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延在手機上又確認了一下地圖：“已經快巡邏完了，還差大約四分之一吧，估計要花一個半小時左右。明天下午還得麻煩你出來一趟。”
“沒問題。”朱莉認真點了點頭，“不過阿延，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接下來？”展延喝了口水，“你指巡邏完成之後嗎。”
“對呀。那個牛保強不像是會放過你的樣子。”
“根據韓姐所說，我們作為外部協作人員，強制執行非緊急任務有一個月的冷卻期。”又給朱莉夾了個最大的肘子，展延沉吟著道，“這一個月裡，我避著點他，不去主動接任務，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朱莉看著碗裡的肘子，在上面咬了一大口，邊嚼邊說：“感覺不像你的性子哦。”
“沒辦法，我有別的事情需要調查。”展延嚼著飯，腦海裡閃過鄭大媽試圖向自已下跪的那一幕。
“搞什麼嘛，神神秘秘的。”朱莉撅了噘嘴。
“有個大媽，兒子失蹤了，找到我幫忙。”展延決定向友人適當透露一些資訊。
“誒？”朱莉微微一愣，“你不是還在找自已的爺爺嗎？”
“一開始是她要找到我的，想要跟我互相幫助。正好，我也有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展延沉吟著開口，“所以裁判所這邊的麻煩事，只能先拖一拖了。”
“麻煩事，其實就是指你那個隊長，牛保強吧。一想起來就來氣，這種人居然能當隊長！”
“裁判所的水比我想象中還要深。”展延嘆了口氣，“不如說，牛保強還是比較好懂的。”
“什麼意思？”朱莉一臉疑惑。
“舉個例子吧。你還記得那個福音部副部長當時說的話吧？”展延頓了頓，“我總感覺，他處理事情的手段很僵硬。而一般副部長這種職務，才是辦實事的人。這不是很奇怪嗎？”
“僵硬嗎？”朱莉撓了撓頭。
展延搖頭輕笑：“那個韓梅梅，都比他要圓滑不少。我覺得這不太正常。不過，我也懶得探究背後的原因了。”
朱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說起那個韓梅梅……她人確實不錯。但……感覺她的態度有些過於熱情了，也有些反常。”
“阿延，你是不是過於敏感了？”朱莉也舉起筷子，試著給展延夾了塊瘦肉，“要不是有韓姐，我們現在說不定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呢。”
展延笑了笑，把那塊肉放在嘴裡：“她為我們彌補了大量的資訊差，確實值得感謝。不過，我身為社畜的直覺告訴我，有不對勁的地方。”
朱莉笑道：“你少來，不就是打了一個月工嘛。”
展延淡淡一笑：“那位韓姐精神狀態並不好，看起來平時的工作讓她很累。”想起來聖禮秘儀部那倆人趾高氣昂的樣子，展延又補充道，“不僅工作多，她作為協調者，人際關係上應該也讓她積累了不少壓力。”
朱莉似懂非懂，喝了口水：“是哦，韓姐看起來確實很辛苦的樣子。”
“在這種狀態下的人，能夠顧好自已，就已經很不錯了。即使有善心，她也應該明白如何權衡。”展延眯了眯眼，“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想起來，當時她桌面上有很多待處理的檔案。如果我是她，我很難在積壓了大量工作的情況下，去花一個多小時給別人出謀劃策。”
朱莉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道：“阿延，我記得，韓姐是那個外協部的人吧。”
“嗯，是的。”
“我們兩個，現在也是外部協作人員。”朱莉認真看著展延，“有沒有可能，讓我們兩個融入新環境，更好地工作，也是她本身的工作職責？”
展延微微一愣，扶著下巴思索：“確實。你這麼說，倒也說得通。”
“對吧？人又善良，對工作又負責，韓姐這樣的人才應該當隊長呢。”
展延饒有興致道：“沒看出來啊莉莉，你居然能分析出這一點。”
“哼，別小看我，我在家裡吃飯的時候，爸爸也經常提起他工作的事情哦。”朱莉得意地仰了仰頭。
“我記得你爸爸是……銀行職員來著？”
“是哦。客戶至上可是他的口頭禪呢。”
“真是讓人羨慕的工作狀態。正是因為有這樣愛崗敬業的優秀父親，你才會覺得，韓姐也是這樣的人吧。”
朱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裡哪裡。阿延你還是這麼會說話。”
展延微笑道：“韓姐的事，就當是這樣吧。集會所門口的其他人呢，你又是怎麼認識的？”
“嗯……”朱莉一邊回憶，一邊給展延講起了她檢測完資質，回到教堂後發生的事。
展延一邊吃飯，一邊面色如常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兩聲。但沒過多久，展延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嬰兒的，頭髮……”展延目瞪口呆，“你真吃了？”
朱莉面露難色，掙扎著說：“嗯，順勢就。”
兩人一時間都有些倒胃口，沉默地面面相覷。
“阿延，我剛好吃飽了。”
“抱歉，讓你又想起來這件事了。”展延站起身，“我去洗洗碗筷，你先去休息下。”
“噗，沒事沒事。”朱莉忍俊不禁，起身幫忙，“這可能就是你常說的，‘變強的代價’吧。”
“呵，確實。”展延也笑了笑，接過碗筷拿到廚房清洗，繼續道，“你剛才說，儀式結束後怎麼樣了？”
“韓姐被司鐸大人單獨留下來，我們其他人退出了儀式間，在門口等她。這個時候，又來了兩個新的勸誘者。”
展延若有所思：“一個是你之前沒提到過的，福音部副部長吧。另一個呢？”
“另一個是位壯漢，他是除魔一隊的成員。他好像沒跟我說過幾句話，我印象不深。之後我們就下樓了，然後就湊巧碰到了你和牛保強對峙。”
“原來如此。”展延若有所思，手上熟練地刷著碗筷，“我有些模糊的猜想，有待確認。”
“嘻嘻，阿延，這種感覺，好奇妙呀。”站在展延身邊的朱莉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俯身，從下方笑眯眯地仰視著展延。
“嗯？什麼感覺？”展延繼續洗著碗筷。
“跟阿延一起討論著這些事，好像又回到上學時一起坐同桌的時候了。”朱莉眉眼彎彎，“好像……我們在一起分析題目一樣。”
展延愣了愣，也露出會心的笑容：“一會兒我們再針對已知的資訊，好好分析討論一下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