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乎朕的意料啊。”江賀褚摸了摸鬍鬚,微微點了點頭,“那朕再考你最後一句。”

沈皓月則滿眼期待地望著眼前半透明的紅包群螢幕。

“好不廢過。”

月牙兒:【好不廢過!!!】

秦遙:【惡不去善!!!】

“惡不去善。”沈皓月答道。

江賀褚深深地點了點頭,“答得不錯。”

沈皓月長舒了一口氣。

“沈答應可還記得這話出自哪本書?”

沈皓月一口氣沒出得完,差點被梗死。

月牙兒:【這句話出自哪本書?!】

秦遙:【《左傳》。】

“回皇上,出自《左傳》。”

“沈答應果然是與尋常女子不同,這些書,是誰給你讀的?”

“是臣妾自己在府中的書房找來讀的。”是秦遙姐姐從百度裡給我給我讀的……

“好!沈答應果然滿腹經綸,看來是朕屈才了。正好你的姐姐也封了常在,你也就一併晉為常在吧。”

沈皓月一驚,沒想到她第一次晉位份竟然是透過這種方式?!

一旁的沈婉柔氣得臉色鐵青,姬含煙的表情也相當難看,只有夏明熙開心地偷偷鼓掌。

位份晉了純屬意外,沈皓月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沈婉柔。想讓她出醜,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

沈皓月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該她的回合了。

“皇上,其實與姐姐比起來,臣妾實在不算什麼。姐姐不僅琴彈得好,作畫可更是一絕呢!臣妾以前在府中的時候,姐姐就時常獨自在屋中作畫到深夜,只可惜不曾給妹妹看過。”

“哦?竟有此事?”江賀褚轉頭看向沈婉柔的那一瞬間,沈婉柔臉上有些失控的表情沒藏得住。

“臣妾……”沈婉柔臉上的苦笑難看至極,她試圖想反駁什麼,但江賀褚已經繼續說道:“看來你們姐妹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既然如此,不如今日就再花些時間,請嫻常在作畫一幅吧!”

看見沈婉柔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沈皓月實在想笑。

沈婉柔有幾樣最拿不出手的東西,第一是讀書,第二是畫畫。小時候學畫畫,沈婉柔因為將一隻老虎畫成了貓,被教課的老師嘲笑後就氣得再也不畫畫了。

所以沈皓月現在才故意這麼說。既然沈婉柔先朝她發難,那現在就該她反擊了。

沈婉柔臉色白得像紙,她又急又怕,但紙和筆已經遞到了她面前。

“嫻常在就以今日後宮晚宴為主題,作畫一幅吧。”

沈婉柔哆嗦了半天,才終於答道:“是……”

沈皓月滿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江賀褚也將視線移到南伽身上。

“南常在覺得今晚的飯菜如何?可還合胃口?”他向來對南伽都格外關心些。

南伽也是個高冷的,即便是面對皇帝,她也沒什麼笑臉:“還行。”

江賀褚也不在意她禮不禮貌,只是滿眼寵溺地說道:“若是不喜歡,晚上朕叫人做了你吃得慣的東西送到驚鴻殿去。”

“臣妾多謝皇上。”嘴裡說著謝,實際上卻滿是敷衍,她甚至說話的時候都沒看江賀褚一眼。

一旁的夏明熙看向南伽的眼神裡又多了一絲欽佩。

忽然,沈皓月聽見了紅包群裡有人私聊她的聲音,看了一眼對面的沈婉柔還在焦頭爛額不知從何下筆,沈皓月放心地開啟了紅包群。

秦遙:【月牙兒,你是不是在皇宮裡呀?】

月牙兒:【妃子不在宮裡還能在哪裡呢……(委屈臉)秦遙姐姐有事嗎?】

秦遙:【嘿嘿。】

月牙兒:【???】

秦遙:【那個,我想嚐嚐宮裡的好吃的,嘿嘿。】

月牙兒:【明白!】

沈皓月鬼鬼祟祟地抬起頭,掃視了一眼桌上,將那盤還沒動過的糕點和東坡肘子偷偷朝自己這邊挪了挪。

【月牙兒傳送了一個紅包】

秦遙:【愛你麼麼麼!】

夏明熙剛剛將筷子伸過來,看見空空如也的桌面,她的筷子定格在了半空中。

“皓月姐姐,東坡肘子呢?”

沈皓月疑惑地看著她,“什麼肘子?沒見過啊?”

忽然,廳中響起了南伽的聲音:“不知嫻常在的畫,作的如何了?”

這句話一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拉回了沈婉柔身上。沈皓月看見沈婉柔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姬含煙也在旁邊緊張得眼神都有些飄忽。

但南伽卻像什麼也不知道一樣繼續說道:“臣妾雖入京沒有多少時日,但也早就聽聞過沈家長女的畫技驚人,尤其是擅長人物繪畫,今日皇上出的題應該也正好是嫻常在最擅長的。臣妾已經迫不及待想一睹嫻常在的大作了。”

沈皓月心裡也開始佩服起南伽來,沈婉柔畫技好的事情不過也是她剛剛才編出來的,南伽竟然就能這麼順暢地配合她,還編得有鼻子有眼。

如此自然的演技,如此驚世的美貌,放在現代一定是得拿個小金人才行的。

沈皓月看見沈婉柔有些顫抖地放下了筆。

江賀褚也問道:“嫻常在的畫,完成得如何了?”

沈婉柔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地說道:“臣妾,臣妾今日狀態不佳,這畫怕是不便拿出來予大家觀賞了。”

“姐姐這是哪裡的話?”沈皓月笑得人畜無害,“姐姐在府中就總是這麼說,但誰不知道姐姐天賦異稟呢?就算是偶爾發揮不佳,也比我們不知強到哪裡去了。”

江賀褚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嫻常在也就不用謙虛了,拿出來讓大家欣賞欣賞吧。”

沈婉柔正是慌亂地時候,沈皓月發現了一旁的姬含煙將視線移到了一旁的茶水上。

完了!姬含煙想假裝碰撒茶水把畫弄壞!沈皓月還沒反應得過來,南伽卻忽然起身。

“嫻常在性格有些內向,便由臣妾來向大家展示嫻常在的畫吧。正好臣妾從前生活在西疆,對這京城的畫法不甚瞭解,今日也算是長長見識。”

江賀褚點點頭,“好,那就由南常在來吧。”

姬含煙迅速地撞向那杯茶水,南伽卻一個大步跨到沈婉柔面前,先一步將那畫搶了過來。

茶水撒到了地上,而畫已經被南伽拿在了手裡。沈皓月看見南伽背對著皇帝對姬含煙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微笑。

那一刻沈皓月是真的有被南伽狠狠圈粉。

周圍的丫鬟連忙擦拭地面,而南伽則看著那幅畫,微微皺起了眉頭。

“南常在這是什麼表情?”江賀褚不解地問道。

南伽將那幅畫舉起來展示給廳中的妃子,那畫上看起來畫的是幾塊石板旁邊蹲了一大群螞蚱,沈皓月看了半天,才又忽然想起了江賀褚出的題目是畫這晚宴盛況。

沈皓月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正要止住笑聲,卻發現周圍不少人都在偷笑。

南伽又將那畫拿給江賀褚看:“皇上,難道京中盛行的是……這樣的作畫風格?”

江賀褚的表情也一噎,他像是不敢相信地又看了一眼那畫,再將眼神移向了沈婉柔,“看來……嫻常在今日的狀態,的確相當不佳啊。”

他在相當兩個字上重重地一咬,想必是將沈皓月和南伽編出的傳聞當做是沈婉柔在京中散佈的謠言和自我吹捧了。

江賀褚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剛才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蕩然無存。

沈皓月注意到沈婉柔看南伽和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們倆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