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曻!”蘇言蹊看著不遠處跑得只剩下殘影的某人,她怒喊。

對方停都不帶停,蘇言蹊咬緊牙關,只能加快速度,追上去。

很快,她們來到了清山醫院。

陸景曻翻過窗臺,進到某間病房,他感受一番,明顯感覺到強烈的壓抑。

他試著開啟驚悚遊戲頁面,但還是不能。

強烈的不適感讓他轉過身要原路返回,蘇言蹊與他擦肩而過。

她眼眸空洞,猶如行屍走肉般。

陸景曻看著她走到門口把門開啟,往一個方向走去。

“真正的目的是蘇言蹊?”

他心底想著,跟上去。

醫院天台。

秦教授撐著雨傘,眺望著遠方。

他眼底積滿淚水,眼珠上的血絲極其明顯,哀嘆道,“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

秦教授疲憊不堪。

孩子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最看重的安渝也早就死了,被另一個心懷不軌的靈魂所取代。

國家的希望漸漸的消散,而他迷茫了。

秦教授抹了把老淚,“我們都是書中人,何談抵抗命運?”

他也是收到安渝電腦那邊定時釋出過來的研究資料後,從中看到暗藏的信,才想起來了這一切。

他,秦博銘!

以旁觀者身份,靈魂隨著蘇憶晚重生了17次!

每一次他都是在蘇憶晚快死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現在...

秦教授心臟一陣絞痛。

這一次,她死後還沒有重生,意味著,這是最後一次了!

孩子們終究還是沒能逃離命運的安排。

秦博銘看向夜空,天道是自私的。

腳步聲突然從身後響起,他神色凝重。

“教授,你怎麼在這裡?”

安渝看著秦博銘的背影,語氣帶著惡意。

秦博銘壓下心底為孩子們報仇的恨意,回道,“沒什麼,小...小渝啊,行李準備得怎麼樣?”

“準備好了,等他們到就可以走。教授你為什麼背對著我?”安渝走上前去。

秦博銘調整好狀態,先一步轉過身,“就是想到晚晚這孩子走了,有些難受。”

安渝表面露出難受的神色,內心卻用最噁心的詞彙侮辱著蘇憶晚。

“那教授,我和景念進地下基地後,還是和以前一樣,跟著你做研究?”

安渝心中已然想到了無數種毀掉地下基地,無數種毀掉華夏,無數種帶著某國再次侵略的方法。

他就是天生壞種。

秦博銘聞言,臉色微變。

他能猜得到對方沒安好心。

“教授?”安渝見他臉色不好,再次懷疑起他可能知道什麼事。

秦博銘迅速調整好表情,淡淡道,“這件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長江後浪推前浪,有天賦的孩子都被帶回基地了,像他這樣的老東西也不多了。

安渝有些不滿,不過就算和他實際操作偏移了一點,也能毀掉整個基地。

先在基地裡散發點這個世界未曾有過的病毒,當所有人都染上時,只有他還健康著,看著他們痛苦哀嚎。

為了不引起懷疑,演戲染上是必然。

嘖,這樣顯得仁慈。

可以再散發些別的病毒,爭取每個人都擁有好幾種病。

他還要挑撥離間男主和他們之間的關係,讓男主選擇拋棄這個國家。

還可以留幾個身材完美的絕美女人,玩膩後拿來當物品賣掉。

女人被睡了之後都是廢品。

“你還有什麼事嗎?”秦博銘看著他,儘量壓抑著情緒。

安渝再次上前幾步,伸出手拍到了秦博銘的肩膀,低聲湊到他耳邊,“你覺得呢?”

秦博銘身體一僵,只是沒輪到他做出反應,安渝的拍肩膀轉而變成掐住他脖子。

“教授,我想了想,感覺還是把你殺了吧,畢竟,我可不想你用自已的聰明才智去拯救這些愚蠢的華夏人。”

他眼底藏著癲狂和嗜血。

“你...”秦博銘呼吸不上來,拼命拉扯著他掐上來的那隻手。

安渝提起他,猶如提著一隻弱雞。

雨傘早已掉落在地,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老人的身軀。

“聽說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有著一顆愛國的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我現在就挖出來看看?”

安渝把他手中的雨傘扔掉,那隻手直接貫穿了老人的胸部,血液濺到牆和地板上,雨水沖刷著。

而手中抓著還在跳動的心臟,尚有餘溫。

他鬆開了掐脖子的那隻手,老人破敗的身軀倒落在地,血液不斷從傷口流出。

秦博銘眼睛瞪得很大,嘴唇微動,可也無力而言,只能含恨而逝。

安渝瘋笑著,提起心臟,用雨水來洗乾淨它,打算留著以後給高景念煲湯。

他把心臟收好,然後拖拽屍體,把它從天台扔了下去,落水那一瞬間,被水中的變異生物撕咬進肚,就此毀屍滅跡。

“別玩了,驚悚遊戲已經發現了我的真實目的,在她和那群外來者還沒有到達醫院之前,這件事必須要完成。”

天道語氣帶著焦急。

安渝瘋笑道,“那就把那群人全殺了。”

...

安靜的走廊裡,除了蘇言蹊和陸景曻之外再無一人。

他遠遠跟在蘇言蹊的身後,同時警惕著四周,每個病房都有可能存在著危險。

“你怎麼了?!”小鬱化身成小女孩,試圖攔住蘇言蹊的步伐,被一巴掌呼到旁邊。

小鬱穩固身形,再次攔住她,這次它用上了全部的實力,終於是攔住了。

天道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揮手把小鬱給打到了牆壁上,控制了它的行動能力。

高景念從406病房中走出來,原本想走樓梯,卻發覺身體再次控制不了。

他轉過身,走過去,迎面而來的人只有蘇言蹊。

他被對方的顏值所驚豔到,只是因為之前見過了竹落的驚世容顏,情緒才沒那麼大。

小鬱情緒激動,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它不能任由壞人奪取氣運之子的氣運!

它再次釋放出空間之力,其中還蘊含著天道之力,硬生生在高景念和蘇言蹊兩人之間建立了一道透明的牆壁。

就在它精疲力盡,放鬆警惕之時,牆壁出現了裂縫。

它眼睜睜看著牆壁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不要!”小鬱再次崩潰。

自它誕生於這世間,它便知道了自已的責任與使命。

靈鬱草要治療那些心理有創傷的可憐之人,同時也要守護好那些氣運之子。

每一棵靈鬱草都是萬年難遇,每一次誕生都意味著這世間的可憐之人眾多。

而它只是靈鬱草中修為最低的,但同樣也心懷善意。

在它沒有遇到蘇言蹊之前,它就在努力著提升修為,因為它想幫助那些人。

小鬱知道,自已沒有傳聞中那麼強大,可是看到那些被它治癒過的人都露出笑容,它就也跟著開心。

這一次,它輸了。

雪白色的花盛放而開,無數光球從中飛出,散發著治癒的香味。

小鬱知道,它真的贏不了。

它願意犧牲自已,換取一線生機。

天道自然察覺到了它的想法,天道之力衝向它,小鬱未能成功釋放,被那力量擊落在地,花瓣只剩下一片,葉片焦黑,軀體也斷了一大截。

它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作為靈鬱草的它內心悲痛欲絕,但它治癒不了自已。

黑色影子映在地上,它被一個人撿起。

陸景曻看著半死不活的它,也找不到治療的方法,就先放進竹落之前給的空間玉鐲裡,往那一堆靈草那邊放。

空間玉鐲裡,某個掃把圍著半死不活的小鬱轉了十幾圈後。

它釋放出靈力,把附近的最高品級的靈草全部搞成粉末,融進了小鬱體內。

“傻草。”掃把不禮貌的說了句。

小鬱也不敢反駁,再加上受傷極其嚴重,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在外,天道時刻盯著陸景曻的行為,只要他做出什麼,她就會及時阻止。

陸景曻靠在牆上,神色淡漠,看著蘇言蹊。

天道見他沒有想要幫忙的想法,鬆了口氣,如果他真要做,她還真不能抵抗了。

她要用所有的天道之力去牽紅線,差一點都有可能失敗遭到反噬。

就是,靠太近了,有點擔憂誤傷他。

天道看著陸景曻那張帥臉,傷就傷了吧,還是親兒子重要。

“陸景曻mmp*%*”蘇言蹊內心一陣特殊的問候。

那透明的牆壁碎了,無數碎片散落而下,穿過了蘇言蹊的身體,同時也波及到看熱鬧的陸景曻。

高景念被控制著伸出了手。

蘇言蹊同樣也伸出了手,一根血色的紅線從她手腕中鑽出,緩慢爬動。

天道興奮著,眼底帶著即將得逞的喜悅。

高景念突然抓住了自已伸出去的那隻手,強迫著收回去。

“我這是為了你好!”天道不顧高景唸的想法,再次使用天道之力控制住他。

高景念與天道在無形中進行了一場較量,可天道作為他的母親,誰贏已明顯。

“我是你的母親!你的一切都應該由我來安排!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你的人!”

天道邊說著,邊控制著他。

高景念眼底是絕望,他從開始到現在聽著天道母親的話,於是不斷想要脫離控制。

從小父母就對他和妹妹不管不顧,冷漠對待,形如陌生人。

對他而言,唯一的家人只有妹妹。

他曾期盼著父母的施捨,漸漸的就不再期盼,而是努力讓妹妹不像自已那樣沒家人愛。

自稱他母親的或許就是所謂的神,可他一點也不稀罕,甚至排斥。

他想要的是與他相互取暖的妹妹。

他的人生應該由自已決定,他的妹妹也一樣。

沒有人可以嘲笑她,沒有人可以侮辱她,他的妹妹和誰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

如果她真的把我當親孩子,那就求你,把我的妹妹還給我。

他看著那條即將到來的紅線。

“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孩子,那你就把我的妹妹還給我!”高景念眼眶流出淚,心底的思念達到巔峰。

天道也生起氣,“都是那個安渝的錯,就是因為他,你才會忤逆我!”

“我才是最愛你的!我都是為了你好啊!聽我的!聽我的!母親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放棄你的那個所謂的妹妹!她的思想和身體都是骯髒的!她不配做你的家人!”

天道用盡全力,高景念疲憊不堪,意識逐漸消散。

他隱隱約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哥,不要睡。”

那是他妹妹的聲音。

高景念最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哥。”高姍姍看著這一幕,心底恨意飆升,全身散發出黑氣。

天道也沒時間處理高姍姍,她要全神貫注促成紅線的連線。

陸景曻在旁看著熱鬧,心中也想著能不能破壞,他不想讓這玩意得逞。

但很明顯,他做不到。

他想到了竹落,莫名覺得會有轉機。

陸景曻往後退了幾米,繼續看。

醫院之外,摩托艇從遠處飛駛而來。

安延看到近在咫尺的醫院,不敢放鬆,他觀察著四周,防止意外。

很快,摩托艇靠岸了。

安延翻窗進病房,同一時間把摩托艇收入揹包,順帶又掏出了一把手槍。

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他的順風耳能清晰聽到整個醫院的聲音,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沒有人說話。

只有呼吸聲。

就在他打算聽得更仔細時,耳邊忽然出現了一道刺耳的抓在鐵門上的抓撓聲。

他的耳朵流出血液,滴答,滴答,滴落在了地上。

他成了聾子。

“...”安延強忍著痛意,突然聽不到聲音令他不自覺升起來自未知的恐慌感。

他拿出治癒丹吃下,耳朵也不再流血,只是聲音還是無法聽到。

安延觀察著四周,一道黑影從門口閃過。

他沒有出去看,以防被偷襲。

他屏住呼吸,時刻盯著那扇門。

他視線往下移,地上多了一道影子,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後。

“第一個。”安渝瘋笑著說,頂在他後腦勺上的槍,扣動扳機。

安延被射穿頭顱,徑直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