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今天你的業績完成了嗎？10

精神小夥看著她出去，慌張的跑掉了，他跑的飛快，彷彿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樣。

隨後，小吳的家人也到了公司。那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那個老父親穿著一件破舊的夾克衫，他的頭上早已佈滿了青絲，眼角紋路很深，看見人像是經過鍛鍊般，立刻露出了笑容。他的媳婦的眼睛內有些白雲，這症狀有些像是白內障。夫妻倆在這天穿的衣服破舊，但是洗的很乾淨，有些地方洗的甚至泛白了。

“這兩套衣服是女兒活著的時候，最後給我們買的，我們剛接到電話，說女兒去世了。”

他們二人悲傷的看著秋色和林一，就要往下跪。

“她那麼健康，怎麼會去世呢，我想不通啊！”說著那位老婆婆就擦起了眼角的淚珠。

秋色安慰了幾句，開始詢問。

“小吳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比如深夜打電話，忽然跟某某某聯絡這種？”

老兩口相視一望，均搖頭。

“小吳近來一切正常，除了...對了！她一年前曾經談了個物件，好像是叫富則，那是個窮小子，家裡父母身體也不好，我們死後不願意女兒跟著他，就怕跟了他之後會吃苦。”

那老婆婆臉上的皺紋很深，她每說一段話就要停頓一下。“小吳一開始還跟我們鬧，要絕食，後面不知怎的她像是忘記了這個人，我們以為她挺過來了，也沒多在意。哪知道，唉！”

“那你女兒最近有沒有早出晚歸等現象？”

“沒有，我們是知道她的上班時間的，她一直都卡點上班，不過最近晚上倒是加了好幾次夜班，她掙錢太辛苦了，我們也就沒問太多，晚上給她留個門就行。”

“我們能接走女兒了嗎？”林一從口袋內掏出一包紙巾，遞給面前兩位老人，秋色看著他點了下頭。

“我們該問的都問完了，你們叫殯葬車，接走了小吳的屍體吧。”

......

灰相坐在裴道尋的辦公室桌子上，手中拿著一支筆，一個草稿本根據剛才秋色和林一提供的線索寫寫畫畫。

“晚上跟一個叫福澤的男人打電話？我有印象，他是公司的員工。”

“ 昨天鄭慎哥查到，他之前在公司加班，公司電器起火被燒死在工位上。所以小吳後期不跟父母爭吵，是因為男友死了?”

林一靠在牆邊，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慵懶的看著眾人。

“那小周是怎麼回事？她進公司比較晚，等她進來的時候，福澤就已經死了。”

秋色拿出隨身攜帶的化妝鏡，拍了拍臉上的粉底。

“她觸犯了某些禁忌，而且還有一點，不要用你的想法，去猜測鬼怪的想法，鬼想殺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鬼犯罪是沒有法律能束縛的。”

灰相還是覺得哪裡不對，目前他們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到底是還差哪裡？

他晃晃腦袋，看著邊上勝券在握的裴道尋，扯了扯他的衣角，裴道尋低頭看著他，灰相蹲在地上，他的頭髮是栗色的，看著像是乖巧小狗，裴道尋的目光看向他的腰側，彷彿那裡有一條尾巴，晃啊晃。

小周，小吳，火災燒死的男鬼，網路雞湯。

現在是邏輯順下來，男鬼是因為加班被大火燒死，機緣巧合他的靈魂可以穿梭進電腦裡，他的日常工作就是釋出網路雞湯製造焦慮促進消費。

所以哪怕變成鬼怪，他會不會因為工作的原因，導致他怨恨公司，也怨恨發雞湯的同事。

灰相抬頭，俯視裴道尋。

“裴道尋，你是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嗎？”

裴道尋沒忍住，摸了一下他的頭髮。

“嗯，需要指導嗎？”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午間休息。

灰相和裴道尋吃過午飯，直上五樓而去。

“鄭慎和李峰死的很莫名其妙，兩人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倒在衛生間，手裡不約而同都死死的抓著一部手機放在脖頸處，我猜他們可能一開始是放在耳朵那邊，但是頭顱已經沒有了，所以視覺上看著像是放在脖頸那邊，有些奇怪。”

“我把兩部手機取下後，分別使用他們的指紋解鎖。裡面有個驚人的發現，電話記錄那裡，昨晚有人曾多次給兩人打電話，幾乎是同一時間。”

灰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邊的長髮男人，有些猶豫。

“裴道尋哥，昨晚...你是不是也，接到了這個電話？”

“嗯。”

灰相看著裴道尋滿不在乎的表情，不知怎的有些著急。

“對面有說什麼嗎，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也不告訴我。”

裴道尋摸了摸他的腦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灰相搖搖頭，語氣堅定而誠懇：“我們是隊友，是搭檔，是有危險可以一起分擔，是有蜜糖可以一起分享，你不可以只把蜜糖跟我分享，將危險獨自一人承擔。”

“我希望我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是毫無保留的。”

裴道尋眼神有些幽暗的看著他：“你知道你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我知道！”

“那好。”

灰相心中想的是裴道尋還挺好說話的，他對裴道尋甜甜一笑。

裴道尋心裡想的是：“下次一定要做的更隱秘一點。”

爭取不讓灰相發現......

“裴道尋，我猜測昨晚給他們打電話的是富澤，他之前的殺人方法就是利用人們自己發表的言論殺死自己，對於他來說，打一個電話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會不會是打電話的時候，引誘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最終導致兩人的死亡！”

灰相像是一名愛學習的學生，看著老師提出了自己想了許久的問題。

裴道尋低頭看著他循循善誘道：“既然你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可以不用等別人的回覆，而是大膽的去求證。嘗試著自己去解決一些問題，讓自己變得強大。”

“好！”灰相點了點頭，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他根據人事給的檔案，找到了富澤身前的工位，他先是在富澤的工位上找了一圈，那把火燒的很乾淨，估計後期老闆也找人清理過了，工位上什麼私人物品也沒有。

他站在那，一隻手放在脖子下墊著。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富澤出來？

他的目光四處轉悠，最後盯在了那臺完好無損的電腦上。

“你能從電腦裡爬出來，我們談談嗎？”灰相在富澤的電腦上敲最後一個字，坐在他的位置上，像一位很有耐心的成熟獵人，靜靜的等待獵物的出現。

富澤摸了摸自己剛吃的滾圓的肚子，翹著二郎腿，悠閒的躺在程式碼的海洋中，他抬頭看見空中飄浮的那行字，隨意將沾著青菜的牙籤丟掉，心中冷哼一聲。

叫大爺出去！大爺就出去！大爺不要面子的啊？

灰相捏了捏口袋裡的扇子，悠悠罵了一句。

“你個小日本鬼子...”

這句話罵的是真髒啊，富澤覺得他罵自己是狗，他都不會這麼生氣。

電腦螢幕忽然一片血紅，上面飄浮著幾個白色的字。

“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的命是批發的？”

灰相手心裡都在冒汗，他盯著不遠處的裴道尋，眉毛輕挑像是在跟家長炫耀自己終於將人釣出來的小孩，他充滿少年感的說。

“你出來拿拿不就知道了？”

背後一涼，男鬼出其不意的出現在灰相的後背，灰相看著他，手中捏著梨花的蕾絲扇子，對著他就是一陣狂扇。

男鬼頭上本就不多的頭髮，被扇的全飛起來了，像是天線寶寶。

富澤被扇子一扇，他的眼睛直接失去焦點，整個人晃啊晃。

富澤只覺得他被周圍香氣繚繞著，就像是有個舞女正拉著他跳舞，舞女張開口，居然還是個男人的聲音。

他猥瑣一笑，聲音像男的又怎麼樣，到時候堵住就好了，他搓搓手指，抱住了前面冰涼的美女。

灰相看著富澤抱著一根杆子蹭啊蹭，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他的問話中都帶著一絲羞澀。

“富澤，28歲，營銷公司員工，半年前加班死亡，靈魂進入了網路系統。你為什麼要選擇殺人？還是隻殺死營銷部職員？”

“這是...上面的指示”富澤手指往天上指了指。

舞女朝他領口吹了一口氣，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指尖輕輕在富澤的心臟處滑動。

現實情況是，灰相發現自己能觸控到實體的男鬼，想到他能穿越網路，拿出一把剪刀剪開了他的心臟處，開啟一看，裡面有幾根網線，還有一個合同。

他伸出手把那本合同掏了出來。

那是一本殺人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