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堇茗淡定自若地抿了幾口,感覺嗓子好些了身子往後一傾又靠回了原來的地方。
“你不怕我們?”
為首的男子開口問道,眼前的小姑娘也才十歲出頭,按理說,被人打暈了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手腳被捆住,眼睛也蒙起來了,她應該是嚇得大哭不知怎麼辦才好。
可面前的小姑娘很淡定,像是洞悉全域性的樣子。
“不怕”
初堇茗嗓子舒服多了,開口答道,
“你們綁我,無非是想用我要挾將軍府,換些條件,一旦我有任何不測,你們不僅什麼都拿不到,所有人也都不會有命活著離開這裡”
“大叔,你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動我”
為首的男子安靜下來,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
初堇茗暗暗捏了把冷汗,其實她也就是賭一把,還真不敢保證這些人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他們既然敢綁自己,已是決定站在懸崖邊上了,一群亡命之徒,哪還顧得上她一條命,所以她現在得先穩住局面,最好雙贏,自己也不用吃苦。
為首的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不愧是初肅清的女兒,虎父無犬女”
“那就看他怎麼決斷吧”
他冷哼一聲,帶著眾人出去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初堇茗的身子終於徹底放鬆下來,輕輕撥出一口氣。
過了許久,一片黑暗中突然又傳來聲音,門被開啟,一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聽上去不像是方才的幾人。
初堇茗眼睛被蒙著,側著耳朵去聽,一隻手突然按上了她的肩膀。
初肅清和初景然一同回府的時候,榮錦華滿面愁容地坐在廳堂中,案上放著一封書信。
將軍,我們跟了快十年,如今裁剪將士,皇上把我們篩下來,我們也任憑安排,可之前說好的給我們安排營生,你是都忘了嗎,如今你女兒在我們手裡,要麼你給我們找好謀生,要麼就讓你女兒去黃泉給我們探探路。
“膽大妄為!”
初肅清當即撕了信封,想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現如今不知處於何等境地,是不是在害怕,他猛然一拍桌子。
他如何沒有想辦法,這一個多月,他幾乎日日都入宮求見,可皇上不是不見,就是轉移話題。
“夫人,老夫人問呢,說小姐今日沒去請安,問小姐去哪了”
知歸走到榮錦華邊上,一開口眼淚就要下來了。
感受到初肅清的目光,榮錦華拍了拍他的手,安撫著,
“我還沒有和娘說,怕她擔心,急壞了身子”
既是軍營裡的人動的手,那便是有跡可循,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來。
“爹,娘,兒子領兵,現在就去搜尋”
“我一定把阿茗平安帶回來”
初景然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敢動阿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話音剛落地,他就轉身出去了,初肅清望著他離開的方向頓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冊令上寫的村莊,初景然帶人一間間搜刮,皆無所獲。
有幾家都是些老弱婦孺,只說家中男丁外出辦事了。
幾個婦人眼神躲閃,直往西邊的道上看去。
第二封書信送到了初府。
“怎麼說”
“信上說,明日午時,城郊合山腳下,見面談,若是給不到他們想要的答覆,就……”
就把初堇茗的屍首送回來。
初肅清拿過信紙,榮錦華話說到一半,哽咽不已,已是說不出話來。
如今的局勢,也唯有順著他們,保全阿茗才是要緊的。
初肅清當即去找了戶部尚書,府外不出意外的有人攔路,初肅清直接拔出腰間的配劍,怒道,
“給老子帶路!”
戶部尚書彼時正在書房裡擦拭著自己的小金條,心情非常不錯,下一秒房門就被踹裂了,他趕緊把金條塞進了袖子。
“你這莽夫,你要幹什麼!”
看著初肅清提著劍慢慢逼近,他慌的口不擇言,連連後退。
“京中的貿易之地,大小店鋪大都是你手底下的人看著,我要你現在下令,給裁剪下來的將士即刻分配生計”
“你膽大包天,沒有聖令,私闖朝臣府邸,公然動粗,還讓本官給你做事,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個武將,本官就會怕你,告到了聖上那裡,我看你怎麼收場”
初肅清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不想聽他再廢話,
“後果我自會承擔,老子讓你下令,否則老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劍鋒劃過脖頸,帶出血痕,戶部尚書腳下一軟,顫聲道,
“我下令,我下令還不成嗎”
他當即叫人傳令,初肅清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他還沒緩過勁來,府中的侍從又走了進來,
“大人,城內西街邊上咱們本家的店鋪,都讓初少將軍給翻了個底朝天,稍微勸了兩句,就要提劍傷人”
瘋子,一家都是瘋子,他癱坐在椅子上,擦了擦嚇出來的冷汗。
陸祈朝回府的路上,注意到街道上有初府的家僕在行動,常衣打扮,活動範圍散漫,但幾人腰間的令牌可以辨認。
“初府出什麼事了”
許瑞看著陸祈朝著急的樣子,盤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這才開口稟道,
“元一郡主被人綁了”
“什麼!”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早點來報我不是說了初府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來報嗎”
“什麼時候的事了”
“三個時辰前”許瑞答道。
“我不管你們怎麼想的,初府不能出事,初堇茗更不能出事,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你記不住嗎!”
陸祈朝揪著許瑞的衣領把他摔到府門上,身旁跟著的侍從不敢說話。
“初少將軍已經帶人去找了,殿下不用著急”
找到的時候,恐怕……
許瑞象徵性地安撫了幾句,面不改色。
“傳信給阿林,即刻帶人進京,跟著初景然,給我搜!”
身後跟著的侍從領了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