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川喜滋滋的回去跟家裡人報告好訊息去了,但是對他來說的好訊息,對旁人來說可就不一定了。

“爹,不是說蔣易川天煞孤星,身邊人都活不長嗎,怎麼蔣浩揚現在還恢復了,他恢復了我怎麼辦呀?”蔣思川皺著眉頭說道。他是蔣易川的堂弟,只是關係上比蔣南川又遠了一些,他的父親蔣治是蔣易川父親的堂弟。

蔣治心情也不好,蔣易川打小就沒了父母,後來又死了妻子,他找大師算了蔣易川的生辰八字,大師明明說蔣易川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家裡的兩個孩子也該存不住才對,前幾年老二也確實是病懨懨的,眼下怎麼還恢復了?

“不好說啊,”蔣治一巴掌拍到旁邊的桌子上,“也說不定是迴光返照呢,再等等看吧。”

“爹,蔣易川家裡的兩個兒子不死,咱們怎麼。。。。。”蔣思川還想說些什麼,被蔣治打斷。

“我說了,再等等。”

“可是咱們外邊欠的那些不能等啊,他們說是年後再拿不到銀子就要把兒子的手腳給砍了啊,爹,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去死啊。”蔣思川哭著跪在蔣治面前。

“哭什麼,這不是還有時間嗎,等到過年的時候再看,實在沒辦法,也不能怪咱們心狠手辣了。”蔣治說道,誰讓蔣易川一個天煞孤星家裡偏偏有那樣多的家產,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惦記嗎。

那頭蔣易川還不知道自已家已經被惦記上了,他還在費心給家裡人準備年禮,今年家裡添了幾個人,比往年都要熱鬧許多,而且今年揚兒也好起來了,這個年可要好好準備一下。

比過年先來到的是大白帶來的驚喜,小鵝在臘月二十八這天終於破殼了。一大早老伯就來喊人,說是鵝蛋裡面有動靜,小鵝約莫是要破殼了,童錢帶著四個孩子浩浩蕩蕩的就過去了,然而這樣關鍵的時候誰都不敢進屋,大白守著自已的鵝蛋,另外一隻鵝守著這娘三個,誰進去誰挨咬,最後沒辦法只能把窗戶開個縫,透過縫隙往裡面瞅瞅。

就連蔣易川都來了興趣,他也跟在孩子們身後來看大鵝,當蔣易川一身天藍色長袍,頭髮打理的油光水滑像個小偷一樣從窗縫往裡面看小鵝時,童錢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真是想不到蔣易川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他彎著腰往裡面看的時候不像是來看鵝的,像是來偷鵝的,看他的動作真的是偷感很重了。

原本童錢是準備等小鵝破殼以後好第一時間能帶孩子們看到小鵝的,後來等了半天也不見破殼,天氣實在太冷,童錢只能帶孩子們先回去,

這幾天蔣南川時不時就來蔣府晃悠,就連過年也不消停,來了之後也沒什麼事,就東逛西逛的,時不時的問一聲李護衛去哪兒了,把李護衛給嚇得,現在是看見蔣南川就躲。

終於等到了過年這天,一大早蔣易川就準備好了紅包,幾個孩子每人都有,包括童錢都有紅包拿,而且吃飯時蔣易川還找人重新做了上次童錢和孩子們沒有吃到的叫花雞,實在是很用心了。

蔣家一片和樂,程嬤嬤就沒有這麼好過了,原本一家人在蔣家大小都是管事,再加上有程嬤嬤的關係,一家人過的自在又滋潤,這下可好,程嬤嬤自已作死,好好的日子不過,一下全家都被趕了出來,就連程嬤嬤的小孫子原本家裡還想使使勁往大少爺身邊送,去做個書童什麼的,等大少爺長大了,他還能虧待自已身邊的下人不成,這下全沒了,不僅差事保不住,連這些年攢下的體幾都沒拿出來,一家人就這麼被掃地出門了,現在別說送孩子去唸書,就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眼看著過年家家戶戶都喜氣洋洋過大年,程嬤嬤一家窩在四面漏風的破房子裡,幸好他們一家被趕出門的時候沒有搜身,程嬤嬤和兒媳身上隨身帶著的鐲子和簪子沒有被拿走,把首飾當了之後勉強換了棉被和鍋碗回來,大過年的兒媳煮飯時免不了摔摔打打。

“要不是你娘,咱們哪裡用得著過這樣的苦日子,還連累咱們承兒,今後連書都念不得了,這以後得日子怎麼過?”程嬤嬤兒媳黑著臉說道。

“你小點聲,娘在休息,”程嬤嬤兒子慌忙上前來阻止,“娘也不是有意的,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我火上澆油,”程嬤嬤兒媳指著自已的鼻子,“合著咱們家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還怪我了是嗎,謀害主子,這是多大的罪名啊,咱們一家沒被蔣家送大牢裡去都是老爺格外開恩了,好好的管事跟管事娘子不做,去謀害主子,這不是閒的嗎,好日子過多了,過昏頭了吧。”

“那娘不也是心疼她一手帶大的夫人嗎,她恨二少爺那也是情有可原的。”程嬤嬤兒子辯解道。

“還心疼夫人,她怎麼不心疼心疼你啊,你可是她親生的兒子,人家小姐那可是金尊玉貴長大的,人家姓馮,有自已的親爹親孃,一個奶孃心疼小姐,小姐過世馮家夫人都還沒說什麼呢,輪得到她一個奶孃為夫人抱不平了?”程嬤嬤兒媳嗓門越來越大,說話語氣也更加怨恨,“咱們一家好好的日子就這麼被攪和了,這是嫌咱們日子過的太好故意坑害咱們啊,我做錯什麼了,憑什麼我也要跟著被趕出來啊。”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少說兩句吧,娘心裡也不好受,大過年的消停一會兒吧。”程嬤嬤兒子說道。

“什麼她心裡不好受,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在蔣家老爺都讓她三分,有丫頭伺候,有月例銀子,還有小少爺尊重,這是嫌日子過的太舒坦了,非要給自已找不自在呢,小少爺怎麼說也是夫人的兒子,是夫人拼了命生下來的,你娘這麼做哪裡是為夫人好,我要是夫人,知道她這麼害我的兒子,我恨不能嗚嗚嗚。。。”

程嬤嬤的兒子一把捂住自已媳婦的嘴,不讓她再接著說下去,其實他也覺得娘實在是過分,可那是他親孃,他還能去指責親孃的不對嗎?

“承兒還沒起嗎?”程嬤嬤兒子問道。

“兒子昨晚沒睡好,他生來就高枕軟臥的,哪裡過得慣這樣的苦日子,”提起兒子程嬤嬤兒媳更是愁苦,“承兒都兩天沒怎麼吃東西了,這麼冷的天,不吃東西身子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