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堵江離憂的人很眼熟,系統翻了翻,將他們與原作中孟緒的跟班一一對上。

不過這群人現在還不是孟緒的小弟,畢竟在這個世界的孟緒,可是個獨行俠。

他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特別是出現在黎謹身邊的人。

他只看得到黎謹。

但這並不妨礙這群人覺得他很酷,並因此想成為他的同伴。

可孟緒這樣的性格,註定讓他們無法順利得到那個身份。

所以他們需要投名狀。

所以他們選中了江離憂。

選中了這個常常引來孟緒咒罵的人。

“張哥,是他吧。”

戴著黑框眼鏡,染了頭綠毛的人踮著腳,把手機遞到霸凌急先鋒面前。

壯碩的急先鋒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糊到不行的偷拍,又看了看面前慘白著張臉,身體緊繃一言不發的人,默了半晌。

“你覺得我能認出來嗎?”

這圖上的人都糊成馬賽克了!

充當軍師的綠毛撓了撓頭,收回手機,又想了個辦法。

“哎,那要不我們直接問吧。”

這個提議是好的,急先鋒沉默半晌,選擇點頭應下。

如卡雙開門般的急先鋒略側身,給綠毛讓出個位置。

“你來問。”

急先鋒說。

聽到急先鋒這話,綠毛不僅沒有推拒,還喜氣洋洋的應了下來。

他站到急先鋒讓出的位置,用那雙大到詭異的眼睛注視著江離憂。

“你……”

似是覺得自己這樣沒有氣勢,他又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你叫什麼!”

江離憂抿唇不答,只垂著眼,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不與任何人產生直接或間接的交流。

就這群人的氣勢,按照江離憂的經驗,他今日最好的結局也是會被推搡。

再慘一些,就是一頓毒打,甚至許多頓毒打。

江離憂不想捱打,可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自己從這裡順利逃脫。

求助他人嗎?

可遠離了黎謹的江離憂又被厄運寵幸,他不敢這樣做。

也不能這樣做。

沒有得到江離憂回應的綠毛很不爽,他“嘶”了一聲,就要上前去推江離憂。

“我說話你沒聽見嗎?你是聾了嗎?!”

眼看著綠毛伸出手推了兩下,那一直在一旁看戲的急先鋒才象徵性的開口攔了攔。

“好了好了。”人高馬大,如一堵牆的急先鋒開口做和事佬:“二土,你那麼急做什麼。”

“是呀,王圭。”身後的那群人也在起鬨,“你那麼著急做什麼。”

自覺被聚眾嘲諷綠毛磨了磨牙,最後憤憤不平的收回手。

“閉嘴吧你們!”他向身後吼道。

聽到這話,那群人又發出嘻嘻哈哈的聲音,在那嘲笑綠毛。

沒想到這群人會先針對同伴的江離憂暗暗鬆了口氣。

可他這口氣還未完全吐出,那一直旁觀鬧劇的急先鋒便又開了口。

“這樣,我們一直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這話說的怪奇怪的,好像是江離憂想和他們在這耗下去一樣。

看著仍不願開口道江離憂,急先鋒緩緩道:“我不會問你名字,你不需要開口。”

聽到這裡,江離憂的身體更緊張了。

果然,這位急先鋒也說出了那句,江離憂已聽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話。

“你只需要點頭和搖頭就可以了。”

近乎條件反射的,江離憂如以往那般點了下頭。

但他這次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不該這樣做。

可給予的回應無法收回去,看到江離憂點頭,那位急先鋒很快便笑開。

笑夠了,他才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是黎憂嗎。”

急先鋒一邊慢悠悠地說著話,一邊又死死盯著江離憂,仔細觀察他的每一個反應。

可江離憂沒有給出反應。

但仔細調查過他的急先鋒並不著急,見狀又開口,補上了剩下的話。

“那,你是江離憂嗎?”

這次,江離憂的手指微微蜷起,且被急先鋒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的笑容更明顯了,語氣也帶上幾分和煦:“看來你是江離憂啊……”

不待江離憂開口,這位急先鋒便毫不猶豫地拍了拍手,冷聲宣佈道。“帶走!”

……

出乎江離憂意外的,那群人沒有打他,甚至很少推搡他。

他們只是抓著他,強硬的將他拖上了樓,最後停在了一間禁閉的實驗室門前。

一個戴著大黑框眼鏡的男生掏出鑰匙,開啟了這間實驗室的門。

實驗室內里拉著厚厚的窗簾,但也能看出裡面很乾淨,沒有灰塵,也沒有人使用過的痕跡。

房間內,那一排排實驗桌在擺的格外整齊。即使沒人來,桌上的裝置卻也一個不少,甚至那多功能螢幕還是升級的最新款。

在開啟門後,那群人也沒放什麼狠話,便直接把江離憂推了進來。

江離憂摔倒在地上,身上的皮肉在隱隱作痛,可心裡卻是如釋重負。

這群人只是把他關起來而已,黎謹會發現他的。

那壯碩如山的急先鋒如江離憂習慣的那般,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發表著屬於勝利者的感言。

只是這次,急先鋒還多說了些旁人沒有說過的話。

“我們也沒辦法。”他假惺惺的嘆了口氣:“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什麼要招惹不該惹的人吧。”

說完,他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徹底失去光源的房間也開始變的詭譎。

江離憂在地上又坐了好一會,才緩緩爬起,拍了拍沒有沾染灰塵的褲腿。

他的第一反應是去開燈,可牆上的開關無法令沒有燈管的燈亮起。

早已清楚這所學校奢靡本質的江離憂抬頭,靜靜注視著那被人取走內臟空空如也的大燈,末了才將自己的手從按著的地方收回。

算了,算了。

他連拉開窗簾的興趣都沒有了,隨意找了個角落,便蜷縮著抱住自己,坐在那裡。

已經開始想哥哥了……

江離憂將自己的臉埋入臂彎。

這個房間沒有照明的裝置,也沒有能看時間的電燈。

那群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取走了這一切,只留給江離憂那無法封起的窗戶聊以慰藉。

時間不會停歇,窗外日落月升。

世界真的黑了下來,本就黑暗的房間更像巨獸的胃部了。

黎謹還沒有來。

而江離憂已經要被這龐然巨物所消化。

他的又鑽回了自己的過去,大腦在不受控制的放著走馬燈。

糟糕的記憶帶來糟糕的情緒,江離憂的身體已開始顫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恐懼。

柔和的月光被厚窗簾遮擋,它只能順著縫隙投射到房間裡,向江離憂表達自己的憐憫。

可江離憂已經沒有走到光亮下的想法了。

他現在正陷在情緒的迷宮裡,根本無法逃脫。

直到不知多久後,來自禁閉大門處的巨響,才將他從中拽出。

哥哥……

江離憂顫抖著站起,走向大門。

是你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