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何安置

我非常希望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無論他們來自哪個國家，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應該成為那些上位者的犧牲品。

這些孩子們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穩定的生活環境，時間在拖一拖，馬上就是冬天了，一定活不過去的。

在這個時代也沒有一個福利機構，能收留他們的。如果我能開辦一個福利機構，留下來照顧他們呢？反正我也沒有地方可去，不如留在這裡吧？

我喊來他們幾個，一起坐在大廳中央，把我的想法告訴他們了。誰知道春桃是第一個不答應的，她一直在鼓勵著我去鄴都，我也只當是她迫切的想要見到父親的好友，可以得到照顧。蘇有理倒是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去。

只見李悠然激動的都站起來：“不行，你一個女子留在這裡很危險。堅決不可以。”

這時我也急眼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馬上就冬天了，不管他們就要餓死了。”

正當我們爭論不休的時候，初一來客棧尋到了我們。我趕緊把他迎了進來，讓小二也上了一些吃食。

初一彬彬有禮的對我們在座的幾個人鞠了一躬，“非常感謝各位哥哥姐姐的出手相助。家姐已安葬好了，此時過來，是想報答姑娘，姑娘但凡有吩咐的，上刀山下火海，初一也絕無半句怨言。”

從這氣度和談吐，就知道初一以前並非尋常百姓家的孩子。

這一來一回，我已弄清了大概，他和姐姐還有那個七八歲的孩子是一家人，他們經營了一家藥鋪，日子過的也算是富裕。後來遇見了乾旱，老百姓鬧起饑荒來，就搶了他們家，父母為了保護他們，在爭鬥中雙雙去世。阿姐帶著他和弟弟就一路逃到了嶽城邊上。

在這一路上有的人就餓死在路邊的，只剩下孩子在屍體旁邊餓的大哭。她阿姐於心不忍就帶著孩子一起上路。在路上也是乞討，挖野菜，就這麼捱到了這裡。城門守衛不讓他們進來。他講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好久。接著說道，是阿姐求了好久，守衛才一個一個的把他們放進城中來。

我心中瞭然了，直至最後我看到的那個女子破碎的樣子，想起來《羊脂球》的情節。不由得也對這個女子有了崇高的敬意。

我抱了抱眼前的孩子，我輕聲說道：“別怕，以後換我來保護你們。”初一瞪大了瞳孔，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半晌，他憋在眼角的淚終於流了下來。

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我對著李悠然說：“接下來我可能要麻煩你很多，但有一天我會還給你。”李悠然開心回道：“儘管麻煩，我樂意至極。”

我微微瞪了他一眼：“你這個孔雀男。”但是心裡還是非常感激他做的一切。

等初一吃飽之後，又給他打包了一些，讓他帶回去。他把身上剩下的銀兩還給我，說不用了。我接受了，因為之後他就不用為這些發愁了，十來個小孩的生活，何苦要把這個重擔給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接下來就是我們分工了，我吩咐春桃去買了一些乾淨的小孩衣服來，然後又向掌櫃子打聽了嶽城內誰家沒有孩子的，我們就挨個去拜訪他們。去的時候，我們都換上了昂貴的衣服，看上去非富即貴的，再加上李悠然的出手闊綽，蘇有理的俠客之氣，春桃對我的恭敬，他們很自然的就相信了我們。有時候這招確實很好用，因為人們總是相信自己看上去的，你氣勢上就佔據優勢，讓他們自動的就相信了你。

我讓初一把每個孩子的身份都記下來，寄宿在了誰的家裡，非常詳細的。有的安置在了鐵匠家，有的安置在了藥鋪家，有的安置在酒樓的，有的安置在了學堂。只要是願意收養的，都會在未來定期收到孩子的撫養費，並且這些銀兩裡還有孩子學習的費用，直到及冠之年。每個月要給鄴都崇央書院寫信報平安。我們也會不定時的回來看孩子，如果發現有不好的，直接拉他們去見官，因為他們都簽了我寫的撫養協議。看在每年豐厚的報酬上，他們也會願意收養這些小孩。

最後我把初一和他弟弟安排在祥和藥鋪裡面，藥店的老闆很好，非常喜歡初一，只誇初一是個可塑之才，只要稍加培養，將來定能懸壺濟世。

這樣都安頓好之後，我心裡的一個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他們一個個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屬。我和初一，一起去祭拜了他的阿姐。

來到城外的一處風景極好的地方，前面一處石碑上刻著“初一阿姐之墓”，我有點好奇為什麼沒有寫名字，又怕唸到初一的傷心處，於是也沒問出口，人活一世，左右名字不過是個符號。

在嶽城耽擱挺久的，我們採買了一些物品，一行人打算坐著李悠然府上的馬車出城。這次有了李悠然的加入，這個陣容一下就變的高大上起來。

馬車由兩匹高大健壯的駿馬拉著，它們都有精緻的鞍子和鞍橋。馬車上還有一些小裝飾品，車身上還裝飾著精美的雕花和雕刻，車攆裡有華麗舒適的地毯和中間還擺著一張矮腳桌，用來放糕點。這次我的行李也比之前多了。車攆裡的座位下都是可以置放物品的箱子。整個馬車看起來非常豪華。

駕車的是李悠然的伴讀李小六。蘇有理於是靠著車攆邊兒上小憩。

我們剛剛出了城，就聽見初一的聲音，“木姑娘，木姑娘~”

我掀開窗簾，看著氣喘吁吁的初一，給他擺擺手：“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初一快回去，別送了。”誰知道是我想錯了。初一淡定的說：“木姑娘，我想跟著你。”

還沒等我開口，他接著說：“我已經給藥鋪的掌櫃說好了，他會照顧我弟弟，我一定要跟著你。我什麼都會，不會的也可以學，求你了，讓我跟著你吧。”看著他篤定的眼神。我猶豫了片刻，看了看春桃和李悠然，他倆也沒有反對，就直接應允了。反正多他一個也多不了什麼，也別辜負了孩子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