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正式開始,賓客們紛紛落座。
臺上主持人思路清晰,談吐曉暢,宴會進行的一切順利。流程最後,簡文儒作為公司董事長,被邀請上臺發表講話。
林怡聽著臺上老公鏗鏘有力的發言,悄悄往澄惜那裡靠了過去,小聲問她:“你覺得汪遠怎麼樣?剛才你汪伯伯對你可是字裡行間都是稱讚。”
簡澄惜狐疑地看著母親,不確定她是什麼意思:“他挺好啊!”
“我是問你對他的感覺!”林怡聽著女兒隨意的回答,只能再次強調。
這次簡澄惜總算明白過來她老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可她跟汪遠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沒什麼感覺。媽,我跟汪遠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林怡有點失望:“好吧。太可惜了!”轉頭又看了鄰桌的汪遠一眼,惋惜道:“媽媽還挺喜歡他的。”
“媽媽,我有喜歡的人。”簡澄惜靠向母親,“等下次,我帶他來見你,好不好?”
“知道啦!”
發言結束,賓客們可以繼續自由活動,大熒幕上開始播放最近一年簡氏各大重點專案的開展成果。
這次來參加宴會的賓客不僅有簡氏內部高層,也有很多是與簡氏有業務往來的合作伙伴。
身為公司行政總裁的簡澄忯從進場開始,就一直忙著推杯換盞,交際應酬。
會場角落裡,訓練有素的樂隊彈奏著優雅動人的旋律。談吐優雅的賓客在小聲交談,不時還有酒杯的輕碰聲傳來。
只是一段突如其來的悅耳笑聲,讓會場裡的人們紛紛停下了交談。笑聲是從音響裡傳出的,專屬於孩子的笑聲,開朗純淨,像山間清泉,叮咚歡暢。
畫面是在一個偏僻落後的小山村,一群孩子在空地上追逐打鬧。當發現有攝像機在跟拍時,他們開始難為情起來。有的不好意思地躲到一邊,有得直接用手擋住眼睛,也有膽子大的,好奇地直接衝到鏡頭前傻笑。原本應該白嫩的臉蛋被熾熱的陽光曬得黝黑,也因缺水很久洗澡而變得粗糙。但那一雙雙水靈靈的眼睛裡卻滿滿的都是童趣,是對外面世界的好奇還有渴望。
這是簡氏集團旗下年初最新啟動的一個萌芽基金公益專案,專案旨在為貧困區域的孩子提供學業資助。
短片拍攝了工作人員最初來到遠東省禾渠縣考察時的畫面,也記錄了這一年裡公益基金在當地的開展的各項實際幫扶。
影片裡是一個月前的新教學樓啟用儀式的尾聲,儀式結束一群孩子奔向嶄新的教學樓。
寬敞明亮的教室裡擺著整齊的桌椅,教室門前的走廊裡掛著著名科學家的畫像,教學樓裡配置了閱覽室、美術室、音樂室等等……
孩子們真誠的笑臉感染了宴會廳裡的來賓,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幾秒的功夫,會場裡響起了如潮的掌聲。
大家紛紛向簡澄忯表示讚許和祝賀。簡澄忯面向來賓,向大家表示著感謝,以及未來萌芽專案將會被持續推廣的信心。
影片接近尾聲,記者隨機採訪了幾位小朋友,問他們:“新教學樓啟用了,你開不開心?”
“開心!不過最開心的是蘇老師!”
“蘇老師……”
“……蘇老師……”
孩子們嘴裡頻繁地出現“蘇老師”,記者好奇他到底是誰?鏡頭跟著是一幫孩子來到教室,裡面有一位老師正在認真地出著黑板報,孩子們一窩蜂地跑向她。察覺到有人靠近,她驚訝地回頭,發現都是孩子們,然後也跟著笑了。最後的鏡頭定格在了師生相擁的溫馨畫面……
徐樂意震驚地看著螢幕裡被一群孩子包圍著的女人,反覆確認,肯定是她!
蘇茵!
自己派私家偵探找了三年的人,她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怪不得自己找了整整三年都毫無音訊。
徐樂意不動聲色地看向自己的老闆,對方表面上還是淡定自若。但她跟在簡澄忯身邊這麼多年,以她對他的瞭解,此刻他的震驚肯定不比自己少!
簡澄惜吃完一小塊芝士蛋糕,覺得有點無聊。她已經跟陸唯約好,他會在宴會結束之前過來接她,只是現在距離兩人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她起身想出去透透氣,門口的服務員貼心地幫她取來外套替她披上。
今天的宴會在位於A市海濱江畔的蘭特國際宴會中心舉行,簡澄惜站在88樓的全景露臺上,悠閒地看著燈光裝扮下的A市風景。
“找了一圈,原來你偷偷來了這裡。”
汪遠看著倚在欄杆上獨自欣賞夜景的簡澄惜,悄悄走近。
簡澄惜驚訝地轉過頭,笑得靦腆:“出來透透氣,我實在不習慣應付這種場合。”說完調皮地吐了下舌頭。
汪遠被她搞怪的樣子逗笑了:“嗯,我也是。所以我也逃出來了。”
夜色包圍了全城,但高樓大廈上裝飾的霓虹燈五彩斑斕,把整個都市照得如同白晝。馬路上車輛如長龍在奔跑,路口的紅綠燈不停歇地交替閃現。
“惜惜。”汪遠猶豫半天,還是決定把藏在心裡的話告訴她:“我有話想對你說。”
簡澄惜詫異地回頭看他。
對方眼神炙熱,專注地盯著她,眼睛裡流露出的深情彷彿能將她吸引進去。
簡澄惜被看的臉微微發燙,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
“惜惜,我之前一個人在國外呆了十年,不願意聽從家裡的安排回國發展。可是現在我很後悔,如果我早點回來,是不是就可以早些時候遇到你。”
深情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從他嘴裡說出來,簡澄惜靜靜地聽著,不知該怎麼回應。汪遠伸出手,牽過她的,走近。
簡澄惜抬頭看他,明眸如水,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蝴蝶撲扇翅膀。
“惜惜,我……”
“對不起。”簡稱惜從他手心裡把手收回來,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對不起,我……”
“我有喜歡的人,他……”
“是陸唯嗎?”
簡澄惜驚訝地看向他,意外他怎麼會知道。
汪遠苦澀地笑:“其實第一次在餐廳認識你的時候,我去洗手間找你,就已經猜到了一些,只是當時還不確定。後來我們在電影院又遇到他,你看到他之後的表情,還有他看你的眼神。”
他搖了搖頭,接著說:“惜惜,我現在特別後悔,如果我可以早一點認識你……”
沒再說下去了,有什麼必要呢?
兩人都沒再說話,四周安靜,只有風在呼呼得吹。
“你先進去吧,太冷了。”汪遠怕她凍到,提醒她進去。
“那你呢?”
汪遠笑了笑:“我再一個人待會,好嗎?”
“好。那你也早點進來,別吹太久的風。”
“嗯,進去吧。”
既然不能給他承諾,那還是儘量保持距離,簡澄惜提起裙襬離開露臺。
汪遠一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轉角。其實他基本能猜到結果,但還是選擇說了出來,就當是給自己畫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