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昧良心

末世第五天，清晨。

秦軒吃著煎蛋配牛奶，看著窗外。

有人在吸花朵上的露水，有人在嚼嫩枝吸取水分，有人在捉草叢裡的蟲子獲取體液...

三天不吃飯可以，三天不喝水可是會死人的。

或許他們家裡是真的沒水了，或許他們只是想把家裡所剩不多的水留給快渴死的時候救命用。

秦軒覺得更多的是後一種情況，畢竟末世前絕大部分人家裡都有桶裝水，甚至還有瓶裝水，也可能飲料牛奶，不至於這才幾天就滴水未剩。

除非是個憨貨，明知道小區被隔絕了，還大口喝水。

況且末世第二天的時候，不少人還在小區景觀池裡提了水；雖然那水不符合飲用標準，但以現在的處境誰還在乎？

當然，秦軒就不一樣了；他不僅不缺飲用水，還有用不完的井水。

按理說，他完全可以把井水分給鄰居們用，反正流走了也是浪費；但他不會這麼做，他巴不得鄰居們早點渴死。

他們全滅的越早，他就能越早地走出超市，才有更多的時間尋找黑牆可能存在的開關，從而走出這個小區。

再者，他殺了人；如果黑牆哪一天消失了，而小區外面還是法治社會，那知道他殺人這件事的鄰居最好是全部掛掉了，因為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所以，鄰居們早死全死才對他有利。

秦軒眸光堅定，呢喃著，“我不會可伶同情幫助你們的，絕對不會。”

他也怕自己會心軟，他在心裡構築防線。

此時，邱大勇正在號召鄰居們挖水井，他就是那個帶頭老兵。

“鄰居們，天不下雨，我們必須自救；咱們這麼多人，要不了兩天就能挖出幾口井來...”

天上連一絲烏雲都沒有，毫無下雨的跡象。

似乎是黑牆隔斷了雲層的流動，形成不了降雨的條件。

不用拼命的事，眾鄰居還是同意的。

很快，眾人在小區的不同位置開始挖井。

.....

兩天後，他們挖了七八口井，有的深達十五六米，卻沒有一口井出水。

每口井都遇到了大石頭，真是夠倒黴的。

沒有炸藥和爆破工具，根本沒法往下挖。

儘管邱大勇極力勸他們另擇地點開挖，但每天都吃不飽的眾鄰居實在不想挖了。

於是，挖井取水的事便不了了之。

今天是末世第八天，小區裡已經有人渴的直喊救命，還有人餓暈了過去。

超市門前跪滿了人，再不開倉放糧，怕是要死人了。

但無論他們怎麼乞求，秦軒就是不妥協。

甚至都沒看他們一眼。

窗簾就沒有被拉開過，秦軒狠著心避而不見，他用遊戲來麻痺自己的良心，堅持自己定下的原則。

絕不心軟。

僵持了一個下午，外面的眾人徹底明白，想要從超市得到補給是不可能的。

他們再次詛咒了秦軒祖宗十八代，帶著絕望和憤怒離開。

秦軒拉開窗簾的一條縫，心虛地看著他們離去，獨吞超市確實是他自私了。

但身處這方末世，不自私怎麼可能活的下去？

經歷過一次的他深知這個道理，寧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

他性本純良，奈何世道如此。

秦軒自己PUA自己，硬著心腸吃下了豐盛的晚餐。

蘿蔔排骨湯，紅燒獅子頭，清炒菜心。

晚飯後，他在超市裡圍著貨架散步，順便數一數還有多少食物。

突然又有人敲他窗。

“誰啊？”

“王志。”

一聽到這個名字，秦軒不禁有些上火。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瞪著外面的人，“你還有臉來？”

王志愧疚地低下頭，低聲道：“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不過我絕對沒有給你戴過綠帽子；我和李小云發生關係是在她認識你之前，也是那時候她懷上茜茜的。”

“後來她和你結婚了，我和她就只是鄰居關係。”

秦軒冷眼看著他，“你覺得我信嗎？”

“真沒有，天地良心，當時我和她分手後，她還以孩子撫養費為由敲詐了我五十萬呢；不巧的是那時我已經有了未婚妻，只能認栽。”王志面露氣憤之色，接著又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之所以分手，是因為她嫌棄我不太行；她後來還向我炫耀，說你很行。”

秦軒嘴角一抽，有些汗顏，李小云那女人這事都往外說的嗎？

不過他可不會聽王志的一面之詞，儘管他看著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行了，我不想聽你狡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也是來向我討食物的吧！”

“家裡實在沒東西吃了，你能不能看在鄰居的份上？賣我一些食物。”王志忐忑地說著，他覺得希望不大。

這時，秦軒忽然注意到靠門那邊的暗處站了個人。

見秦軒看向她那邊，王莉走了過來，顯得有些羞澀，她咬了咬玉唇。

“秦哥，茜茜現在是我們在照顧。”

秦軒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敢情岳母一家見自己不收留茜茜，就把茜茜甩給了王志，好節約食物給他們自己吃。

王莉是王志的妹妹，今年二十歲還在讀大學；這孩子平時碰到了會和自己聊幾句，給人的感覺就是實誠。

另外，她長得也很討人喜歡，小家碧玉的清純秀麗，很有鄰家妹妹的味道。

“誰在照顧茜茜，我不關心這事。”秦軒面無表情地看著王莉，“如果你們想以茜茜來談條件，那就大錯特錯了，她又不是我女兒，反而正是你哥的親生女兒。”

“所以你們照顧她是應該的，而我對她沒有任何義務。”

王莉著急地擺了擺手，“秦哥，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我其實就是前兩天知道自己是茜茜的姑姑後，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剛才脫口而出，沒過腦子的...”

“行了，你也別解釋了，以後你們別出現在我面前就行。”秦軒說著就要拉上窗簾。

這時，王志忽然激動地拍了拍窗，“等等，秦軒；你不待見我是應該的，我也不指望你能賣給我食物。”

“可王莉是無辜的，而且這丫頭喜歡你；她從不主動和鄰居聊天，但她每次碰到你都會找你聊上幾句。”

“我問過她了，她說就喜歡你這樣顧家的男人。”

秦軒拉窗簾的手一頓，覺得有些意外；他看向王莉，見她低著頭兩頰緋紅，美目含情地看了自己一眼，還看似不經意地點了下頭。

莫非...王莉真的喜歡他？

秦軒倒是想起來了，難怪有一次在電梯裡，王莉問他和李小云的感情怎麼樣？還說他值得更好的。

敢情她並不是瞎聊。

就在秦軒愣怔時，王志又說道：“你打了張春花，又知道了茜茜並非你親生，想必你和李小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以前經常勸莉莉離你遠點，不准她和你說話，因為你是有婦之夫。”

“但現在，我支援她和你在一起。”

他面露懇切之色，“我也不瞞你，秦軒；我支援莉莉和你在一起，除了你確實是個好男人，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迫不得已。”

“我也不想自己的妹妹嫁個二婚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也只有把她交給你我才放心，她跟了你才不會餓死。”

這時他突然跪了下來，“秦軒，求你收留莉莉，她值得你擁有。”

王莉掩面而泣，伸手去拉王志，“哥，你先起來；咱們這樣像是逼婚似的，不合適。”

“演，你們繼續演。”

秦軒忽然出聲，在兄妹倆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一把拉上了窗簾。

無論真假，他都不可能收留王莉。

風險太大了。

他們之間本就有衝突，王志有害他的作案動機；何況這是在沒有法治的末世，那就更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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