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連夜開車趕到B市已經是凌晨4點。
顧妙芙給之前簡澄惜打過來的號碼回撥了電話。在經理的帶領下,一行人在辦公室見到了澄惜。
簡澄惜因為哭累了,側躺在沙發裡睡著了。因為空調開著,所性也不覺得冷。她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到是顧妙芙,一下子坐了起來。
因為哭了一晚上,眼睛還是腫的。顧妙芙看到好友這個樣子,直接小跑過去,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
等到了好友來接她,簡澄惜已經沒了先前的無助和難受,反而安慰起了顧妙芙。她拍了拍好友的背:“放心,我已經沒事了。”臉上勉強掛著笑,盡力恢復以往的神情,但聲音裡卻還是帶著些沙啞。
“我們現在就回去。”
“好。”簡澄惜乖巧地點頭。
顧妙芙挽著簡澄惜的手臂,帶她出去,只是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輕輕地叫了她一聲:“惜惜”
“嗯?”簡澄惜以為她是要說什麼事 ,轉過頭看她。
“對不起啊。”她眼睛看著門外的方向,嘴裡說著抱歉。
起初,簡澄惜還有點糊塗,不明白妙妙無緣無故跟她說對不起是做什麼。只是當兩人走到門口,她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終於是明白了。
辦公室門外,陸唯看到兩人從裡面出來,轉過身去看澄惜。其實,剛才到的時候,他也第一時間跟著進去了。看到她安然無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看著她哭紅的眼睛,又心疼得不行。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摟進懷裡,可惜現在的他什麼也做不了,心裡的自責,無限蔓延,壓得他喘不過氣。
陸唯退出來後,顧正庭也跟了出去。他是在下了高速,趁著顧妙芙睡著的時候,給陸唯打著電話。
當時的陸唯,已經在路上漫無目的地找了一夜。
等顧正庭開車過去接他的時候,他滿臉憔悴,眼睛裡都是血絲。原本就是清冷性格的人,此刻周身更是冰冷。
感覺到車停了下來,顧妙芙以為是到了,掙扎著要下車。一旁的顧正庭及時拉住了她:“好沒到。”
“啊?沒到嗎?那怎麼停了?”她疑惑地看向他,想知道原因。
顧正庭沒有回答,只是眼睛看了看後座的人。顧妙芙這才發現車裡多了一個人,而且是某個罪魁禍首,陸唯!
“你找他來做什麼?惜惜都被他害成什麼樣了。”顧妙芙氣憤地看向顧正庭,不滿他的決定。
“抱歉。”
著急了一晚上的陸唯,接到顧正庭的電話,才知道簡澄惜還在酒店。此刻聽到顧妙芙對他的指責,他全盤接受,只要惜惜沒事就好。
“好了,先去接人。”
顧正庭打破車裡冰冷的氣氛,重新啟動車子。原本顧妙芙還想再替好友鳴不平,但在看到陸唯發紅的眼睛,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他臉色發白,頭髮凌亂,膝蓋上放著一個書包。顧妙芙認得,這是惜惜的。
顧妙芙擔憂地看向澄惜,怕她受不了。她輕輕拉住簡澄惜的手,叫她:“惜惜。”
簡澄惜回過神來,垂下眼睛,幾秒後苦笑一下。
“沒事,我們走吧。”說完直接經過陸唯沒再管他。
在旁邊跟經理道完謝的顧正庭,拍了拍陸唯的肩,以示安慰。
對方苦笑一笑,點了點頭。
他們是等陸唯拿完行李,辦完退房手續,才開車回A市的。陸唯知道顧正庭是連夜開車過來的,上車的時候他先去開了駕駛室的車門,只是被顧正庭攔住了。
“算了,還是我來吧,你看看自己的眼睛。”說完,直接越過他上車。
其實,後半句話他是故意說給後座的簡澄惜聽的,只是對方像是沒聽見,沒有反應。他同情地看了一眼陸唯,對方此刻正看著簡澄惜。
上車後,陸唯把她的包遞過去。
簡澄惜自上車後,就一直看著窗外,一臉平靜。餘光裡有看到陸唯頻頻地向她看過來,就像現在他把包還給她,但她不想給他回應,也不想去接。
最後還是身旁的顧妙芙替她把包拿了過來。
到達A市,他們先把簡澄惜送回了家。顧妙芙想送她進去,但簡澄惜拒絕了。她不想讓媽媽知道後擔心,而且她現在更想自己單獨待一會。
泡完澡出來,簡澄惜放空自己,靜靜地仰躺在床上。
“叮”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她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手機,是條微信訊息,陸唯發的。
Lu:昨天發生的事我很抱歉,但事實並非如此。你不可以就這樣把我全盤否定,這樣對也我不公平。惜惜,我知道現在你不想理我,我可以先給你時間冷靜。等你想聽我說話了,隨時給我發訊息或者打電話。
看完訊息,簡澄惜的鼻子發酸,眼淚也開始打轉。她沒有回資訊過去,只是將手機關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雖然昨晚折騰了一夜,到現在的她毫無睡意。腦子裡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抬手擦乾。動作間,手不經意碰到了脖子裡的項鍊。她起身坐在床上,手輕輕附上了掛著的小豬墜子。
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把項鍊取了下來,放進了床頭櫃裡,沒有在多看一眼。
晚飯的時候,簡澄惜和父母圍在餐桌前吃飯。今天是週五的家庭日,按約定,哥哥簡澄忯也應該回來和他們一起吃飯,只是等了很久都沒見他回來。後來簡澄惜給他打電話,簡澄忯讓他們先吃,他要晚一點才能到家。
當簡澄惜帶著蘇茵和4歲的蘇立誠回家的時候,大家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帶回來一個女人和小孩是什麼意思。
兩人身上的穿著都很普通,甚至洗的都有點發白,不過都很整潔乾淨。女人一臉素淨,眼神清澈,五官小巧精緻。雖然粉黛未施,但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去親近。身邊的小男孩有點害羞,悄悄躲到了女人身後,又好奇地探出腦袋偷看,眼睛咕溜溜地在他們身上打轉。兩人眉眼相似,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母子。
雖然有點清瘦,但小朋友眼睛圓鼓鼓,眉毛很濃,笑起來還有酒窩,讓人看了很是喜歡。簡母早已經到了含飴弄孫享受天倫的年紀,平時外出碰見朋友家的小輩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羨慕不已。現在見簡澄忯帶了一個回來自然好奇不已。
“澄忯,這是誰家的小孩,長得可真可愛。”林怡笑著看著小男孩,向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要不要過來,奶奶這裡有好吃的。”
說完,讓李嫂拿了糖果盒過來。
4歲的蘇立誠看到盤子裡五顏六色的糖果,好奇極了。一對眸子一眨一閃,機靈可愛。
簡澄惜從林怡那裡拿了一把糖,耍寶似得走到他跟前,蹲下逗他:“看我手裡的是什麼?叫聲姐姐,就全給你哦!”一邊說,手裡握著糖果在他眼前晃了晃。
簡澄忯用手拍了拍蹲在地上的妹妹:“長不大!”
“哎喲!”簡澄惜裝疼,在那叫了一聲。
蘇立誠以為她是真疼,害怕地往媽媽身後躲。蘇茵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給他安慰讓他別怕。
簡澄忯看著兒子膽小敏感的樣子,心裡不是滋味。
“你不是他姐,你是他姑姑。”說話的時候,他語氣平靜,表情淡定,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在場的人裡除了4歲的蘇立誠,都吃了一驚。林怡和簡澄惜在聽到簡澄忯的話後,都愣在了那裡,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簡澄忯的話也讓進屋後就侷促不安的的蘇茵意外,她沒想到他會帶他們回家,也沒想到他會在父母的面前直接表明蘇立誠的身份。要不是他耍手段逼她,她壓根就不會帶著立誠回A市。她會在河渠縣好好教書,會把立誠撫養長大。雖然沒辦法給他好一點的物質條件,但她會用心教他。
假裝沒有發現在場停滯的氣氛,簡澄忯不顧蘇茵的阻攔,彎腰抱起縮在她身後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