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
蘇清被一連串清脆的鳥叫吸引,這才注意到,窗戶對面的幾株楓樹。
楓樹枝幹很粗,把樹間的空隙擠壓到沒有。
幾株楓樹緊緊挨在一起,作為天然的屏障擋住對面圍牆。
蘇清只是看了一眼就忘記回神。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楓樹,它的葉子是紅色,大小和形狀與楓白谷的白楓沒有區別。
只是顏色,看的心裡火熱。
襯著背景的雪山,這種感覺更加激烈。
顧靈、洛琰沒有回屋,原來是在紅楓下。
蘇清不知道她們在一起說什麼,看起來已經成為多年好友。
顧靈也換上一襲紅衣,蘇清考慮自己要不要合群,可是環顧靈海一圈,只有白黑青藍。
“等拿到靈石,我要買十件。”
悠閒的時間過得很快,紅楓被正午的太陽照的妖豔,木屋大門被猛地撞開,打破寧靜。
蘇清側目,來人正是前來赴約的阿鯤。
“靈石準備好了?”
“哈哈,分成下來的靈石剛好三萬。”
蘇清語塞,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這是我們切磋那場的門票分紅?”
“不然呢?”
“也罷。”蘇清擺手,不管靈石是怎麼來的,起碼他拿到了。
只是他覺得不太對:“你確定分紅只有三成?長臉那個傢伙看著慫,其實就是個奸商。”
“唉,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我們說好了,就這三萬靈石。”
“好。”蘇清確認無誤,收起裝好靈石的納戒。示意阿鯤繼續。
阿鯤卻是一臉懵:“什麼?靈石不是給你了。”
“你是不是忘了要教我刀法。”
“我剛剛不是教過,在切磋場。”
蘇清拍案而起:“我原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也是一個言而無信的鼠輩。”
“可我一身本領也不能交給外人吧,你又不是我徒弟。”
阿鯤滿不在乎:“況且收徒這一條是我贏了的要求,現在我不要了,豈不是讓你佔便宜。”
“你少偷換概念,若是按照約定,你一共要給我六萬靈石。”
“我們是平局。”
“所以才要妥協,實現雙方減半的要求。”
“那我沒要求。”
“這就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蘇清無言,在酒肆的時候,這人開起來傻傻的。
可現在醒酒後,比那長臉奸商還要聰明。
兩人僵持之際,阿鯤開口:“其實我也不會其他的,除了你學會的,就只剩下斬馬刀的刀法,你根本用不上。”
蘇清不信,剛巧二女回來,見多識廣的洛琰一下子戳破謊言。
“阿鯤大哥可真謙虛,從你的刀法來看,應該是在荒州做過領兵吧。”
洛琰該是說對了,蘇清看出阿鯤眼神裡的不自然,儘管只有一瞬。
他沉吟好一會兒:“其實這也沒什麼,本來就是光榮的事。”
“我阿鯤,以前就是荒州的小領兵,根妖族幹過不少次。”
說著,他摟起衣衫,只見肚皮上有一道猙獰傷口,神似牙印。
“看看,這個是妖族十二皇庭之一,螣蛇咬的。辛虧是條小蛇,不然我就交代了。”
阿鯤說的很驕傲,可蘇清已經從他下意識顫抖的小指察覺到恐懼。
心中敬佩油然而生:“阿鯤大哥,你就教我吧。”
顧靈發出疑問:“那為什麼不繼續在荒州了?”
本想再次拒絕的阿鯤一下子噎住:“我,我,我……”
洛琰一步跨過,到他身後拉開厚厚包裹的圍巾和衣領。
阿鯤一時間沒有阻擋,感受到涼意竄入脖子才連忙拉住圍巾。
這時,洛琰想看的已經看到。
“荒州對士兵待遇很好,就是做逃兵也不會被殺,只是會在脖頸後劃一道十字。”
蘇清也站起身去看,被戳破的阿鯤也沒有阻止。
“我在這部落住了兩年半,都沒有被人發現。今天居然被你們幾個看出來了。”
蘇清小心觸控那道疤痕,其上有濃郁殺意經久不散。
“你還真是逃兵,為什麼呀。你這個人雖然嗜酒如命,但我能看出來,你是個……”
話到嘴邊實在說不出來,蘇清索性用笑容掩飾尷尬。
他忽略努力忽略這個事實:“別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這人靠譜,你來教我刀法,我放心。”
洛琰特意強調:“荒州戰場對敵,大都用刀陣,因此要求士卒必須精通三種刀法。”
阿鯤還想推辭,突然興盛居的大門嘭的一聲化作齏粉。
酒肆裡那長臉男的頭被踢進木屋。
死不瞑目的基礎上,雙眼彌補血絲,面容扭曲。
緊接著是一個滿臉書卷氣的中年人,頭上帶著方帽,踏著地上的人頭走進。
蘇清等人戒備,沒有妄動。
阿鯤則是在見到頭顱的第一眼牙呲欲裂,接著被那人抬手抽飛,撞破窗戶到那幾株紅楓,嵌入其中昏死過去。
聲響很大,沉睡的張大寇被驚醒摔倒,大聲哀嚎。
“你是。”蘇清看不透這人修為,他很強。
沒有關注蘇清,他叫人進屋把張大寇拉起,看著洛琰皺起眉頭。
“沒想到洛女俠也在這裡,真是失禮了。”
他聲音生硬,很是敷衍。
蘇清代替洛琰:“你到底是誰?”
他有意無意擋在二人身前,時刻準備喚出玉塵劍。
他總覺得這人很危險。
此時張大寇已經被攙扶起來,他抓住一旁的的酒罐還要再喝,被這人一拳打破。
“喝喝喝!喝什麼喝。傳令下去,從此部落禁酒,誰要再飲酒全部處死。”
張大寇被打破酒罐當即就要發作,可當他看清來人,全身酒氣瞬間消散。
“大哥?你怎麼來了。”
蘇清和古靈終於知道了這人身份,正是部落首領,靈火境李文宰。
在來時的路上,洛琰給蘇清二人介紹過部落的情況。
這個李文宰看起來文質彬彬,儒雅有禮,實際上卻是殘暴至極,草菅人命之徒。
只把自己家人和手下十八羅漢當做人看。
所以洛琰很不喜歡他,說話沒有一點客氣。
這不,兩人正在針鋒相對。
“怎麼,李首領心情不好又殺人了?”
“殺人償命罷了,這阿鯤當街殺我兒子,我現在要他命,有何不可?”
蘇清想到今早被掐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人,李文宰說的應該就是他了。
“既然是殺人償命,這人被殺,也算是大仇得報。”他指著還被踩著的頭顱道。
李文宰連看都懶得看:“踩一個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