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瓔盈從康玉愫那裡出來之後,直奔房屋裡去,她想起那封被她故意斜放著的信,本來是打算試探顧珧的,現在到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咒。

她得趕在顧珧回房前把那封信藏起來,這樣想著,腳步又快了幾分。

雪後初晴,乍暖還寒,日頭漸落,陣陣涼風吹來,小臉吹的冰涼涼的,她卻感覺不到冷,背上和額頭還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夫人,咱們要走這麼快嘛?侯爺興許還沒回去呢,也不用這麼著急。”

林惜自己練武功走這麼快倒無所謂,看著任瓔盈走的辛苦,還在堅持,以為是著急回去見自家主子,想勸她走慢點。

想念主子倒也不用走這麼快,小心累著主子會心疼的。

主子要是知道估計會開心的。

真是苦盡甘來啊!

以前她是跟在主子身邊的暗衛,夫人對待主子冷冰冰的,不像是對待自己的丈夫倒是像對待一個客人一樣。

夫人失憶之後,對主子好多了,至少主子能夠回房裡睡的次數變多了,也不隨便殺人了,都交給他們這些下邊的人去做,美名其曰“積德”。

“沒事,我就是覺得外邊有點冷想早點回房裡待著。”任瓔盈氣息不穩,心裡急得像熱鍋上豆腐。

“那小姐我們趕快回去吧,小心著涼了。”翠竹擔心她在外邊著涼,腳步邁的飛快,氣喘吁吁。

到了屋子,任瓔盈氣息一時凝住。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投影在屏風上。顧珧正在床前更衣,聽到幾人匆忙的腳步聲,穿衣的動作頓住,低沉的聲音不威自怒“出去。”

聞言,任瓔盈的腳邁進了房門又收回。

那她等會兒再回來。

顧珧也在透過屏風看她,見她又轉身正打算離開,無奈開口“你進來。”

林惜的手搭著翠竹的肩,小聲嘀咕一句“不用猜了,說的肯定是我倆,咱倆趕快找個涼快的地方偷懶去。”

“喝酒,想去不?我請你。”林惜邀約。

“喝”翠竹爽快的答應。

她家小姐從前偶爾會喝酒,她跟著也會喝一些。

氣氛有些凝固,只剩一些衣服的摩挲聲傳出。

這會兒,就留任瓔盈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在說她,輕手輕腳的進去,衝他甜甜一笑“夫君。”

顧珧斜睨了她一眼,面無表情,見她杵在那裡不動,繼續道“過來幫我。”

她還未來得及朝床上看,聞言也只能過去幫他。

不過,任瓔盈也只能做點簡單的事,扯扯衣服,幫他把衣服捋平。

她也有婢女,平日裡大多有她們伺候自己。

顧珧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越是湊近越清楚,任瓔盈認真湊近嗅了嗅,確實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正當她疑惑的之際,頭頂傳來磁性的聲音“你在聞什麼?我身上可有什麼別的味道?”

任瓔盈唰的一下抬起頭來,眼裡都是不可置信,手指指著他哆嗦著:

“你剛才去幹什麼了,怎麼身上有股血腥味?”

“剛殺完人回來,正換衣服你就回來了。”顧珧湊在她耳邊,故意壞壞的開口。

“夫君你又開玩笑了。”任瓔盈勉強扯出一個牽強的笑。

他很愛開玩笑的,一定是這樣的。

這樣想著,仍避免不了小臉有白上幾分。

“不聽話就把你也殺了。”顧珧撈起她的腰,壓向自己,不客氣的重重的吻上她的唇,反覆品嚐……

吻著吻著,嘴裡嚐到鹹澀的味道,顧珧恍若初醒,拿手給她擦去眼淚“怎麼哭了,嚇到你了?”

任瓔盈剛剛看到了床上那個被拆開的信。

他都看到了。

他真的要殺了她。

“你要殺了我。”任瓔盈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到床上也不理他,坐在那裡越想越傷心。

反正都是要死了。

怎麼死都一樣。

她一覺睡醒就到了這裡,也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本來以為自己過的挺好的,結果還不如她之前沒出閣的時候。

都是十年後的她做錯了事,為什麼要她來承擔。

嗚嗚……

“別哭了,我不殺你了好不好?”顧珧也坐下來哄她。

他不就嚇唬了她一下嘛,怎麼哭成這樣。

看著怪可憐的……

“我一醒都告訴我們成親了,可沒人問我願不願意,我活的連個狗都不如……”

任瓔盈自己哭自己的,不搭理他。

“哪裡活的不如狗,我對你不好?”顧珧眉頭一皺,語氣放柔和了幾分。

他對她有那麼不好嗎?

連狗都不如。

小沒良心的。

吃好的、用好的、還要使喚他,就這他還不好。

“小狗還有自由,我的夫君對我要喊打喊殺,人總有一死,要麼有尊嚴的死,要麼就有骨氣的死……”她越想自己越傷心,淚止不住的流。

“剛才騙你的,我受傷了才換的衣服。”他也不敢繼續在逗她,跟她解釋清楚。

都怪他這張爛嘴,不會說話。

媳婦又哭了。

“別哭了好不好?眼睛會疼的。”他一個大男人著實愚笨,也只能說出這樣的理由讓她別哭。

他現在都甚至想去學習一下如何哄女孩子……

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