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蘭淡定的安排著府裡的一切,誰也沒見她流過一滴眼淚。
慢慢的,很默契,府里人都開始怕她,也把她當成真正的當家人!
喬玉芝雖吃著補藥,一根一根上好的人參吃下去,也還是一天一天的虛弱下去。
這日,張先生又來給她把過脈,正好出了她的院子,便碰到前來探望的裴佳蘭,但被她攔下了。
“張先生,您可是來給母親復了脈?”
“哎、、、七小姐要有心理準備、、、”
張先生搖頭微嘆,“夫人心裡太多事裝著,藥石無醫啊!”
她點頭,“嗯,我知道了!”
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張先生,母親還有幾日?”
張先生一回頭,看著她的背影,沉思兩秒,“七小姐,夫人、、、最多五日、、、”
“好!”
裴佳蘭提步進了院子,沒有半點猶豫。
張先生摸了摸鬍鬚,轉身而行。
“孃親、、、”
她進到內室,側身坐在床前,輕輕的喚了一聲。
喬玉芝已經沒有力氣坐起身來了,半睜開眼,看到是七女兒,嘴角扯了一絲笑。
“蘭、、、兒、、、”
她想抬手摸摸女兒的臉,卻是抬不起來、、、
“孃親今日可吃了些?”
她問一旁候著的兩個丫鬟。
秋香上前,小聲說:“夫人,今日只吃得下半碗米湯、、、”
“嗯,藥與參湯定要按時喂進去!都出去院子裡守著吧!”
她安排著,兩丫鬟點頭應是,便退了出去。
裴佳蘭伸手從被子底下握著喬玉芝的手,輕輕開口:“孃親,您別說話,聽我說!”
喬玉芝艱難的點點頭,眼角滑下淚珠。
裴佳蘭拿手帕替她擦了擦,再次握著她的手。
“孃親,父親與兩位姐姐,後日便可歸家,您放心,家裡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張先生說,您最多還能撐五日,所以,您可以見到父親與兩位姐姐、、、”
裴佳蘭第一次紅了眼,她微微垂下眼,緩解情緒。
她想:這樣直接告訴一位死了丈夫的妻子,與死了女兒的母親,她自己只能活五天,得多硬的心腸才能說出口!
稍稍緩解,一抬眼,她換上堅定的神色。
“孃親,蘭兒知道,您不放心五姐,六姐和我,但您不必擔心,我一定會護著她們倆,好好嫁人,好好生活!”
喬玉芝的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流著,裴佳蘭慢慢給她擦著。
“孃親,此生能遇上您這樣一位孃親,我很幸運!
還有五姐和六姐,她們都很好!
只是,沒能與父親還有那四位大姐說上話,很是遺憾、、、
不過,相信他們一定與你們一樣好!”
她側頭抹去眼角的淚,假笑了一下,繼續說:“孃親,或許我說了您不會相信,但這是真的!
您的七女兒早在上次發熱時已經死去了,而我是來自您不知道的世界的靈魂,借用了您七女兒的身子、、、
或許這就是上蒼註定的緣份吧、、、
這幾日,我每天都會出府打探各方情況,眼下情勢怕是不太好,朝中傳言,已經無人可派,怕是有意會讓五姐六姐出征,去接任裴家軍。
但,五姐六姐那性子怕是並不適合上戰場。
孃親,您放心,我現在成了您的七女兒,一定會為您保下這最後兩個女兒,您相信我!”
裴佳蘭眼神堅定的握著喬玉芝的手,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也給自己摒棄一切雜念!
她想: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前世今生的仇一起報了吧!
喬玉芝什麼都說不出來,淚流成河,她的眼裡有釋然,有解脫,更多的是悲痛!
她用盡力氣點著頭,表示她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