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力,我很普通。
我的爸爸媽媽都是農民,我還有個妹妹,她很懂事而且可愛,我們的家庭條件很不好,但是我和妹妹的成績很優秀,在鄉下的初中裡,我和她幾乎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就這樣,我憑藉我自認為優秀的成績獲得了鄉里考上市中的唯一一個名額,那天,爸爸難得買回來了雞鴨魚肉,這算是我們家到那時為止吃的最好的一頓了,我永遠記得,那天爸爸多喝了幾杯,笑著揉了揉我的頭。
早上六點的鬧鐘響了,張力從夢中醒來,這個迷霧一般的夢讓張力睡得很不舒服,他穿上衣服去去洗漱時,又遇到了他的同桌,陳明。“起這麼早啊,六點四十才上課呢,怎麼,要不要一起去吃個早飯?”陳明邊刷牙邊和張力打招呼,張力搖搖頭,“不了,我得早點去背英語,昨天都沒聽懂。”陳明點點頭,他已經洗漱好了,隨意擦了擦臉,“那我先走了。”陳明拍了拍張力的肩膀,離開了。張力也簡單洗漱了一下,回宿舍拿上了昨天晚上帶回來在睡前背的筆記,離開了宿舍。
十一月的早晨,才入深秋,天已經有點微涼了,操場上的草坪已經爬滿了白霜。陳明吃著從食堂買的包子路過了學校的操場,那裡有幾個老師正在晨跑。陳明搖了搖頭,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那時候只顧著撩妹裝逼出風頭,結果嘛,成績也是一落千丈。陳明苦笑了一聲,要是高中能好好學習,後來的他也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可能他也不會在這什麼狗屁怪談世界裡摸爬滾打了。想著,想著,陳明突然向前快走一步然後轉身,冷冷地盯著身後已經伸出手的人:“什麼事?”是昨晚那個身材高挑的女生,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緩緩收回手,開口道:“真靈敏,你怎麼知道我在你身後?”
“那股香水味,在這種地方,女學生可無心打扮。”
女生泯然一笑:“我這是體香。”
“有病。”陳明冷冷回了一句。
女生聳了聳肩,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邊走邊說吧。”陳明點了點了頭,示意要和她並排走。女生無奈地搖了搖頭,率先邁開了步伐。陳明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地跟了上去。
“為什麼選他?”
“什麼?”
“崇明高中,臨江市最好的高中。這裡哪個學生不是富家子弟或者天才學生,雖然都是穿著規定的校服,但是隻有他,該說他格格不入呢,還是說他的氣質就像個土鱉呢?”
“哦,這你都能看出來,那你真棒!給你點個贊!”陳明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我是在好好和你討論!”女生被懟的愣了一下,誘人的眼眸中上出現了一抹怒意,卻也呈現出一番風味。
陳明瞥了她一眼,搖搖頭道:“應該不會是他。”
“你怎麼知道?”
陳明捏著什麼東西遞到女生面前:“自己看。”女生疑惑的攤開手,陳明將東西塞到她手裡後轉身就走,女生感覺一陣奇怪,將手上的東西開啟,是陳明吃完包子後剩下的塑膠袋,上面還沾著包子的湯料。女生趕緊甩開塑膠袋,看著陳明的背影,怒吼道:“你tm,你給我等著,陳明!”聽到身後女生的暴怒,陳明冷笑了一下,轉身上了樓梯,找到了自己的教室:“高三,十六班。”
陳明晃晃悠悠的走進了教室,沒想到教室並沒有多少人,他看了看時間,6點二十,還有二十分鐘上課,難怪沒什麼人,不過仔細想想,自己高中上課時不遲到就算萬歲了,沒想到自己現在還提前到了,不知高中的自己看到現在的自己會作何感想。“哎呀!”陳明嘆了口氣,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座位旁邊的張力正在埋頭背英語,昨天的英語課對他來說似乎就跟天書一樣。“吃包子嗎,不吃早餐可不行。”陳明變戲法似的變出個包子塞給了張力,張力愣了一下,把包子放回到陳明的桌子上:“不用了,昨天你已經給我吃過一次了,這次真的不用了。”
“沒事,我請你的。”
“謝謝,不用了。”
“那好吧,那我只能扔了。”陳明面做可惜地拿起包子,訕訕地準備把包子扔掉,張力猶豫地看著陳明,嚥了咽口水,卻沒說什麼。陳明嘻嘻一笑,又把包子放在了張力面前:“嘻嘻,我只是買多了,吃不下了,本來想給那個小姐姐的,結果她沒要。”陳明順手指了指在他後面到教室的女生,張力發現那個女生正怒目圓睜地看著陳明,但陳明絲毫不在意。“那好吧,你們不吃就扔了,也是浪費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張力吞了口口水,吃起來包子。陳明在一邊笑嘻嘻看著張力的課桌,拿起來一本筆記,說到:“筆記借我看一下唄,我是轉校生,英語不是很好。”沒等張力同意,他就自己開啟了筆記,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語,字跡十分工整。陳明眉頭皺了一下,裝模作樣的翻了起來。
張力吃完了包子,可能是有點吃急了,張力似乎噎到了,他趕緊拿起了他的塑膠杯,慣了一口水,但這一口水差點沒把他給嗆死,他猛地咳了一下,沒想一塊包子屑飛了出來,不偏不倚的落在的陳明的手上。陳明還在想著什麼,沒緩過神來 張力卻跟爆炸了一樣,立馬站了起來用自己的衣服幫陳明擦拭,然後彎著腰用懇求的態度向陳明道歉。張力沒聽到答覆,他不敢抬頭,他自然也沒看到陳明看向自己的複雜眼神。一會兒,張力聽到陳明笑嘻嘻的說:“沒事,沒事。看這樣子應該是吃飽了,吃飽了就好,這麼隆重的道歉幹嘛,沒什麼事!”張力沒有直起腰,而是稍微抬頭看了眼陳明,發現他是真的不在意後,卻仍然對不起對不起的道歉著,陳明連忙將他扶了起來,張力這才相信陳明並沒有生氣,他仍然忐忑的坐在位置上,雖然看著筆記,心裡卻是一陣害怕。他偷偷的瞥了陳明好幾眼,發現他似乎的確不在意,這才放下心來,鬆了口氣。這一切都被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看在眼裡,她的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原來是這麼回事,好呀,不愧是陳明,在這極夜之中,你妄圖做那唯一黎明,真不愧是你呀。”
這段小插曲過後,同學們陸陸續續都到了教室,原本安靜的教室開始鬨鬧了起來。陳明表面上在看書,實際上用餘光四處打量:沒有老師存在時的學生才是最真實的,雖說崇明高中是市裡最好的學校,但是這裡的學生可不一定全是正大光明的考上來的,多少達官貴人的孩子都走著後門在這裡上學,畢竟頂尖的師資團隊可不是開玩笑的。除了像張力這種真的在用心學習外,其他認真參與早讀的人並不多。
過了一會兒,負責監督早讀的老師到了教室,學生們也都一改剛才懶散的風格,開始認真讀書了。陳明無奈嘆了口氣,也假模假樣的裝作認真背書的樣子,雖然他們只是來參加副本的“玩家”,但是一些基本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如果不按照這個學校的規章制度辦事,萬一被開除了那應該就真的撲街了。就這樣,陳明一行人在匆匆忙忙的校園生活中又度過一天。
隨著最後一節晚自習課下課的鈴聲響起,學生們熙熙攘攘的往返於宿舍和校內小超市,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有四個站著的和一個蹲著的學生組成的小團體密謀著什麼。
“額滴娘誒,俺以前就麼上過高中,乖乖,俺還不如去打鬼呢!”平頭哥撓撓頭,面露痛苦之色,很顯然,英語要了他的老命。
“今天也沒問到什麼,這個學校似乎就不是個怪談發生地,副本的線索到底會是什麼呢?”只見中分男扶了一下眼鏡,滿臉疑慮的說著。
“有沒有線索,那不得問問陳先生了?”身材高挑的女生看向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麼的陳明說到:“陳先生,既然大家都到了副本里了,你這樣藏著掖著也不利於大家通關吧。”
陳明冷笑一聲,隨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怎麼,你有想法你說啊,問我幹什麼,真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
那個身材高挑的女生瞥了一眼陳明,似乎沒什麼心情和他鬥嘴:“既然陳先生不願意和我們分享的話,那我就說說自己的拙見了。”除了陳明仍然蹲在地上擺弄著狗尾巴草,其餘三個都看向女生,另一個女生抓著身材高挑的女生的胳膊迫不及待的問到:“雪兒姐,你有什麼發現嗎?”
“陳先生,你旁邊的那個男生,恐怕就是目前最大的線索吧。”被稱為雪兒的女孩看了一眼正緊緊抱著她的左手的女孩,將她的手鬆開後,緩緩說到。眾人看向陳明,陳明擺擺手,說到:“我怎麼知道?”“不知道你為什麼坐那?”“我說趙雪,我隨隨便便找個位置坐的,怎麼在你眼裡都成陰謀論了呢?”“我和別的同學打聽了,你旁邊的那小子是鄉下來的吧!”“咋滴,鄉下來的怎麼了,你老北京正黃旗來的是吧,大清都亡了!”被陳明懟了一番,趙雪還是沒有發作,她饒有興趣的看著陳明,周雯見他們兩都不說話,急不可耐地問到:“哎呀,雪兒姐,你們是什麼意思呀,那個男生怎麼了?”趙雪正要開口,沒想到一道男聲卻從她身後傳來。“原來如此,崇明高中是市裡最好的高中,這裡有全市最好的師資團隊,能進到這裡的學生大概都是這座城市的精英團體的後代,生活條件自然不會差,仔細想來,陳先生的同桌,的確和這裡格格不入。”陳明只是低著頭擺弄著狗尾巴草,並沒有回答。是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分男,他看向大家,淡淡的笑了笑。“是啊,秦嵐說的沒錯,這樣一來,那陳先生的同桌肯定有線索!”趙雪帶著微笑仔細觀察著面無表情的陳明,“陳先生,大家都拋磚引玉到這種程度了,你還是不打算說些什麼嘛!”陳明吐掉嘴裡咀嚼的狗尾巴草,緩緩站起身來,面向四人說到:“他不是極惡。”
大家都愣了一下,本來只是想套點資訊出來,沒想到陳明直接上個大的,極惡,在副本世界中,所謂極惡,就是凝聚了整個副本的惡意而產生的一種存在,極惡可以是鬼,是妖,是魔,是規則,更有甚者,會是人。而副本中,大多數參與者都是會被極惡所殺,一般的副本中,當極惡出現時,那就代表著,死神降臨了。
“你怎麼知道?”趙雪緊皺雙眉,和她想的竟然不一樣。陳明抬頭看了看天:“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咯。”,說完,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雙手向後抱著頭,大搖大擺的回到宿舍了。四人看向陳明的背影,也都沉默著回宿舍了。
隨著熄燈鈴聲的響起,原來嘈雜的宿舍區也慢慢安靜下來了,關了燈後,也只有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小動靜。很快,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陳明面無表情的站在窗前看著滴滴答答的小雨落在校園中,不知道在思考中什麼。過了一會,他嘆了口氣,也上床睡覺了。
無事發生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