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強大了吧...草上飛...”

桐生院的神色絲毫沒有緩解,一直保持著震驚。

在衝過終點線的那一剎那間,草上飛的領域以她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染成了深邃的藍色。

緊接著,逐漸扭化作了無數片藍色花瓣。

眨眼之間,那些藍色花瓣如同雪花般飄落下來,然後漸漸消散於無形之中。

面對歡聲不止,草上飛什麼都沒說,只是深深向觀眾鞠躬而已。

看到這一副場景,唐元抿了抿嘴,表情凝重的點點頭。

“贏了...”

“原本這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緩緩地轉過頭,再次凝視著那份躺在身邊的檔案。

每一個字、每一行都像是一把重錘。

棋子...是我嗎?

完賽時間2.32.1

一著 草上飛,二著 目白光明,三著 黃金旅程。

有馬紀念,結束。

......

眼神緩緩掃過四周,仔細地打量著此刻置身其中的這個房間。

從目測來看,這裡大概有一個普通室內客廳那麼大。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靜默,帶著壓抑和沉重,如同一層看不見的陰霾籠罩在他們頭頂上方。

唐元倚在靠背上,看著經過自已手上審批過的檔案。

只不過是上面的內容被稍稍增添了些新東西。

“現在明白我說的意思了嗎?”

在唐元面前,衝野那冰冷而又淡漠的聲音,如同一股寒風吹過整個房間。

語氣中沒有絲毫情感波動,冷酷且無情。

雙方互相觀察著,一言不發。

“你應該知道結果吧,如果把所有過錯都歸咎到你身上的...結果。”

唐元的眼神略微凝滯了幾許,笑著歪過頭。

“那位可就除了生物學外都被開除人籍了。”

“間接害死一位賽馬娘,又開始挑撥對立,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原諒的吧。”

衝野將臉微微一側,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亮光。

“看來你的訊息確實不慢。”

“那一位,在昨天就去世了,有馬紀念的那一天。”

聽完衝野的這番話後,唐元沉默不語,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深邃而平靜地凝視著前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時間過去一會,衝野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帶著幾分無奈。

“現在真相是什麼變得不重要了,需要有人為這件事付出些犧牲。”

“而你,就是所有人推出來的...”

“內鬼。”

......

轉眼之間已過三日,但奇怪的是,唐元卻並未現身於特雷森的任意角落。

他彷彿人間蒸發一般,唯一能證明其存在的痕跡便是留給好歌劇那封簡短的書信——信上隻言片語地表明自已正在休假。

有馬紀念過去,看似沒有發生著什麼。

“的確,只不過現在要做些什麼了。”

夕陽之下,衝野獨自站在售貨機的前面。

他伸出右手輕輕地擦拭著剛剛被特別周飛起一腳踢中後流出的鼻血,左手則慢慢地解開了裝著棒棒糖的袋子。

剛將它放進嘴裡,衝野便聞到了從後方傳出的煙味。

“我現在還沒有心思來跟你對付,六平老頭子。”

老人頭戴一頂樣式極為古舊的紳士帽,手指間輕輕夾住一支剛點燃不久的香菸,煙霧緩緩升起,模糊了他那張面龐。

“我們來聊一聊吧。”

...

六平的眼神平靜如水,靜靜地凝視著對方,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邃而不可捉摸的氣息。

那根菸在六平手指間輕輕晃動,菸頭處的火光閃爍不定,如同他心中微弱的思緒。

“雖然已經退休了,但是這件事我還是應該插上一嘴。”

周圍的空氣彷彿突然凝固一般,時間也似乎停止了流淌。

“你是不應該插手這件事的,老頭子。”

“或者說,你跟我在一起聊天都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衝野大嚼起嘴中的棒棒糖,腳步變得沉重起來。

“沒有什麼無所謂的事情。”

“既然這件事牽扯上了無數像她一樣的賽馬娘,我就不會坐著不動的。”

兩人走進了樹林深處,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最終停留在一條面對人工湖的長椅上,兩人不約而同地坐了下來。

“現在到什麼地步了,有沒有挽回的餘地之類的...”

六平看著眼前的人工湖,突然問道。

“幾乎沒有。”

“即使內部都知道這是冤枉的情況下。”

人們依然只是為了一個結果喋喋不休。

不用對錯,不用理解。

只會相信自已看到的一切。

“因為主流媒體在我們手上,現在反而顯得像是強權一樣。”

“那你應該知道真正的問題是誰吧?”

六平伸出手,指尖將菸灰彈入面前的草地上。

“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就夠了,不用再告訴我了。”

他不會關心訓練員亦或者高層的想法是什麼。

他只會去搭建一個,讓所有賽馬娘都能在一起的方舟。

“我會做出一些事情的。”

他的手上握著某人給他的御守,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只留下衝野一個人坐在這裡。

“啊...”

“真是麻煩。”

“接受清算的人,可不應該是他啊。”

衝野盯著下方的黑暗的湖水看了一會,直到看見倒映的星辰,閃耀著異常的光輝。

明亮,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