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過後。
瑞河城已經快傳瘋了,有一個神秘的小姐要在醉香樓舉辦招親大會。
有人傳,那小姐美得像仙子,有人傳,那小姐是京城誰家的大小姐,也有人傳,那小姐是哪個富商的女兒。
還有人傳,那小姐情深義重,不知道被哪個男人傷了心,故意舉辦的招親大會。
總之,謠言四起,大街小巷,男女老幼,都在聊這個事情。
各地官家富商的公子哥們,紛紛想要參加,勢必要做那小姐的療傷藥。
每日到醉香樓打探訊息的人絡繹不絕,弄得醉香樓的生意忙都忙不過來。
醉香樓的東家與江爍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
江爍來問宋顏月,“什麼時候可以收入門費?”
如今聲勢浩大,他快要等不及了。
宋顏月正在掃地,一邊掃,一邊淡定道:“不急,再等等,現在酒樓生意這麼好,賺多一天是一天,不過,現在可以跟醉香樓的東家說,酒樓太小,參加招親會名額有限,特意收三十兩一個人,先到先得,現在可以接受預定。”
江爍沉眉思索,問:“你不會想在名額上,作點手腳,讓冤大頭出高價買吧?”
宋顏月彎唇笑了笑,“二少爺不愧是做生意的料,但要是這樣做了,萬一預期不如人意,定會引起懷疑,而且外面的人,也會利用這個機會,倒賣我們的入門票,我們必須確保人票統一,還要打擊倒賣的行為!”
江爍腦筋忽然通了。
確實要保證人票統一,這樣才公平,才讓有票的人,有優越感,哪怕結果不如預期所料,心裡也平衡一些,說出去,也有面子一些。
“好,我這就安排人去做。”
“行,二少爺這幾日也忙累了,要注意休息,你先回去吧,我還要掃地。”
宋顏月說完,便低下頭,繼續掃地。
這幾日江爍天天忙,沒空來北院找江鴻遲麻煩,江鴻遲身體恢復了許多,已經能輕鬆地活動了。
算下來,離她離府的日子,又近了一些。
江爍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腳步一滯,像想起什麼,又返了回來,威嚴地問:“你方才是什麼語氣跟我說話?”
宋顏月聞言,愣了一下。
心想,這個人又翻臉了。
她馬上頷首低眉,誠惶誠恐道:“二少爺,我對您是恭敬有加的,心裡也是服從您的,求二少爺明鑑。”
江爍瞧著她這般溫順,也沒理由再動怒。
他隨便問道:“江鴻遲這幾日怎麼樣?”
宋顏月語氣老實道:“回二少爺,大少爺整日雙眼無神發呆,問也不應,吃也吃得少,像是有力無氣的樣子。”
江爍眉頭一皺,他怎麼有點不相信呢?
他走近來,在宋顏月耳邊停下,低聲問:“他沒有和你做那個嗎?”
宋顏月心裡無語極了,這讓她怎麼回答?
“說!”江爍失去耐心,厲聲吼了一句。
宋顏月畏畏縮縮,吞吞吐吐道:“做了,他沒吃飽飯,不太行。”
江爍聞言,哈哈大笑,嘲諷道:“這是你自找的,他一個殘廢,你一個瘸子,你倆絕配!”
說罷,他高高興興的離開北院。
宋顏月白了他一眼,小聲嘀咕:“變態!不來噁心我一下都不行!”
紫煙瞧著江爍一走,急匆匆跑著來,笑著說:“顏月,聽翠紅說,今日三少爺的好友來了,他們約好在後院比射箭,我們也去瞧瞧唄!”
她們是三等丫鬟,前院明確說了三等丫鬟不允許去,但後院卻沒說,所以平時她們有空也會去後院逛逛。
而且後院在北院的旁邊,她們過去也方便。
三少爺為人大方,待下人親切,經常打賞下人。
宋顏月想,江鴻遲沒茶壺用了,她們不敢去問張嬸要,可以藉此機會,去求三少爺賞一個茶壺。
思及此,她連地也不掃了,高興道:“走,我們現在就去。”
……
跟江鴻遲說了一下,宋顏月和紫煙偷偷來到後院。
果然,後院裡圍滿了人,五位少年正在比射箭。
名次排在最後面的是江錦。
江錦是書生,對射箭並不是很熟悉。
一個少年笑著說:“不應該啊江三少爺,你爹可是大將軍,你居然一箭也不中。”
另一個少年嘻哈一笑,也跟著說:“就是啊!上一場,也只中了一箭!”
“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很諷刺,連他們帶來的丫鬟小廝們也跟著捂嘴偷笑,竊竊私語。
“這叫老子厲害,兒子窩囊,還說江三少爺被京城太傅稱讚了,就這樣的技術,也敢吹牛!”
“就是,連我家少爺一根小指頭都不如。”
“你家少爺最厲害,箭箭都中在箭靶上!”
“那是,哪像江三少爺,只會炫耀,這樣的技術,根本不配跟我家少爺比。”
江錦被如此嘲笑,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淡然一笑,說:“我愚鈍,自然比不過你們,來來來,我們再比一場,我這兒還有塊上好的玉佩,是我舅舅前幾日送我的,中箭最多者,我這塊玉佩,就歸誰!”
此話一出,江錦的面子駁回了幾分。
人人都羨慕江錦有個有錢又疼他的舅舅。
宋顏月望著那塊玉佩,心癢難耐。
三少爺果然大方,那塊玉佩要是送給她就好了,一定可以賣不少的錢。
幾位少年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比箭。
不出意外,江錦還是排在最後,一箭也沒有中。
江錦依舊高興著,把玉佩拿出來,準備給中箭最多的那位少年。
那位少年場場都是第一,神氣十足。
他接過玉佩,還不忘挖苦道:“承讓了江三少爺,我本以為,你們江家世代都是將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麼到了你這,竟連我也不如,真是讓人意外啊!”
江錦聞言,臉色稍微有點難看,但僅一秒,他就隱藏下去,不細心的人,根本察覺不到。
好機會!
宋顏月逮住機會,勇敢地站出來。
她低頭恭敬道:“這位少爺,此言差矣,不是我家三少爺比不上你,是因為你是客,我家三少爺是主,哪有主人落客人面子的道理,但你剛剛那番話,不僅嘲笑我家三少爺,還把我家老爺也嘲笑了,連我這個下人也聽不下去了!”
此言落地,激起一陣譁然。
“這丫鬟是誰呀?竟敢讓我家少爺難堪!”
“一個小丫鬟,竟也敢當主子的面,教訓客人!”
“不得了,這丫鬟是不要命了,竟不分場合跑出來說話,我看江三少爺怎麼收拾她!”
“那不是北院的瘸子嗎?真不要臉,竟敢頂撞客人!”
那位少爺斜眼鄙視宋顏月,不悅道:“去去去,哪來的野丫頭,哪涼快,滾哪去!”
只有江錦心裡感到開心,終於有人替他把心裡話說出來。
他射箭是不如他們,但他們也不能這樣說他們江家。
他上前一步,溫和的說道:“錢少爺,別生氣,是我江府的下人無禮了。”
說罷,他假裝變臉怒道:“小月,這沒你的事,去忙吧!”
“什麼?江三少爺就這樣放過那丫鬟了?!”眾人驚訝。
怪不得那丫鬟有恃無恐跑出來說話,原來是仗著江三少爺的面子才敢這麼放肆。
一時間,錢少爺的面子有點掛不住,他以為江錦會重重的責罰那丫鬟的無禮。
宋顏月與江錦對視一眼,立即明白他沒有生氣。
於是趁此機會,她又說:“三少爺,你不必藏著掖著,像這位少爺的技術,也不怎麼樣,甚至連我都不如,他竟敢嘲笑我們江府,這塊玉佩,還不如給我呢!”
江錦聞言,心裡顫了顫,臉色也有點尷尬。
這牛吹得有點大,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錢少爺臉色更是難看,手上的玉佩,就像燙手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