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月華閣後,沈皓月就開始很少出門了,也不再出現在眾妃子和江賀褚的視線裡——她對外宣稱是在減肥。

沈皓月現在的目標很明確,等過了這個月,她就“減肥成功”,然後從此以那一具身材纖細的模樣出現。沈皓月在屋子裡偷偷轉換了一下形態,鏡子裡那張臉連沈皓月自己都覺得百看不厭,甚至越看越好看,她就不信江賀褚會不喜歡。

沈皓月向來是個記仇的人,沈婉柔和姬含煙做的孽,一定要百倍還給她們。

打著減肥的幌子,沈皓月躲在月華閣裡吃得比誰都開心,一邊吃,一邊聽著青梔在一旁將最近宮裡發生的事情。

沈婉柔更加得寵,她和姬含煙兩人在宮裡也愈發囂張跋扈。在這後宮裡,現在唯一可以與她們的得寵程度相比的就是南伽,而前幾日,南伽在中秋節的夜晚憑一支“祭月舞”從常在一躍成為貴人。

沈皓月叫來了夏明熙,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夏明熙聽見沈皓月要參與到爭寵中去,臉上似乎露出一絲難過,但她卻還是露出笑容鼓勵沈皓月。

“明熙,你說,我要是去爭寵,南伽會是什麼反應?她前幾日又剛升了貴人,會和我有矛盾嗎?”

夏明熙眨了眨眼睛,然後思考了一會兒:“我總覺得……她雖然一直在爭寵,但看起來卻不像是對皇上很在意呢?”

沈皓月點了點頭,“你也看出來了。我也總感覺她爭寵的目的不純,包括連她進宮,我感覺都另有其因。”

但現在似乎還不是糾結這件事情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將自己的計劃付諸行動。

回到月華閣的第三天,沈皓月的宮中就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聽說沈常在開始減肥了?”姬含煙用戲謔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沈皓月抬頭打量了她一下,又埋下頭繼續吃午飯。

姬含煙對沈皓月的忽視感到很不滿意,她徑直走過來,站到沈皓月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沈答應,這樣吃可是減不了肥的,要我說,還是去冷宮裡再多住住瘦得更快。”

說完,姬含煙和沈婉柔同時笑起來。沈婉柔也應和道:“是啊,這去冷宮住了沒多長時間,臉倒是看著小了一圈,若是沈答應想瘦,那我倒是可以和皇上說一聲,讓你再進去呆上幾個月,保準出來的時候瘦得皮包骨頭。”

沈皓月絲毫不搭理她們的廢話,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這一舉動迅速惹怒了沈婉柔。

她抬手直接從沈皓月面前掃過,一瞬間,桌上的碗碟都掉到地上摔了個稀碎。

一直在隔壁時刻注意著沈皓月屋中動向的夏明熙按捺不住了,她狂奔過來擋在沈皓月面前,朝兩人罵道:“你們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欺負後宮妃子可是要受罰的!”

姬含煙和沈婉柔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忽然間笑個不停。

“這位妹妹,這麼小的年齡,怕不是還沒懂事吧?受罰?我們現在就是將她腿打斷都沒人會罰我們!”沈婉柔輕蔑地看了一眼沈皓月,“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了都不會有人在乎。”

“你胡說!”夏明熙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口不擇言地說道:“你們兩個惡毒又醜陋的女人,你們遲早會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沈皓月都愣了,她也沒想到夏明熙會說出這樣的話,姬含煙和沈婉柔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僵,半晌後,姬含煙忽然冷笑了一聲,然後厲聲喊道:“來人,把她們倆給我綁起來!”

聞言,後面立刻走來幾個大漢,看來她們倆本身就是有備而來。

沈皓月和夏明熙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很快就被五花大綁起來,嘴裡也被塞上了布條,沈皓月看見姬含煙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大漢就將自己和夏明熙扛起來朝外面走去,兩人只能“嗚嗚嗚”地吼著,卻又說不出話。

姬含煙補充了一句:“對那個年紀小的下手輕點,她是將軍府的女兒。”

天寒地凍的深秋,沈皓月和夏明熙被扒掉了披風,只穿著薄薄的裡衣被迫跪在一個荒蕪的池塘邊,夏明熙被扔到了一邊,那幾個大漢從一旁拿來了水桶,從池塘裡舀起一桶水,對著沈皓月就從頭頂潑下。

冰涼刺骨的池水潑下的一瞬間讓沈皓月差點喘不過氣,衣服上的水也眼看著結出霜花。

沈皓月嘴唇凍得烏黑,跪在結冰的地上不斷髮抖,一旁的夏明熙只能一邊做著無畏的掙扎,一邊哭著看著沈皓月。

一桶水又從頭頂淋下,沈皓月的神志卻愈發清晰。

這就是寵妃的特權,姬含煙和沈婉柔的特權。只要看哪個妃子不愉快,哪個妃子忤逆了她的意願,就能隨意地將其處置。無視宮規下狠手,而那個沒有倚靠也不得寵的妃子只能任由欺負。

沈皓月心裡的恨意更加強烈,她的決心也更堅定。

沈皓月得了一場重感冒,高燒昏睡了兩天,而青梔用盡所有的辦法也沒能拿到一點點藥,最後是沈皓月清醒後自己從紅包群裡弄來的。

之前被打得滿身是傷丟進冷宮本就傷了身體,在冷宮裡吃得太差,又每天受凍,還被沈婉柔和姬含煙下了藥,這次再被冰水一潑,高燒兩天,沈皓月的身體已經傷到了根本。

高燒退去後,若不是夏明熙拿出自己的從府裡帶來的私房錢給沈皓月多加了些補身子的菜,沈皓月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得過來。

還有個令她疑惑的事情是,就算是經受了這樣的折磨,這具身體上的肥肉還依然像是永遠粘在了骨頭上一樣沒有減少。換做前世,沈皓月若是大病一場定能瘦不少,但這具身體卻是如此反常。

若是說沈皓月,那姬含煙和沈婉柔頂多是將她當做發洩和欺負的工具的而已,真正被她們當做敵人的,還是南伽。

這次沈皓月高燒之後,她們倆就消失了,沒再來月華閣找過麻煩。按照沈婉柔的性格,沈皓月知道之前在晚宴上自己讓她畫畫那樣出醜,她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而現在她這樣安靜,就一定是有更大的陰謀在醞釀,果不其然,很快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