的怒視,而車內的黎謹卻拿出軟墊,放在自己身旁:“楚王若不嫌棄,便來坐吧。”

說完,他也沒多看楚翎君一眼,繼續偏頭從車簾縫隙裡看明陽國的京城。

這個季節的明陽國已沒了枯樹,放眼望去幾乎全是象徵生命的綠色與嫩芽,還有含苞待放或已然綻放的花。

黎謹很喜歡。

“大公子很喜歡花嗎?”楚翎君若有所思:“大公子喜歡的話,在下可幫大公子院內都種滿花。”

他的聲音不小,至少在隔音極差的車廂內,能讓車外人都聽到。

繁縷:……

他的表情更臭了,特別是看到那一群五大三粗卻恍然大悟計程車兵時。

畢竟他打不過。

這楚王說什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呢?壞了他家公子名譽他賠的起嗎?

繁縷心中不忿。

而更讓他惱火的,就是那群士兵們的竊竊私語。

士兵A:“這話不是追姑娘用的嗎?”

士兵B:“所以老大帶人回去是要做小媳婦嗎?”

士兵C:“難怪老大要讓我們截車……”

他們聲音不大,但車內也能聽清。

這群士兵們的話聽的楚翎君眉頭直跳,他努力保持著自己的風度,控制著不要直接掀門簾去罵人。

而黎謹則嘆了口氣:“楚王,讓人誤會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在下怕汙了楚王清譽。”

明明就是你怕被汙清譽才對吧!

而窗外計程車兵好似沒完沒了,已經說到了“車上那病秧子看起來不好生養”,這一下補刀正好補在了楚翎君傷口上,氣的他直接掀門簾罵道:

“你們長沒長眼睛帶沒帶耳朵啊?他是男的男的帶把的,生養什麼生養,你給我生一個要不要啊?”

說完,楚翎君還極其瀟灑的翻了個白眼。

只是被他罵的那士兵卻紅了臉,曬的黝黑的臉上掛著兩抹紅,極為老實的說:“老大,雖然我不喜歡男的,但是也不是不行……”

畢竟楚翎君很漂亮。

與他們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不同,楚翎君即使十四歲便開始跟著楚粲上戰場,常年奔波且風吹日曬,卻仍漂亮的出奇。

楚翎君與他的養父都生的不像武將,他們的臉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面若好女。

楚翎君是標準明豔型的長相,哪怕男裝都曾被誤認成女扮男裝,也有不少男子追求過他。

畢竟美人嘛,誰不喜歡。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而面對激情告白的下屬,楚翎君徹底受不了了,“滾!閉嘴!你今天給我加練!”

說完還不解氣,掃了一圈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計程車兵,惡狠狠道:“回府後你們都給我去加練!給我去負重跑!我看你們還有什麼閒工夫說小話!”

加練和負重跑對於這群士兵來說並沒有很折磨,但畢竟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軍人,楚翎君也不可能真的因為一些八卦去把他們怎麼樣。

小懲大誡,私下裡再約談就好了。

這位漂亮公子嫌棄他就算了,那群五大三粗的還想和他生孩子?

做夢!

身為一個顏控,楚翎君認為這是對自己最大侮辱。

他氣呼呼的回到座位上,卻發現黎謹好似完全沒有關注他在做什麼,安靜的自己在那邊泡茶,動作行雲流水。

還挺好看的。

意識到自己想法的楚翎君更生氣了。

但真的挺好看的。

楚翎君一邊生氣,一邊欣賞黎謹的動作,沒有移開目光。

很快,黎謹便泡好了一壺茶,並拿出了配套的青玉茶杯。

“楚王要喝嗎?”黎謹頭也不抬的問道。

楚翎君端詳著他的臉,毫不猶豫:“要!”

黎謹應了一聲,分好茶,便捧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凝視窗外風景。

溫暖的南方,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