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天你的業績完成了嗎？5

樓下的保安見怪不怪，他們像是操作過千百次般，熟練的帶著清理的工具走了上來，他們將錢圓出的屍體拖走，把地面清掃乾淨，順便噴了噴空氣清新劑。

一切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除了空氣中的血腥。

總經理忽然走了過來，看著面前一個個站在事故地點的職員們。他們有的神情恍惚，有的眼神里居然有些羨慕。

總經理氣喘吁吁的，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職員們，大聲的說道。

“今天的業績達到了嗎？就在這邊看，完不成的話後果自負！”

灰相扒拉開人流，努力的擠到了趙方傑的位置上，他先是檢查起他的電腦，剛點選進去，就發現趙方傑後臺上顯示，他今天的業績已經達標了。

他是怎麼做到的？灰相有些疑惑。

點開歷史瀏覽，灰相發現他是在各大評論區釋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比如xxx男人最好命，xxx這樣做能讓老公更愛你。

越往下劃，發現他發的評論越離譜，直到點開了這一句。

“男人，不要太過善良，如果遇不到該死的賤人，請你一次性把所有惡意都釋放出來。”

這段話，看起來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

灰相微信給裴道尋發了個訊息，問他現在在哪裡 ，他有些事情想要跟他商量。

裴道尋：四樓走廊，趙方傑死了。

五分鐘前，其他幾個老人找到了躲在走廊的男子。

走廊的光線不太好，一片漆黑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衛衣坐在牆邊，帶著帽子，背對著所有人。

有個膽大的任務者，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知道趙方傑的身體筆直的倒了下來，倒地的時候，臉露了出來。

趙方傑的眼珠子裡充滿了紅色的血絲，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做出來一個驚恐的姿勢，他的手裡拿著一部手機。

手機上是趙方傑的鮮血，上面用鮮血寫了兩個字。

“違規。”

“啊！”是那個男大學生喊的。

“他...不是殺了人嗎？為什麼自己也死了！”男大學生李峰不解的問道。

秋色靠在扶手邊上，點了一支菸，煙有點嗆，她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團煙霧，煙霧迷離了她的眼神，她的眼中像是懷念，她一邊懷念一邊溫情的說。

“在遊戲裡，是不能殺同伴的，同伴被殺死後，自己也會被遊戲抹殺的。”

裴道尋站在一邊看他們對話，他看了眼地上的趙方傑，他的腹部有一團血跡。

按照身高來說，趙方傑比錢圓出高出一截，錢圓出頭頂的高度，大概是在趙方傑的腹部往上一點。

他的腹部充滿血液，說明兩人當時近距離的貼在一起過，隨後趙方傑開始發瘋逃跑了。

至於他為什麼逃到這邊沒有往下走，不難猜測。

就像是秋色說的，他是被遊戲抹殺了，遊戲不允許自相殘殺。

遊戲的本質是依靠吞噬恐懼存活，如果不禁止自相殘殺，那它還能吞噬個屁的恐懼。

灰相忙的跑到了樓梯口，這裡已經有幾個人回到工位上。灰相的手上還有檢查錢圓出時，不小心沾染上的血液。

灰相看了眼趙方傑的褲子，腦子裡一閃而過什麼，他知道趙方傑是怎麼死的了。

“他是因為自己的言論死的！他今天早上穿的是一條黑色的褲子，現在換上了一條白色的，他發了一條評論，找男朋友，不能找穿白褲子的男朋友......”

“剛才經過垃圾桶，最上面就放了一條黑色的褲子，應該就是他的。”

秋色把菸頭掐了，她朝著灰相吐了一口煙。

“小朋友，你的意思是...他是受到了網路言論的洗腦，從而做出了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嘛？”

“是，有些言論無傷大雅，比如換褲子。但是有些就很致命，我在他的電腦裡發現他發了一句“把所有惡意都釋放出來”他剛進遊戲，之前鬧過矛盾的只有錢圓出，他被言論控制殺了他。”

“這就是他的死亡原因！”

鄭慎拍了拍灰相的肩膀，提出一個疑問。

“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測，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是因為觸犯了這個而死亡。你看見他的手機了嗎，他是因為違規殺人，被系統給抹殺了的。”

“那我們還要去發那些言論嗎？”

灰相看了眼趙方傑，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再等等吧，等事情更明瞭些。”

鄭慎看著灰相。“你是不怕死，但是不能拉著所有人陪你死，除非你能證明他是被言論給蠱惑的。”鄭慎一邊說，手還指著趙方傑。

林一看了眼被反駁了也不生氣的灰相，開始起鬨。

“對呀對呀！而且總經理今天還給我們安排了業績，如果完成不了，不就直接被解僱？宣佈遊戲失敗了。”

裴道尋瞥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林一，他等一會去就舉報林一，作為神明私自偷渡下凡。

灰相連續被兩個人反駁，他低著頭，眼睛裡閃過一絲迷茫 。

難道他的推測是錯誤的嗎？

其他幾人都說自己還有事情先走了。

裴道尋看著站在邊上失落的男孩，先是瞪了一眼林一，然後牽住灰相的手。

灰相低頭看著牽著他的那隻手，很溫暖，就像手的主人一樣。

“我相信你。”

下午風平浪靜，沒有鬧出什麼事情，裴道尋的辦公室在四樓靠裡面，他不是基礎職員，不需要完成總經理釋出的任務。

“滴滴”

總經理單獨給他發了一條資訊。

“今天下班前，督促他們每人至少賣出去30件產品，連續兩天完成不了，你的身份自動降級為低階文員！每天業績要求40件產品！”

裴道尋一個人坐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這裡有些冷清。他手指快速的在手機上觸控著。

“可以主動申請降級嗎？”

之前做任務的時候，灰相一直在他的身邊，這次兩人分開，他有些不適應。

對面的總經理像是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他過了好久才發過來一條語言，裴道尋點進去一聽。

“不行！今天公司又死了三個人，原因你們也要快點查！完不成任務就別走了。”

說完經理就不再回復他了。

裴道尋看著經理發的那段話，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這家公司的重點不是發雞湯，而是帶貨，他們一直弄錯了主次。

總經理的原話是這樣的。

總經理:由於最近大促期間，為了幫助商家增加銷量，每個人業務翻倍，每人每天必須產出三十份有效評論或影片。做不到的直接開除。

一切的毒雞湯都是為了兩個詞。“大促”“銷量。”

這家網路公司的本質是利用大量的雞湯，去給人氵先月㐫，給大眾創造需求，從而減輕商家們的庫存壓力。

“比如接吻前吃玫瑰味的接吻糖，給他更好的體驗。”

“世界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只要你足夠漂亮，你的家庭就會堅不可摧。”邊上還掛著一個粉底液的連結。

死亡規則是在雞湯上，他們為了完成30條有效評論，肯定會選擇參考其他職員的經驗，去發雞湯，給人們氵先月㐫促進下單。

但是給別人氵先月㐫的同時，也是給自己氵先月㐫，一旦觸發了很嚴重的毒雞湯，譬如殺了男朋友，男朋友這輩子就只能愛你一個人。