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計劃開啟

少年眼中滿是真摯，眸中好似盛滿了萬千星辰，亮晶晶的，讓人不自覺便沉淪其中。

許央珞紅唇微動，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度泛起漣漪。

“李同光……”

“不要急著拒絕我，聽我說完，好嗎？”他輕聲打斷她的話。

許央珞看著那雙眸子，緩緩合上了唇瓣。

“你不是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是我整整唸了五年的人。”

“我會成為你希望的模樣，等登上那高處之時，光明正大地同你站在一處。”

“在那之前，我不需要你回應，但是，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可以嗎？”

夕陽西沉，淡黃的光暈穿過涼亭灑在他身上，為那張臉鍍上了一層柔和。

……

許央珞突然想起方才在廊下任如意和她說的話。

她忽然問：“你房中的那兩幅畫是鷲兒所作吧。”

雖是詢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許央珞瞅她一眼。

“我去找你，無意中看到的。”任如意解釋了一句。

許央珞想起那畫上的內容，臉上露出幾分不自然。

“他一直把我當成你，那些畫都是為你作的，在他府上還有很多。”

既然她已發現，她也不必再隱瞞。

“你是覺得，他對我這個師父心思不純？”任如意問。

“你不是早就發覺了嗎？”許央珞反問。

之前在合縣，李同光便顯露出對她的不同來，加上他偶爾提起師父，再結合她這張臉，任如意應該很容易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之前我的確那麼認為，可最近發生的事讓我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任如意道。

“鷲兒或許是在年少的時候對我有過那麼一點若有似無的綺思，可那都是自幼不得母親關心的寄託罷了，並不算喜歡。”

“你沒發現嗎？那畫中之人雖有些像我，可眼角都點了小痣。”

而她們二人，只有許央珞左眼角下有一顆小痣。

許央珞一愣，“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是一開始把你當作了我，腦子也混亂了，分不清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可他作畫時卻潛意識點上那顆痣，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許央珞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一時只覺自己的腦袋也混亂了。

任如意雙手環胸，微微偏頭看著她，“五年前，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讓他對你念念不忘還作出那樣的畫來？”

面對她懷疑的眼神，許央珞一陣心虛。

那幅畫確實太過引人遐思了。

“還說呢，沾了你這張臉的光，被朱衣衛追殺，陰差陽錯地逃到他那兒了，權宜之計而已。”許央珞眸光閃爍。

任如意眉頭一挑，恍然點頭，“少年心思最是簡單，難怪！”

……

他真的是喜歡她嗎？

許央珞不確定，可是，此刻面對他滿含期冀又帶著忐忑的目光，她的那顆心怎麼也冷硬不起來。

她抿了抿微腫的唇，終是無聲點了頭。

而那個少年將軍，幾乎在她點頭的瞬間，眸子裡的忐忑便被巨大的喜悅所取代。

他咧開嘴角，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笑容燦爛如繁星，耀眼又奪目。

……

兩日後，鎮武將軍府夜宴，大皇子岳父汪國公受邀參加。

大廳中，燭光搖曳，歌舞昇平。

任如意紅紗遮面，一襲紅色長袖舞衣，腰若流紈素，柔弱無骨。

眼波流轉，仿若繁星墜落，長袖一蕩，差點把在場所有人的魂兒都勾走。

眾人看的如痴如醉。

任如意足尖輕轉，幾個旋身，取了金壺，微微一蕩，為上座的初國公滿上一杯。

“大人，這是我們西塞的玉泉玄石，請品嚐。”

美人莞爾一笑，額上的花鈿襯得更加嫵媚多姿。

汪國公神魂授予，端起杯盞，那黑色的小珍珠嚼都未嚼，便一飲而盡。

鼓樂漸歇，一夜時間恍然而過。

次日午時，大皇子不知收到什麼訊息，面上大驚，急趕至國公府中。

病榻之上，汪國公唇邊盡是黑血，早已沒了氣息。

下人呈上一把摔碎的金壺，裡頭是一顆顆黑色圓潤的小東西。

汪世子聲淚俱下。

“昨日父親去鎮遠將軍府家赴宴，酒至半酣，來了一隊異國舞姬獻舞。”

“那些舞姬還帶來了好些異國吃食，其中有一道便是醴酪中雜以黑色小果子，名玉泉玄石，此物新奇又能解酒，是以賓客們都嚐了個鮮。”

“可誰曾想，那樣的黑色小果子裡竟然夾藏著這東西。”

他剖開一顆珍珠，只見裡面竟是包裹著金色的碎屑。

大皇子驚訝之餘眉頭緊皺，“碎金！”

“金屑酒向來都是賜死之物，凡飲入者，必痛不欲生，腸穿肚爛而死。”

“其他飲下醴酪的賓客都沒事，只有父親他……這分明就是衝著父親來的，殿下，您要替父親做主啊。”

汪世子俯首痛訴。

“鎮武將軍孫遠是孤的人，他不可能會害岳父，難道……真的是老二？”

大皇子眉眼一凜，立即動身去了之前與許央珞見面的酒樓，只是，那包廂之中卻空無一人。

他等了許久，不見人來，只得命人守在那酒樓處。

又過了一日，下人來報，那紫衣女子終於出現。

大皇子當即丟下手頭上的事，快速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