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父母想為蘇夕南辯解,可是蘇夕南不想讓他們捲入這件事,連忙用眼神制止了想要為她撐腰的父兄和孃親。

她今日只想以一己之力來解決這一關。

聽到皇后的質問,她緩緩抬頭看向皇后,“娘娘息怒,末將這些年來在軍營中野慣了,回京後一時半會兒這性子還改不過來,還請娘娘恕罪。”

“不過...想來娘娘也看出來了,末將這性子一點也不適合當太傅府的少夫人,所以皇后娘娘就莫要想著為末將和周煜初這種陰險小人牽線。”

在蘇夕南和皇后唇槍舌戰時,蕭時晏和六皇子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只一瞬便移開。

六皇子佯裝看戲,目光不知不覺落在了站在皇帝身後的公公臉上。

這公公接收到六皇子的眼神,將頭埋的更低。

這會兒見時機差不多了,他便往前走了兩步,彎腰在皇帝耳邊說了幾句話。

皇帝聽完之後眉頭一挑,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激動的皇后。

皇后也沒想過蘇夕南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同她頂嘴,她怒火攻心,這時想要給蘇夕南一個下馬威。

但還未來得及做什麼,就聽身旁的皇上不緊不慢的開了口,“皇后先前說勝南將軍給周煜初送了信和手帕,不知皇后這訊息是打哪兒來?”

猛一聽到皇帝的聲音,皇后愣了一瞬。

她還以為皇帝會繼續看戲,畢竟她方才一直在注意著皇帝的態度,見他一直不開口,她還以為皇帝準備將此事交給她來處理。

現在聽皇帝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她眉頭微微一皺,“回陛下,臣妾自是聽阿初這孩子說的。”

“哦?”皇帝饒有興趣的看向周煜初,雙眸微微眯了起來,“阿初,勝南將軍當真給你寫過信?還把自己的手帕送給了你?”

周煜初行了一禮,“回陛下,確有此事。”

皇帝這時又轉眸看向蘇夕南,“勝南將軍現在可有話說?”

蘇夕南微微頷首,拱起手道,“陛下,微臣可真是要冤死了,回京之後,微臣的確給心儀的男子送過信和手帕。”

“只是這人絕不會是周公子,微臣和周公子在回京之前不曾相識,怎可能短短兩個月就看上了周公子?”

周煜初眯著眼,“南南你又何必否認…”

“閉上你的狗嘴!”蘇夕南也不在乎這在太和殿,更不在乎皇帝等人都在聽著。

在周煜初喊了她閨名後,她咬著牙怒吼一聲,含著殺意的眸子毫不掩飾的盯著周煜初,“周公子若不會稱呼在下為一聲勝南將軍,那便喊在下全名。”

“在下的閨名豈是周公子有資格喊的?看來周公子方才受的教訓還不夠。”

“周公子若還想當著眾人的面毀我名聲,辱我人格,我不介意同周公子同歸於盡。”

見她那般牴觸,周煜初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緊,漆黑的眸子盯著她,最終還是妥協道,“好,我都依你,既然你不想讓我當著大家的面喊你閨名,那我喊你一聲勝南將軍又能如何?”

“只是你今日到底受了什麼刺激?為何鐵了心也要同我劃清界限?明明你我都互表心意,你這是反悔了?”

“互表心意?周公子,你這裡沒毛病吧?”

蘇夕南說話間便抬手指了指周煜初的腦袋,她嘴角勾著冷笑,這時眯起雙眼上下打量著周煜初的外表。

下一瞬便露出了輕蔑之色,“周公子家中莫不成是沒銅鏡?所以對自己的容貌認識不清?”

“我蘇夕南眼光再差也不可能看上你這樣的吧?”

“!”周煜初眼底劃過一抹涼意,他這容貌在京城中也絕對是排的上名的。

可蘇夕南這話說的就好像他長的有多不堪似的。

他雖然已經盡力地讓自己表現成非蘇夕南不娶,和蘇夕南兩情相悅的模樣。

但此刻聽了蘇夕南這番話,他眼底還是有戾氣一閃而過。

皇帝見周煜初被蘇夕南噎的一時說不出話,他嘴角抽了一下,餘光看到皇后情緒變得更加激動,在皇后開口之前便主動說道:

“行了,你們兩人也不必如此針鋒相對,既然阿初你說勝南將軍給過你信和手帕,那這兩樣東西,如今在何處?”

“拿出來給朕瞧瞧,不然光憑你一張嘴,朕要如何信你?”

提到信和手帕,周煜初頓時露出了無奈之色,“回陛下,微臣和勝南將軍到底是男未婚女未嫁,勝南將軍將信和手帕交給微臣後,微臣怕這兩樣東西若是讓旁人看了去,會以為微臣和勝南將軍無媒苟合。”

“這樣會害勝南將軍名聲被毀,於是微臣便只能忍痛將信和手帕都燒燬了。”

其實周煜初想過模仿蘇夕南的筆跡寫一封信,就當是她寫的那一封。

可是萬一被人認出筆跡是假,他到時有嘴說不清,也沒有人會相信她真的給他寫過信。

加上那條手帕,他也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注意到手帕上的字到底是怎麼繡的。

所以這兩樣東西他還真是仿不出來。

索性就只能以這樣的藉口說東西被燒燬了。

在周煜初說完之後,蘇夕南便笑出了聲,甚是陰陽怪氣的開口,“還真是狗掀門簾子,全憑一張嘴。”

“!”蘇夕南這形容讓周煜初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就連皇帝都差點沒憋住笑。

皇帝連忙清咳一聲,故作正色道,“空口無憑,阿初你既拿不出那兩樣東西,要讓朕如何相信?”

一直觀戰的太子姬永仁這時忽然站了起來,“父皇,兒臣可以給阿初作證。”

皇帝看向他,“哦?太子要如何作證?”

“回父皇,阿初收到勝南將軍的信和手帕後欣喜萬分,當日便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喜悅分享給了兒臣,阿初說此事時,母后也在。”

皇后這時也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此事本宮也知。”

皇帝意味深長的眸子在三人臉上掃了一圈,“是嗎?可朕這裡聽到的訊息卻與你們完全不同。”

此話一出,周煜初心裡一咯噔,他一咬牙立即補充道,“陛下,其實有件事微臣不該說,但...但微臣乃是男子,必須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勝南將軍已是微臣的女人,臣懇請陛下為我們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